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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她进去,棠棠牙齿咬了下红唇,立刻转身离开包厢,回自己离开的包厢找手机打电话喊倪潮过来。
倪婳把门给关上,半瘫在门边浅浅的呼气,胃里一股子涩意。
她轻轻的抬眸,整个包厢里边灯色昏暗,调色偏深,墙壁四周和吊顶上时而闪起五光十色的晕影,打在地板和沙发边。
她站的远,看不清沙发上的人,只有几道陌生的背影和侧影。
依稀看到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围在那。
桌子上摆满了黑啤和白酒,零零散散的有些是还没有开封过的。
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从胃腔涌起的涩意直直的翻滚到喉低,她直觉之下开始遍地找垃圾桶。
思绪不清,感觉脑子里灌满了浆糊。
她心底隐隐约约的清楚光线阻碍了她找垃圾桶。
她伸手摸着墙边,纤细的手指搭在了灯光控件上,轻轻地捏按下。
“滋——”
整个室内顿时恢复了如白昼般的明亮。
这立马吸引了坐在沙发上寻欢作乐的富二代、政界人士和商人们。
这其中有几位是经常活跃在镜头前的花花公子,还有些是表面衣冠革履的知名政客。
不过,在这所盛世的会所里,平时表面光鲜的人都脱下了人皮的面具,如一只只狡猾的狐狸游走于人间俗世。
她安静的扫过这一张张常见的面孔,深知选择在盛世这所高档私密性极强的会所。
未必仅仅是寻欢作乐,还有成熟人士在虚与委蛇的游走于政商界的谋利、较量和谈判。
好比如,面对倪婳的突然闯入,立马有人注意到,站起来喊,“谁?!你怎么进来的!”
尽管闯入的女人拥有精致的面孔,但相较之下,他们更害怕的是牟利交易的中断和揭露。
但是,还没等倪婳说什么,一个脸色涨红的花花公子笑道,“张总就是小心惯了,我看到的可不是什么狗仔间谍,这分明是个美人。”
然后,桃花眼轻眨,对她吹了个口哨。
倪婳努力稳住自己的步伐,脑子里瞬间清醒了几分,“打扰了,十分抱歉,我走错了地方。”
她垂眸,淡淡的扫过那一片沙发,并没有看见印象中熟悉的人。
心中油然生出了一丝懊恼和紧张,但脸上却一副抱有疏离而淡漠的浅笑。
桃花眼见美人劝退,急的站了起来,但眼尖的看了眼倪婳的穿着,打量着她周身的气质。
很舒服,而这款品牌是上等圈子里风靡一时的潮流,心底一下子排除和落实了她身份的可能。
打量完了这些,他语气瞬间带了份绅士,“方便留个微信吗?酒局吓到了小姐,我有空想拜访致歉,您看怎么样?”
倪婳没有搭腔,笑容很淡。
在这边的男人,如同狐狸般狡黠,分分钟一人千面,在浪荡和绅士面前转化的游刃有余。
而这一句话,显然的以退为进,分寸拿捏的极好。
她将柔软的头发掖到耳骨后,淡漠的笑容浮现:“抱歉,手机没有带。”
虽然对于她来说这是事实,但在其他人眼里,分明是蹩脚到家的搪塞,装傻的可以。
但是装傻在他们面前却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说完,她稳着高跟鞋,伸手打开门。
可几乎与此同时,门并没有因为她的力道打开,一股熟悉而又疏离的气息从门缝传来,是由外面的力道往里面推开了门。
倪婳脸上有点僵硬,灯光清晰的照在她脸上,漆瞳浮过一丝夹杂着疑惑的醉意。
是谁要进来了吗?
下一瞬,一股强劲的力道扼住了她的手腕,她还没看清来人。
就脚下一个趔趄被整个身体失重的往门外倾去,在下巴稳稳的磕到胸膛时。
她只听到“砰——”的一声,身后的门被牢牢带上。
楼道间。
灯光没有屋内的那般明亮,温和而柔滑的光线给了她一个缓冲。
倪婳鼻子抵在一道陌生男人的胸膛前,视线停滞在他深灰色的西装。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浓郁而清冽的尼古丁的味道入侵她的鼻子,强烈的气息充斥着她熏红的脸蛋。
倪婳磕的笔尖有点疼,又注意到这样的姿势不太雅观,伸手推开了他。
退了两三步,等视觉冲击回缓,她才渐渐看清楚了面前这个矜贵而气度的男人。
灯光拉开他修长的侧影,地砖缝将他分成了菱形。
仿佛刚才扯她弄乱了衣袖,现在正伸手整理微微凌乱的袖口。
露出了一截冷白的肘骨,线条绷直,修长的手指将袖口翻折,纹理分明,气度矜贵而内敛。
倪婳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包厢真的有徐晏时!
他整理完袖口,将视线一寸寸移到她的面前,态度严肃而客观:“请问倪小姐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被类似于警告一类的语气质问,倪婳指尖泛凉,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包厢里面伪装的平静和小聪明,在他面前根本就不敢露手。
但是不屈服的尊严又逼迫她抬起微醺的眸子。
她直直的盯着他,红唇溢出浅笑,“没有为什么,和徐总一样,出来找乐子而已。”
倪婳刚说完,就哑了声,气势低了一截。
“找乐子?”
他眼睛微眯,声音低沉,遏制着怒意,冷凝的盯着面前这个喝醉酒的小狐狸。
她被盯的似乎无处安放,圆溜溜的漆瞳夹杂着醉意不会伪装的心虚的四周乱瞟。
被他沉声问了后紧张的移动右脚,高跟鞋磨在地砖上沙沙作响。
醉的没有方向感似乎下一瞬就要仰倒在地上。
他快速的伸手攥住了她微凉的指尖。
被他的大掌捏着,倪婳感觉一股危险感从脚底直窜到心底,眉眼微微蹙起,忐忑的动了两下步伐,但因为被他握的牢牢的,没有跌倒。
“倪婳,私自出入盛世个人包厢,我有权告你侵犯隐私。”徐晏时凑近她,贴着她的耳朵,薄唇微动,似乎在陈诉一件客观的事实。
“侵犯隐私?”
倪婳感受到他灼热的语气,微微往后退了步,拉开一小截距离,“如果寻欢作乐算是你们的隐私,徐总恐怕隐私颇多。”
徐晏时意味不明的盯着她,想起他第一次见倪婳,是在她8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才15.
少年英姿不服管教,抽烟打架,和京圈上层圈子的少年混在一起飙车放纵。
任性的他当年遇到了更任性的小姑娘。
倪婳小时候特别爱哭,眸眼清淩,特别像只会捏人七寸的小狐狸。
每当被她气到,他都会耐着性子哄,喊她小婳爷。
徐晏时垂下眉眼,深邃的盯着醉成一滩泥的女人,身材窈窕,似乎与当年闹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