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门外冷不防响起花老太的声音:“你俩干啥呢?”
两人的魂差点没吓飞,忙站开了,回头看看花老太,同时尴尬地叫了声:“奶!”
花老太不悦道:“你俩还没成亲呢,咋能这么不检点,大半夜在一块又是做饭又是亲嘴的,成何体统?”
两人都红着脸不好意思吭声。
花老太说:“上次肯定也是你俩,还骗我说是野猫。”
“……”花枝无言以对,心想是你自己说野猫闹春的,现在又说是我骗你。
花老太又要数落江渔,江渔恬着脸递给她一块鸡蛋饼:“奶,你尝尝,可好吃了。”
他长得实在太好看,加上刻意讨好的笑容,花老太一时又不忍心骂,说了句“吃完早点儿回家,别乱来”,便接过鸡蛋饼回屋了。
两人相互吐吐舌头,无声地笑。
花枝听到那边的门关了,小声说:“我怀疑我奶就是馋了,故意来找茬。”
江渔点头表示认同。
两人收了嬉闹,回归正题。
江渔告诉花枝,他跟着蔡宝根一路回到家,因为蔡宝根家住在村里最偏僻的地方,为了防贼,院墙修得很高,江渔就把自行车放在墙根下,自己爬到院墙外的一根树上,从高处往里看,院子里到
处都没见着一盆花。
接下来,蔡宝根就跟他爹娘弟弟妹妹一起在堂屋吃晚饭,吃了晚饭之后,一家人又唠了一会儿家常,等到天完全黑透之后,蔡宝根便骑车从家里出去了。
天黑夜静,江渔怕被他发现,就没敢骑车,一路小跑跟着他,还好因为天黑,他骑车也骑得慢,才没有跟丢。
蔡宝根去了隔壁村他姥家,在他姥家待了一会儿,又跟他表哥一起出来,去了另外一家。
另外一家院墙不高,江渔就直接爬上院墙,看到蔡宝根和他表哥跟那家的一个男人在堂屋说话,后来那男的给了蔡宝根一叠钱,蔡宝根便拿着钱和他表哥走了。
出门后,蔡宝根给了他表哥二十块钱,他表哥嫌少,和他争了几句,他又给加了十块,两人就分开各自回家了。
江渔本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抓住蔡宝根严刑逼供,想着花枝嘱咐他的话,就没轻举妄动,直接回来找花枝。
花枝说:“怪不得你又渴又饿,敢情一晚上跑了几十里路。”
“那可不,累死我了。”江渔嚼着鸡蛋饼说,“你觉得他们分的那钱,会不会是卖花的钱?”
“有可能是。”花枝看他吃饼噎着了,就递给他一碗水,说,“现在没什么证据,咱们不好下定论,除非能找到他们卖花的证据。”
“咋找?”江渔喝了几口水,说,“他们就算卖,绝对不会在咱们县里卖,肯定是拉到外县悄悄处理掉,外县我也没有熟人呀!”
“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花枝说,“等到明天蔡宝根去花棚上工,你不要声张,带上两三个人,去那个男人家,就说蔡宝根自己已经招认了,说钱都在那男人手里,让他把钱交出来。
如果那男人真的参与卖花了,他一听蔡宝根出卖他,肯定会说实话,然后你就带着他去花棚找蔡宝根对质,等他和蔡宝根一见面,啥事不都清楚了。”
“他要是不上当呢?”江渔问。
花枝说:“如果他真的干了,肯定会上当,好几百块钱要他自己赔,他不恨死蔡宝根才怪,还有表哥那边也可以用这个办法诈一诈,他一共就分了三十块钱,本来就不满意,却被诬陷拿了所有钱,你说他还能保持理智吗?”
“那行,明天就先这样试试。”江渔说,“要真是蔡宝根干的,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活阎王的名头到底是打哪来的!”
☆、狗咬狗
第二天上午, 蔡宝根照旧去花棚上工,花枝见到他,若无其事跟他打招呼, 大家各做各的事,和平时一样。
日上三竿,江渔还没来, 蔡宝根就抽空向花枝打听,渔哥干啥去了。
花枝说:“不用管他,丢了花, 心里不忿, 在家生闷气呢!”
蔡宝根问:“他咋不想办法查查?”
花枝说:“派出所都没办法,他能有啥办法?”
蔡宝根似乎神情放松了一下,愤慨地声讨了一回那没良心的贼, 便换上工作服干活去了。
花枝直到现在,仍然在内心希望不是蔡宝根。
一来她跟蔡宝根同村,以后见面难免尴尬。
二来蔡宝根这个人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虽然很狡猾,不像江渔其他的哥们儿实在,忠诚, 但他真的是个做生意做管理的料, 要不然花枝也不会在那么多人当中挑中了他。
三来花枝特别特别不喜欢这种一颗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虽然花棚目前只是刚起步, 既称不上企业也称不上公司,来干活的也都是些没文化的农民,但辛辛苦苦培养出一个心腹, 却是个白眼狼,这让她觉得比吃苍蝇还恶心。
花枝想,这件事她自己也有责任,她信任江渔,爱江渔,就连带着对江渔的兄弟都信任爱护,觉得他们虽然痞,不务正业,却都有一颗赤诚的心,只是缺乏妥善的引导,所以她掏心掏肺地想把这帮人引上正路,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和江渔能长长久久做一辈子的兄弟。
现在看来,她有点太想当然了。
蔡宝根说的很对,知人知面不知心。
面对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总有人会经受不住诱惑。
真诚的心就像筛芝麻,只有把尘土和秕子都筛掉,留在筛子里的,才是籽大粒饱的好芝麻。
所以,经此一事,她以后就不会再这样轻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江渔信得过的,也要经过她的考验才能决定要不要重用。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花枝正跟李大叔一起在花棚看新出的花苗,听到花棚外有很大的响动,想着大概是江渔回来了,跑出去一看,就见花强和江海一左一右押着一个男人往这边走过来,江渔冷着一张脸跟在后面,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也算江渔有心,怕叫花棚里的人去会引起蔡宝根的怀疑,便没有对这边的人声张。
看来花强虽然来的晚,还是很得他的信任,这其中,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花强是花枝堂哥。
娘家人总是会比旁人可靠一些。
至于江海,那就不用说了,别说江渔信任他,连花枝对他也极其信任。
大伙看到江渔他们押来一个人,都很好奇,丢下手里的活围过来,问他们是咋回事。
蔡宝根也跟着过来看热闹,走近了一看清那人的脸,顿时神色大变,转身就想跑。
花强大概被江渔提前交待过,看到蔡宝根,立马大声叫他:“宝根,宝根,快过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贼!”
蔡宝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