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起谢公子看见后反应如何。
已晋升大内总管的小安子犹犹豫豫:“这……”
“怎样?”
——想知道青吾闻见醋味后的反应。
“皇后殿下夸鱼好吃——”顿一顿,硬着头皮,“说做鱼的人也好看,秀外慧中,手艺精巧,就留在宫中也是不错……”
李云深:“……”
因为怕做好了送回去失了鲜味,是一路将活鱼送回去,再由人烹饪,当然,为了让谢青吾尝到醋飘半里的原汁原味,他直接将做鱼的姑娘送了回去。
哪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云深二话不说,扔了鱼竿就跨上马背。
——还钓什么鱼啊,他要回宫!
小安子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地方酸味有点重。
——谢公子装疯日常。
一
当人傻的时候李云深格外宠着,几乎是把人宠都天上去。
经常蹭着李云深要亲要抱,他不肯吃东西,李云深喂他吃小糕点,就得喂一口亲一口。
李云深时常觉得他瘦的过分,处理完政事后便热衷于要他多吃一些,哪知答应的第二口傻子就不吃了。
“出尔反尔。”李云深板着脸。
傻子连忙摇头,不让亲脸,反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李云深:“……得寸进尺。”
却还是凑过去把他嘴角的糕点屑吻去,又衔着傻子柔软的唇舌厮磨一会儿。
第三口亲在眉心,第四口鼻梁,第五口下巴,第六口喉结,李云深玩味的看着他,都亲过了,糕点还没吃完,看他怎么办。
哪知傻子拉开了自己衣襟,欢欢喜喜的将自己最为柔软细嫩的部分送到了他面前。
李云深:“……”
——脸呢?!
果然不应该和谢青吾拼脸皮。
如他所愿细细啄吻了一阵,直到感觉到傻子渐渐起伏的呼吸才轻咬一口松开,被撩了半天的某人将将最后一块糕点喂进他嘴里。
眼里暗沉沉的,哑声道:“我也饿了……”
话未说完便一口咬下去。
二
谢公子早上起来没看见心上人,难受,赤着脚蹬蹬蹬跑出去,蹭到早起刚刚练完剑的人身边,哼哼唧唧要抱。
李云深自己擦着手上的水,抬眼笑他:“怎么抱?”
一身的汗,手上还有水,不说他嫌不嫌弃,就是自己也怕他受凉。
谢公子想了想,又蹬蹬蹬往回跑,李云深本想送他,想了想自己一身的汗,终于还是算了,暗想等会儿该叫人过来铺层毯子,谢青吾的腿脚养的格外细致,蹬蹬蹬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截,格外好看。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连忙进去,他坐在榻上,开开心心的向他伸出手,锦被半掩,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抱——”
李云深:“……”
他们说的抱,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
后来李云深曾拿这个取笑过谢公子。
谢公子面不改色,丝毫不觉脸红。
李云深简直不能明白,这人为什么对从前那些黑历史如此冷静,他偶尔想起自己在他装疯卖傻的时候说过的那些浑话,做过的那些不能启齿的事都难免脸红。
谢公子喝了口茶,淡淡道:“因为那是殿下——”
李云深一怔,继而听见暧昧的声音:“那些事,若是殿下现在想也不是不成——”
李云深:“……”
脸呢?脸呢?!
“其实我知道殿下喜欢我赤足在地上跑,所以在屋里一直不喜穿鞋——殿下,好看吗?”
李云深:“……”
他一直记得谢青吾上辈子双腿俱废,今生本就格外留意,后来对他有意,更是花了心思护着,最为珍视,只是可惜——
“可惜,再不能——”
李云深没等他说完便堵住了他的嘴,缓一缓,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我在这里。”
——就算腿脚不便又如何?我可以抱着你,背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可以一辈子不让你下地,不沾纤尘。
谢公子眨了眨眼睛,在他唯一还能听见的左耳轻声道:“我想留在你身边。”
你可以带我去万水千山,我却只愿意留在你的身边。
——一辈子
成婚的第三年谢青吾的小腿开始萎缩,李云深一开始怕他受累,什么事都不让他做,命皇城第一的木匠做了木椅能四处带他走动,在近处便是直接抱在怀里,从不让他下地。
第一回发现时他问谢青吾疼不疼,谢公子摇了摇头,轻声说,不疼 。
他蹲在地上,抱着他淤痕可怖的双腿,哑声道:“可是青吾,我疼……我疼的受不了。”
——心脏一下一下剧烈的疼。
谢公子早些时候还是治过的,喝了半年的药,扎一身的针,而后终于在一个午后抱着李云深说:“殿下,治不好了,算了吧,我们不治了好不好?”
刚刚取了银针,他靠在他怀里,手上还在细细流血,虚弱的奄奄一息。
李云深根本看不得他受罪,当天就停了药,吻过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们不治了……我们不治了……”
直到看见他萎缩的肌肉贴在腿骨上,曾经修长笔直的长腿枯瘦的如同木柴。
他抱着谢青吾的腿枯坐了一夜,第二天再传御医来,谢青吾便再未说一句不治的话。
谢青吾第一次尝试下地走路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皮,胳膊也是,几乎是头破血流,李云深跪在地上吧他抱起来,周围御医宫人瑟瑟发抖跪了一地,李云深硬着心肠说,继续。
当天夜里,他在谢青吾累的睡着后给他上药,看着他身上磕破的伤口,八尺男儿竟是硬生生逼红了眼眶——他情愿这一切都在他身上,也不想看着他受这个罪。
谢青吾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撑起身来亲吻他湿热的眼眶,一遍又一遍:“没事,没事的,殿下,我不疼……”
李云深恶狠狠的抱住他,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融进自己血脉里,将自己的双腿换给他。
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设下那个局,他的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