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胸口,低头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姜妃脸上多了道不知从哪来的划痕,渗出几丝血迹。原本精致淡雅的妆容也微微变了形,不复先前从容。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一时不敢吭声。
齐修晟站在姜妃面前,低眼冷然道,“孤现在放了你,也能在下一秒斩姜家满门。”
“你最好不要在孤眼底下再动什么小心思。”
姜妃涂着口脂的唇色却依旧透出了白,她哑然抬眼,“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哪怕就算臣妾当真做错了事,一只猫而已,陛下竟要牵连整个姜家?!”
他这般、他这般……姜妃脸上扭曲,“你就不怕世人对你的诟病,日后史书上也记载着你的残暴无道!”
齐修晟俯下身,笑了,“这整个齐国都是孤的。”
他一字一顿道,“孤要姜家死,姜家就得死。”
“至于史书,”齐修晟漠然道,“你猜史官敢不敢记孤。”
姜妃呼吸一窒。
“现在,”齐修晟与姜妃对视,“孤要见孤的猫。”
阮白白看到铁门缓缓打开,透出了一丝来自于外界的光线。
阮白白眨了眨眼,心下是隐秘的期待与不安。
她希望是齐修晟。
又怕还是姜妃或黑衣人来对她冷嘲热讽。
露出的是姜妃的脸。
阮白白微微讶异地歪了歪脑袋。
不为别的,就是姜妃今天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看了。
不过,想着自己这么多天下来,没有饭吃没有澡洗的,脸色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阮白白又默默地瘪了瘪嘴。
“就是这里了。”姜妃说这话的时候,别过头,对于齐修晟周身的气场下意识地有些怵,不太敢看他。
即便在姜妃自己看来,她并不算多亏待阮白白。
毕竟,只是不给食物,又没有打没有骂的,算什么亏待。
阮白白这才看到姜妃身后,几乎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的齐修晟。
阮白白怔了怔。
当真的见到人之后,她反倒没什么反应了。
只呆呆地望着齐修晟那张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
齐修晟上前几个大步,站到了笼子前。
饶是有猫毛的遮掩,阮白白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的差。
齐修晟单膝蹲下身,眸子暗沉沉的,伸出手,覆在铁笼子的上端,触及又收回,他低声道,“……我来了。”
“抱歉。”到现在才来。
阮白白回过神,张开嘴,想对齐修晟叫声打个招呼。
然而阮白白只发出了几个气音。
她懵了懵。
齐修晟唇角抿直。
他扫过笼子一角已经空了的小木碗,没发现什么食物。
齐修晟阖眸掩去眼底的暴戾。
姜妃在他身后并不太情愿地从荷包中取出笼子的钥匙,递过去道,“这是……”
姜妃还是觉得自己只是绑了一只畜生而已,虽然这只畜生可以变成人……但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难道齐修晟会因为这一只猫真的对整个姜家出手?
姜妃觉得不会。
更何况,届时朝臣们大概率也不会由得齐修晟行事如此任性。
齐修晟将笼子打开,刚想将阮白白从笼子里抱出来,忽地落在了阮白白不太正常缩着的右爪上。
他眸子一凝,“……你的爪子?”
阮白白只仰头看他,猫耳耷拉在脑袋两侧。
姜妃站在齐修晟身后,却莫名心下一跳。
她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抱回
齐修晟将阮白白抱回了养心殿。
姜妃暂且被关押进了地牢。
——齐修晟目前最关心阮白白的状态, 即便想亲自处置姜妃,却还不是首要的。
“不,陛下,臣妾什么都没……”姜妃被捂住嘴, 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就被拖了下去。
同时, 远在宫外的整个姜家也因为联通太妃这一罪名,整个府邸被查封。
太医院的几名顶尖御医受到传唤, 匆匆忙忙地来了养心殿。
阮白白洗去了一身脏灰, 在齐修晟怀里窝着,正不是很精神地小口小口咽着齐修晟喂的清粥。
在看到几个人类呼啦啦涌进来后,阮白白的猫耳下意识软哒哒地一抖。
为首的一名太医眼尖地瞧见了阮白白脖子上不是很显眼的龙佩,心下惊了惊, 随即挪开视线, 带着身后的几名太医下跪行礼道, “参加陛下。”
齐修晟的视线平淡瞥过去,“嗯。”
“过来给它把脉。”
齐修晟给阮白白喂下小碗里最后一口清粥。
阮白白的猫瞳忍不住跟着离开的小碗一起离开。
她伸出小舌头舔舔嘴角,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空腹太久, 不宜一次性吃得过多。”齐修晟有些心疼地揉了揉阮白白的脑袋, 低声道, “过些时辰再让厨房给你做一碗。”
阮白白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已经有点饱了,于是张嘴“喵”了声,乖乖点头。
老太医上前,试探道,“那,小主将……将爪子递与老夫相看一番?”
齐修晟捏着阮白白的爪子,伸出给老太医把脉。
老太医沉吟片刻。
他收回手, 在齐修晟的凝视下,压力颇大地缓缓开口道,“小主的身体底子较好,因此饿了这几天,倒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身子饿虚了些。最近两日少食多餐,吃得清淡些,待稍微缓和过来可温和进补。”
“还有另一只爪子。”齐修晟又示意老太医去看阮白白藏在她自己怀里的猫爪。
齐修晟并不确定阮白白伤势的严重性,所以不太敢轻易碰她。
老太医小心将那只猫爪捧在手里看了看,又轻轻捏了几下。
阮白白忍住那一点疼,神色紧张地盯着他看,生怕猫猫的爪子以后就废了。
“应当是轻微扭伤,”老太医收回手,“就是时间拖得有些久。”
不过,既然都是轻微扭伤了,自然也不会太过打紧。
“也没什么大问题?”齐修晟重复了一句。
老太医颔首,“是 。陛下吩咐宫人每日用药水替小主轻揉捏上一段时间,不日便会痊愈。”
齐修晟神色稍松。
阮白白听着也挺高兴。
毕竟如果可以,哪只猫猫会想要喝苦苦的药呢!
于是太医们如负重担地来,轻轻松松地走了。
阮白白靠在齐修晟怀里,慢慢吞吞地眯起眸子,打了个哈欠。
她小声道,“我好像困了。”
也许是到了熟悉还信任的环境,阮白白一下子放松下来,就觉得格外地疲惫。
“那便睡罢。”齐修晟把阮白白放倒在床上,给她捻了捻被子。
阮白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