…”齐明秀双蜷缩，手放在膝盖，似乎酒气散去，席间的暴戾之气也并消失。

“你我发生床笫之事是几岁？”

“十六…”

“最初我说的同心镯的寓意，是从匠人中得知，与你我相互扶持，复国决心正相合，因此我才将送于你。”

齐明秀眉头深蹙恼怒上头，猛直起来，要张驳斥。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渊澄抬手制止他，眉间凛然威肃，“之所以先讲清楚这点，是因为我希望你明白，论何时何，也论将来如何，唯值得你关心的只有天计，你所承受的苦难，是为齐氏族的荣耀兴盛。治国安，厘剔弊，容得你丝懈怠，更允许你意气用事。你必须时刻牢记齐是如何灭亡，你父皇母后我们的爹娘是为何而死，还有即将到来的血牺牲又是为了什么，你的举动关乎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和这些相比，私情远足，更足以让你为此分神忧心。”

齐明秀怔怔相望，字句掷有声，像要捶骨子里。他低低呢喃着，往昔无数无尽凄冷的黑暗爬上心头，令他浑发憷，他揪紧衣裾，气息短而促，

“…”知觉又泪满眶，他近乎乞求般凝望渊澄，“都重要…爹娘重要…你也重要，渊澄，你可以…可以…”

渊澄时于心忍，坐床沿，手搭上他肩头安抚，“我并非否认你我的过去，当时之言也是真切。但试想将来，你是国之君，我是朝之臣，若还似从前般无所顾忌，百官如何看待，天人又将如何议论。手足之情确真，我系齐之心也会变，这才是离弃。”

齐明秀埋低了脸，鼻音浓重，“你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因为他…”

“有没有他，你我终将是君和臣。”

“可是有他同，他使你甘心舍弃我们多年的情意，你才这般义正辞严。若非因为他，你能如此决然毫无留恋？”

齐明秀泪的目光，紧锁他眉宇之间，仿佛将他看透般，“家国为重是真，见异思迁亦真！”

渊澄直视讳，听罢此言释然笑，“你能明白家国为重，我很兴。”

齐明秀窸窣床，在他面前站定，烛光摇曳的眼底氤氲朦胧，倔又傲气，“你兴，可你能许我伤心。”

齐明秀俯看着眼前这张和悦全无半分愧的脸，像有万千细针扎心里，他觉得疼，渐渐攥紧拳，气将手扬起，狠厉挥，仿佛挥了他这年来的日夜牵心，也将他过去十年的欢喜并断绝，否则如何顷刻间赫然印艳红如血的指印。

掌之力使得渊澄子斜倾了，脸也歪侧边，中立时泛起股腥味，他嘴唇，手指抹，果然见血，还挺多，赤赤束，争先恐后向掌心。

再转回头，已然见齐明秀。

他拿衣袖了嘴角，便再，将中丝丝溢的血悉数吞肚里。

烛火昏黄，他坐在床榻上久久未动。

齐明秀回了兵府。

齐玦竟未歇，听见动静便走房，见是明秀，显然吃了惊。

齐明秀猛几杯凉茶，重重坐，用力搓干涩的眼睛。

齐玦默默立旁审视他，踌躇该怎么开。

齐明秀气息渐渐平顺，脸上仍有愠，瞥眼齐玦，“想说什么就说。”

齐玦见他双眼红肿，心忍，却听他语气，便将心横，“晚席间你该如此无礼。”

齐明秀冷哼，“你对他的所作所为无所知就把错怪我上，觉得有失偏颇吗。”

“你日的表现，何需明说，是个人都能看来。”齐玦话说得有点狠。

齐明秀脸沉，瞪眼看他，目光忽变凌厉，“又如何？是他负我，难要我笑着恭喜他们？”

齐玦嘴角微勾，抹无意中的笑像极了渊澄，齐明秀冷冷别开眼。

“没有人要你恭喜他们。王爷这么多年为你为齐江山耗费的苦心，已足以让你放宽心胸。”

“你和他素未蒙面，天第次见，想法却意外相似，以为江山这两个字，可以弥补切错误。”齐明秀言语间禁哼笑，“剑没刺在你们上，你们当然知疼。”

齐玦低叹气，坐椅子，斟杯茶放他面前，“我若问心无愧，即便是再疼也会怪责他人。”

齐明秀只是低垂着眉眼说话。

齐玦自顾自又，宛如者般语重心，“你想想，王爷完全可以只之臣，安享生荣华，何必为你的安危日日悬心，何必冒险筹谋齐的复兴。你要知，再如何名正言顺，事实上我们将要的，与钟氏窃国篡位并无区别，有朝日定会为后世诟病，王爷必是首当其冲。你以为真正的历史是史官笔墨文过饰非，朝臣民缄辞杜所能掩盖的吗？

你是齐唯的皇族血脉，命已天定，有些东西你得放弃，何把目光放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