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华被八憨(凌辰)九憨(凌辰)牢牢护住,落后五六米。黑衣人虽然刻意掩饰了身份,甚至于武功路数都刻意倒换过,但皇家出来的暗卫,如何掩饰,都逃不开骨子里那股子套路。
八憨(凌辰)九憨(凌辰)自然也认得出来那些人的出处。比起凌慕华这个主子,他们更清楚皇家暗卫的特征。
“爷!”八憨(凌辰)的手已经按到了腰间,凌慕华身边暗卫一共十二个,如今只剩下他同凌宇两个,其他十个兄弟,便是死于这些人之手!
凌慕华眼中同样冒了火光:“不可轻举妄动!”即便如此,他也不可任性。
如今,他还不具备任性的资本。
三人停在暗处,确定黑衣人看不见凌慕华的脸,便没再前进。
饶是如此,沈凡举着剪刀冲上前时,凌慕华竟是第一时间出了声。
“沈凡!”
他厉声一喝,大壮这才反应过来。
“少寨主!”惊叫一声,大壮就手飞出大刀,偌大的身躯却轻如鸿雁,蹁跹而起,眨眼间便飞身至沈凡身边。
几个黑衣人同样以诡异的步伐接近沈凡。
沈阎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惯用的大钢刀直直离手,宛若惊龙腾起,一刀出去,竟连着取了两人性命。
如箭的身躯更是一闪而出,直取两人性命。
大壮一刀取一人首级,一手只来得及将沈凡反手扔出去。
沈凡一声“我去”,半空中将手中剪刀飞出,正好落在一黑衣人眼珠上。
然而此人还来不及呼痛,几近发狂的沈阎罗便徒手取了此人性命。
凌慕华将被扔过来的沈凡接住,抬眼再看时,竟已是满地的尸体。
沈阎罗满身血迹,抬着大步直接飞了过来。
“宝贝儿,快给老爹看看,哪里伤着了。”
沈凡直接从凌慕华怀里跳下来,赶忙凑到沈阎罗身上,黑着脸便将糙汉子给扒拉了个干净,待确认这牛高马大的大老粗一身的腱子肉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开始叉腰教育:“我说老爹,咱们黑水寨这么多兄弟,你犯得着一个人跟人打吗?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是土匪,干的就是以多欺少的活儿,你这倒好,一人占群雄,搞个人英雄主义是不是!”
沈阎罗糙脸一红,扭身便踹了大壮一脚:“把老子的刀收好,带着弟兄们上老二老三那边看看,都杵在这里干他么的屎啊!”
大壮抓着脑袋:“大当家,那这尸体咋滴办呢?”
“丢去后山喂狗!”
大壮灰溜溜带着众兄弟收拾残局。
沈凡将视线摞过去,这才打了个冷冷的寒颤。
满地的尸体,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比起任人宰割的羔羊更加具有冲击力。
他打了个摆子,也歇了声。沈阎罗却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将沈凡抱进怀里,粗糙的大手硬是拍出了一股软如春风的力道。
“宝贝儿别怕,老爹在这儿呢。”
”沈凡在沈阎罗肉麻的宽慰中回过神,干巴巴一笑。
大壮与一土匪拖着一具尸体路过:“等等!”他忽地出声,将沈凡吓得后背又是一凉。
只见那血淋淋的尸体脸上还扎着一把倒插的剪刀。
大壮同土匪将尸体放下,嘻嘻将剪刀一把拔了出来,献宝似的递到沈凡面前:“少寨主,你的剪刀。”
那剪刀被鲜血染得透红,带着浓烈的腥味儿,沈凡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光竟飞驰而来。
凌慕华顺手便将沈凡拽至身后,接着便是一阵闷哼。
大壮就地将脚下的尸体飞了出去,十几枚飞镖将尸体几乎扎出窟窿。
沈阎罗大喝一声:“找死!”飞身正待追上,凌慕华竟直直倒了地。
“喂!”沈凡忙将人扶住。
八憨(凌辰)九憨(凌宇)浑身浸出冷汗。
沈阎罗探出两根手指搭在凌慕华手腕,旋即一把将凌慕华扛在背上,一手揽住沈凡小腰:“大壮,将花儿哥么带到我院子,通知二当家三当家,一个不留!”声音,宛若寒潭之冰,字字泛着冷意。
院中,凌辰凌宇守在门前,掌心全是汗渍。屋内,花儿哥么已替凌慕华放了两碗血。
那血泛着黑,便是沈凡这个外行,也知道凌慕华此刻是中了毒。
奇怪的是,凌慕华神志清晰,面色红润,除却因为拉了沈凡那一把,手腕被暗器划了条伤口。
“花么么,这毒你能解吧?”沈凡小心翼翼问道。
凌慕华不拽他那把,这毒此刻就应该在他身上。
沈阎罗一身血渍,连外衫都不曾来得及换。
“宝贝儿,你且过来,莫要耽误你花么么诊治。”
沈凡一跺脚,随手揪了把头发:“老爹,你先去洗澡,还有二爹三爹,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老爹此刻怎会走?
“你二爹三爹不会有事。”
正说着,沈右人未至声先到。
“大哥,小凡儿,凌小子出什么事了?”
第24章
“吵吵吵,吵什么吵!”花儿哥么举着银针就跑了出来。
沈凡跳过去,拽着人就不放手:“花么么,咋地样了?”
“能咋样,等吧。”花儿哥么打了个呵切,银针一收,瞪了眼沈凡:“小凡儿啊,好好看着你夫君吧。”
沈凡心咚的一下,自由落体直接下了十八层地狱。
这哥们儿,扛不住了……
“老爹……”沈凡鼓着双眼睛看过去。
沈老爹背手站起来,上前探了探凌慕华脉息,眸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沈凡急出一头冷汗。
“宝贝儿,乖,去睡一觉,明儿个什么事都没了。”
沈凡脑子一懵,傻眼了。
合着只能挨到明天了。
他浑浑噩噩被赶来的水哥儿扶回了院子,安置在床上。
水哥儿一张小脸担心得皱出了好几道深刻的印痕:“凡哥儿,你睡得着啵?要不要我上李先生那儿摸两根熏香回来给你燃着?”刚来寨子那段时间,李先生睡眠不好,花儿哥么就给整了熏香,一熏,睡得老香了。
沈凡愣愣地点着头,水哥儿气喘吁吁飞快跑了个来回,拿回一盒看不出成色的香燃了起来。
沈凡这一觉倒是睡着了,只梦里是片刻都不曾平稳过。
一会儿万蛇缠身,一会儿梦着骷髅鬼魂,最后被变成丧尸的凌慕华伸出黑白无常般的冰冷长舌嵌住脖子,这才惊醒。
水哥儿在外榻睡了一晚上,被沈凡腾地一下坐起来闹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外衫都不曾套上,光着脚丫子便冲了进去。
“凡哥儿,怎的了呢?”
沈凡呆愣愣地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瞳子,“啊”了下,一把抓住水哥儿细长的胳膊,两只瞪圆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