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而左夺熙也没有来找她。
第二日,因前一晚想得太多入睡得晚,傅亭蕉睡得极沉,太后想她昨日又是落水又是坦诚了小姑娘心思,必定累极了,因此也由着她睡,还吩咐人不许吵她。
所以,傅亭蕉起床时,已日上三竿了,而太后也不在,说是去了皇上那儿。
她独自吃了午膳,又开始思忖着要不要去钟秀宫找左夺熙,原本只隔了两道墙的两座宫殿,此时却好似有千里远。
这时,小肃子匆匆忙忙赶来,前言不搭后语地禀道:“郡主,殿下要走了!”
“走?!”傅亭蕉一惊,马上站了起来,“什么意思啊?”
九哥哥要去哪里?
还好小肃子是个嘴皮子灵活的,知道自己第一句说得太急了没说明白,忙顺了口气,向傅亭蕉道:“皇上今日突然任命九殿下去遗州上任州官,殿下下朝后就在收拾东西了,还不许奴才过来通禀郡主。现在殿下已经带着行李出宫去了,奴才不能跟去,被派留守钟秀宫,这才有了时间赶紧过来向郡主报信!”
“他、他往哪条路出去的?”
“往西边过月桂宫的那条路!”
*****
“九哥哥!”在过了月桂宫,往前庭去的甬路上,傅亭蕉终于看到了左夺熙的背影。
她一路追得气喘吁吁,此时大叫了他一声,便停下来抚胸口。
只要追上了,她就不担心左夺熙会继续往前走。听到她的声音,他一定会停下的。
果不其然,那个背影在听到她呼唤自己名字时,顿时停住了步伐。
左夺熙转过头来,眼底看不清情绪。
两人隔了百米左右。
傅亭蕉缓过劲儿来,便一步步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左夺熙眼神微变,似也想迎上前去,却又不知何故迈不开腿。
“九哥哥果然是笨蛋……”傅亭蕉终于走到他面前,扑闪着眼睛,眸子波光潋滟,脸色粉中透红,“你非要蕉蕉也说出那几个字吗?蕉蕉害羞嘛……”
左夺熙眼眸深处蓦地升腾起火苗,哑声道:“什么?”
傅亭蕉豁出去了:“其实……蕉蕉、蕉蕉也喜欢九哥哥!”
说完,便赶紧闭上眼睛捂住了脸,一阵羞赧席卷全身,脸都红到了耳后根。
一阵冗长的安静。
傅亭蕉心跳如雷,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左夺熙的反应,没想到才刚睁开眼,左夺熙便拉下了她的手,同时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傅亭蕉听到左夺熙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那……你要不要嫁给我。”
傅亭蕉脸蛋更加发烫得厉害,害羞得声音都嗫嚅了起来:“当、当然……”
而后她便听到左夺熙笑了,是那种轻快的愉悦。
于是她便也笑了。
一种尘埃落定的幸福感笼罩在她周身。
若是此刻便能永恒,那就好了……
可是,傅亭蕉马上便想到左夺熙要去遗州这件事,顿时黯然失落,耷拉着脑袋靠在他肩头,声音低落:“九哥哥一定要去遗州吗?蕉蕉去求皇舅舅收回成命好不好?”
傅亭蕉永远这般天真,左夺熙却知道自己非去不可。
遗州沉疴宿疾颇多,一直是让父皇非常头疼的地方,此次父皇派他前去上任,是重视他的一个信号,也是给他的一个历练机会,叫他通晓底层的样子,学习更多的治理手段,而不是将眼界只放在皇宫内和高位上。
若他能在遗州做出成绩来,必定能让父皇更加重视,也能建立更大的声望。
所以,他不但要去,而且一定要做好。
不过,这些复杂的事他向来不跟傅亭蕉说,只道:“不,我一定要去。”
傅亭蕉心底浮出一股失落来,但是她知道九哥哥既然这么坚定地要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压下酸涩,昂首看向他:“那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不准。”左夺熙摇头,忽然又立起脸,“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必须等我。”
傅亭蕉愣怔了一瞬。
左夺熙目光像定在她脸上:“在你答应我那一刻,我就不会放过你了。”
傅亭蕉眉心微动,脸上的神色从方才的不解怔忪,慢慢地化作了一个浅浅的、充满了喜悦与坚定的笑:“九哥哥笨蛋,蕉蕉当然会等你。蕉蕉……也不会放过九哥哥了。”
两人视线交汇在一处,风吹起落叶的声音都变得绵长起来。
“那九哥哥今年的生辰会回来吗?”风吹落叶的声音提醒了傅亭蕉,很快就要入冬了,冬末便是左夺熙十九岁的生辰。
左夺熙算了算日子,离他生辰也就四五个月了,他才去遗州上任这么点时间,肯定还不能调回铎都,而为了一个生辰去向父皇特许回来一次,便又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今年的生辰肯定不能回来了。”
他坦诚地告诉傅亭蕉,免得她有所期待反而落空。
又道:“不过是一个生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傅亭蕉抿唇噘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对于她来说,九哥哥的生辰比她自己的生辰都重要呢。
不过,既然是没办法的事,她也不想九哥哥为难,便立刻又笑了起来:“那九哥哥一定要记得吃长寿面。今年蕉蕉不在你身边监督你,你可不要忘了。”
左夺熙心头忽地一揪,重重点头。
傅亭蕉眨巴着眼睛,又道:“蕉蕉也会陪你吃长寿面的。”
左夺熙心里暖意融融,嘴角弯了起来:“好。”
他瞧着拼命掩盖失落的傅亭蕉这般乖巧的样子,情不自禁许诺道:“但是我会回来参加你的及笄礼,我早就答应过你的。”
而且,他也会平安回来的。
左晟此举对他的器重之意,朝中上下看得一清二楚,那么感受到他的威胁的那些人、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那些人,必定会趁着天高皇帝远,派人来除掉他,所以此去必定危机四伏、凶险万分。
不过,这些都不必叫她知道。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傅亭蕉已经娇笑地伸出手,扬起天真的笑:“那我们拉钩!”
左夺熙眼底滑过一丝宠意,也伸出手去,陪她幼稚地手指勾手指,像是将两人缠结在了一起。
拉钩之后,左夺熙便不得不走了,方才已经耽误不少工夫了。
傅亭蕉心里再不舍,也不能任性地阻挠。
“我走了。”
“嗯。”
“我会早日回来的。”
“嗯。”
“你等我。”
“嗯。”
最后,傅亭蕉忍着眼泪红着眼圈看着左夺熙的背影渐渐变小,然后消失在甬路尽头。
等送别左夺熙后,她慢吞吞地回了清心宫,太后已经从左晟那里回来了。
太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