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张凌其也郑重其事的给他们送上了祝福“前程似锦。”
徐岩打趣说“承你吉言。”
最后他们还互相拥抱了一下,在一片口哨和起哄声里又飞快分开。
张凌其张着臂弯问何野:?
何野拒绝:倒也不必。
于是周遭又笑开了。
最后拉拉扯扯折腾了半小时才坐上车,大巴给他们拉到高铁站,票都已经定好,老师统一发到手上,定的位置也都连在一起。
何野他们队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检票,于是其他两队人又纷纷跟他们挥手道别。那架势很浩大,其他普通乘客都忍不住回头看。
一番匆忙后终于坐上了列车,徐岩专门换票要跟何野坐一块儿,反正都是认识的同学也都好说话,很爽快的就换到过道另一边去了。
何野不太在意,但能跟熟人坐一块当然更好。
徐岩指着车厢里的人跟他说,全都是回去考试的。
何野这才发现几乎整个车厢都被学生承包了,都是满脸疲惫,穿着大差不差的黑色长羽绒服,除了印的机构名称不一样以外,根本没有区别。
任外人看来,好像某种组织结队出行。
徐岩打量一圈,又鬼鬼祟祟压低了嗓门“明天就全都是我们的对手。”
何野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笑了“没毛病。”
列车缓缓开动,窗外的景物开始后退。
何野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城市的繁华逐渐变成大片农田,想也是了,十二月初的日子里,高三生理应都在学校埋头苦读,只有他们才会在不同省市间来回奔波。
车厢很安静,大部分都在补觉,也有一部分人还戴着耳机在看自己录的视频,以此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缺点。
很多人都对艺考生有种一些先入为主的偏见和误解,总以为这是一项捷径。
其实不然,何野看着身边趴在小桌板上小憩得徐岩,也不禁开始犯困,裹着大外套往椅背上一歪就要睡过去。
这衣服就是非常非常普通市面上最基础的款式,发的时候全校都嫌丑,骂完了全校也都在穿,架不住它暖和耐脏啊,早上起来胡乱刷个牙抹个脸就套着校服上课去了,哪那么得空去打扮自己。真没外人想的那么闲,除了上课就是考试。
文化生的高三是高三,艺术生的高三也是高三,重点是高三而不是谁的高三。
昏昏沉沉间,他想,这怎么会是捷径呢?
第98章漫步云端
学校租的酒店还不错,双人间,何野正好顺理成章跟徐岩住到一块儿,他俩都挺满意,住的自在。
酒店不仅招待他们一个学校,这几天人满为患,一开房间门走廊上熙熙攘攘,不少人挤在外面抱佛脚。
不过他们没跟着去凑热闹,实在是找不到空地,小周就让自己自觉在房里练练。
他们算好的,听说其他队有老师还抓着在酒店会议室上课。
酒店从早到晚都很吵,除了学生以外还有陪考的家长,扯着嗓子跟前台吵喝的热水吵洗的热水,鞍前马后给自己家小宝贝照顾得无微不至。
徐岩看了这阵仗咂咂嘴说,没必要。
倒不是酸,是真不想爹妈专门请了假赶过来。徐岩解释说。
噢,何野应了句就移开目光。
他给裴梧拍了张照片说,看我们住的好吧。
对面说,诶你什么意思啊,以前亏待你了?
何野笑了,趴在床上吧嗒吧嗒回,那不能啊,老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嘛不是?
Minuit:狗窝?
.:……重点不应该是自家吗?
Minuit:好像有点道理?
何野翻了个身举着手机嘿嘿笑.:我说的都有道理。
于是对面又显示正在输入中,陪他一起在道理俩字兜圈。
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对话他们聊起来就没完。
不过最近何野都没敢给男朋友打视频,他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躺着的角度要不那么明显照得脸圆一些,于是闭着眼胡乱按了张自拍发过去。
对面也立即回过来一张照片,小裴同学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坐在书桌前,看背景布局他还是没从那间危楼搬出去。
他的刘海已经长过了眼睛,眼下泛着青色,但直直望着摄像头,像与他对视。
何野用手指摩挲着屏幕想,他俩还真是,一个过得比一个不好。
聊到半夜何野依依不舍跟男朋友互道晚安,他丢开手机爬起身,坐在椅子上的徐岩还没结束呢,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你先我先?”何野问。
“你先。”徐岩头也不抬。
何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要放在平时他肯定看也不看,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由得多留意了一点。
时间显示就在他从浴室出来的前一分钟,归属地是跟何起群同样的城市。
何野垂着眼睛看着那串数字,好像猜到了是谁。
只不过他没有接到。
就算接到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打回去,其实他也能猜到袁香琴会说的话,无非是叮嘱和鼓励。
那个电话响了一次见没人接就没再打,何野撩了一把头发心烦意乱。
以前在家住的时候他跟他妈袁香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袁香琴自从辞了工作专心做起家庭妇女后把工作上那套力求完美都给带到家里头来,她大大小小方方面面都要按照自己理想的改。期间最先要管的就是她大儿子何野,从家里每个房间都得换鞋到零花钱不能超过规定数额,事无巨细管得何野一身反骨没折弯还倒长了满层逆刺。
十几岁青春期的少年心事本就敏感,又自尊自傲,一点点小摩擦都得留道疤。他又不像一些小孩子没心没肺今天吵架明天忘――不记隔夜仇。何野自小是给他妈当女孩子养的,生活精细讲究,性格温吞慢热,只有给逼到极致了才会爆发出来。
现在想想因为一点零花钱因为回家晚了十分钟这种鸡毛蒜皮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而大动干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真的很难生起气来。何野现在能支配的零花钱比以往要多得多,也没人会耳提面命告诫他节约是美德一定要养成记账的好习惯。
原先跟老妈顶嘴的画面仿佛久远得不可思议,但何野想,那个时候的他也是真情实感的在生气。零花钱或者十分钟,都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少年在为青春里不可多得的自由而起义抗争。
不过自从他离开家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吵过架了,因为双方对阵其中一方已然远征。
他干站在房间中央动也不动,对着手机发呆,徐岩奇怪的看着他“干嘛呢?吹完头发早点睡觉啊,明天就考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