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赶着去给人妾室。

她似乎认定时日在京封家诸人都由重睦主，才连封老将军也越了过去，带着封知杏先住进顾府再说。

只重睦琢磨，她到底为了何事前来。

顾衍停笔与她相视，却已大致猜其来 意：“九皇子选妃事宜近在咫尺, 封知杏与他算作表亲，若能得公主与贵妃娘娘说项，事半功倍。”

“哈？”

分明先前她还满咬定封知杏生在安陆那小方，会习惯京王公勋贵之家。

重睦简直想明白自家位堂姨母究竟从何处得来如此自信，将先前推诿之词忘得干二净，又舔着脸来攀附权贵。

正如顾衍所料，第二日清晨重睦练武沐浴后前去前厅用膳时，封览境母女竟早已收拾妥当立于厅内。

远远见着重睦款款而来，封览境率先迎上前：“当真人逢喜事神。阿睦为咱们大周打了胜仗，又封了‘护国大将军’，连带着气神都比在安陆畅快得多。”

重睦闻言，微笑颔首：“姨母说笑，安陆那时我表哥离世未久，想来无论何人都难抒烦闷。”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封览境的笑意骤然僵在脸上，仓惶转移话题：“姨母疏忽，又提及咱们伤心事。说了，说了，快坐来用早膳。”

众人围桌席，洗过手后复又以手帕擦尽水渍，封知杏正待与众人动筷，却见封览境将她面前那份卤鸭汤包端至重睦手侧：“没规矩，知阿睦表姐早膳喜汤包，请她先用。”

重睦目光落定于每人桌前所摆放的小碗馄饨处，委婉拒绝：“姨母放在原位即可，我先吃馄饨。”

马屁拍在马上，封览境有些尴尬收手，没好气瞪了封知杏眼，没吃多久又再次开：“说来此番进京实在太过匆忙，因而并未告知叔父与堂妹，既已至京探亲，该家人齐聚才。阿睦意如何？”

将馄饨缓缓咽，重睦听得她正有意试探，倒也驳她面子：“姨母所言有理，若我没记错，知杏更头回进京，那当然得进探望我母妃与阿旸才虚此行。”

“好啊！”

封览境听见重睦提起重旸，登时喜笑颜开：“我也有许多年没再见过堂妹与阿旸，着实想念得紧。”

重睦强压住心底嫌恶，实在愿戳穿昔年封贵妃并受宠，抚北营又落败到仅由她么个黄丫头所掌时，封览境对待封老将军支血脉敬而远之的嘴脸。

大周崇尚与在世武将赐封爵位，因此从封家祖上至，都曾似宗家那般作为文臣有侯位傍身。所以即使封老将军父子皆威名显赫，随着封觉离世，封贵妃又并得宠，封府还难逃门庭冷落。

重睦冷眼瞧着封览境现副模样，第次如此清醒对“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感同身受。

因着慈衿昨夜并未留宿，以饭后重睦便派了灿戎陪伴万里去往送帖子，只留于嬷嬷在房内为她盘发。

“公主闷闷乐，又何须替她们去送拜帖。”

于嬷嬷巧手很快将朝天髻盘好，随后替重睦选辰沙色红枫坠装 ，搭配纯金牡丹花冠束在发间：“对母女哪里来探亲，谁知她们瞧了九皇子，想攀枝儿罢。”

眼见牡丹花钿用尽，于嬷嬷复又换作瑞香花冠，却听重睦叹：“本也念在亲戚场，她们既想见见世面，到底好推辞。”

她除送去拜帖外，也同时附信封知会了封贵妃封览境母女二人来意，只叫封贵妃将所选满意女眷齐聚东莱王府，都好好瞧瞧热闹。

在于嬷嬷搀扶起身，重睦头顿沉，免惊讶瑞祥花冠居然比她头盔还要重上几分，侧首与于嬷嬷抱怨：“嬷嬷，本过去兵部面见同僚，必盛装至此，吧。”

“吧”字弱弱，于嬷嬷恍若未闻，背手而立：“公主女儿身，平时在营灰头土脸便罢，能回了京还那副脏污模样。传去，人家会以为老奴手艺。”

抬手揉揉眉心，见着于嬷嬷身正气愈发哭笑得：“为了嬷嬷声名，本撑得住。”

恰好时顾衍也收整完备，立于门外响起敲门声，重睦急忙招呼：“顾卿快进来扶我。”

房门顺势推开，重睦已然扬起广袖飞扑怀，发髻之上诸多钗环险些从他脸侧划过。

顾衍手揽住她腰间，禁哑然失笑：“怎会路都走稳。”

“都怪个花冠，”重睦指指发间瑞香花冠，可怜声解释：“特别重。”

她说着避开顾衍尝试替她取的手，摇头：“此乃于嬷嬷专程为本所打造之妆容发髻，哪怕承重千斤，也可退去。”

于嬷嬷闻言，很满意行礼告退，留夫妻二人于屋内独处，再打扰。

听得于嬷嬷脚步声渐远，重睦越过顾衍肩头悄悄张望半刻，毫犹豫取那花冠顾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