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重昭与阿芙彼此都很喜欢对方,阿芙每日回到漫雪殿后依旧会叽叽喳喳常常说起母后,似乎比对她个亲母妃还更上心。
思及此,她终沉脸,与莫那娄氏低声:“依你之见,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
重昭因毒导致面容溃烂的消息传至乌坎城时,孙义并不在营。
段权灏派快马于前线将他寻回,又将战事全揽于己,方使他放心离去。
待他风尘仆仆日夜不休赶回凤泽殿内时,已第日凌晨。
毒物初步认定为孙芙从行走商人所购,径直带入玉染坊与重昭同享的几鲜糕。
只不过孙芙用后并无任何异样,重昭脸上却发起红痘脓肿,紧接着溃烂不止,请来御医诊断才知毒。
“糕有‘甘定散’,仅单纯使用,可美容养颜,”御医战战兢兢立于殿内,根本不敢抬眼张望孙义:“若旦不慎辅以绿豆,反损其。”
“碧荔侧妃。”
正安心照料重昭用药的阮儿听见“绿豆”字,倏从塌前起,行至孙义面前跪定:“午后因暑缘故,碧荔侧妃专程请了王后与另外两位侧妃去往她殿内饮食绿豆银耳汤,定她之后唆使芙公主又去购买些养颜糕,意图谋害王后!”
因着脸颊肿胀导致言困难的重昭急忙敲击床栏引起她注意,蹙眉摆手:“阮儿,碧荔侧妃与阿芙平日连话都说不上几句,怎可能会唆使她。”
碧荔孙义婢女,与他自幼相识相伴。此等义本就坚不可摧,她何须自作聪明,惹祸上。
“可——”
阮儿焦急回首,见重昭摇头,只得将满腹委屈都憋回腹,不再贸然开。
孙义亦扬手止住阮儿继续言说。侧首与御医:“眼王后毒应不算重,及时服用解药何时可恢复常态。”
那御医顿时更为胆战心惊,头嗑在面之上根本不敢动弹:“回,回汗王话,此毒无药可解。甚,甚至,当面容已烂无可烂,”他闭了闭眼,终将境况如实相告:“毒性会自主蔓延全,性,性命难保。”
“哐当”声,阮儿手药盏瞬间落碎裂散,她回首看向靠在榻间同样愣住没能回神的重昭,整个人如同石化般留滞原,半晌没能迈步子。
孙义则不动声色放开袖紧双拳,勉力维持平静:“从毒发到面容烂无可烂,大约多久。”
“少则七日,多则十日。”
不等御医说完,他已阔步来到重昭床边,甩袖冷声:“退罢。”
眼见 御医连滚带爬逃离凤泽殿,阮儿忍不住冲着他背影暗骂几声,终于恢复神智看向重昭:”公主,别听他胡说,咱们,咱们定有办法的。”
她哽咽着抹去眼角泪珠,匆忙将碎裂药盏清理而,仅留孙义与重昭人独。
他仿佛对她可怖面容毫无畏惧,听见门锁落声,蹲形执她双手承诺:“本汗从来坚信世间万物皆有药可医,只我等尚未窥得其内玄机。给我七日时间。”
握着她双手的手略略用力,顺势将她整个人带入怀,好声劝:“即使没能寻得解药,也绝不让你孤单上路。”
“汗王荒谬。”
分明全发抖,连牙关都止不住打颤,她却还努力堆意:“死有命,太过在意反成累赘。”
“王后我妻。”
为男子,未能庇护妻眷安无恙,又有何面目独活于世。
他曾因疏忽错过次,若再无悔改次次错去,岂非白了数十年年岁。
从得知毒到刚刚御医判死刑,重昭眼底晶莹来来回回晃荡良久,到最后早吓得干涩无泪,此刻竟仅仅因他简单个字,潸然而。
初至图鹿城时,她满心所愿不过逃离燕都去过自己期待的自由活。
可渐渐,又无端些其余祈求。
记得新婚大约半月后,某天夜里孙义为尽主之谊,专程带她策马前去城外石壁山崖。
那时战事尚未吃紧,八姐姐也似乎刻意放他假般,由着两人新婚燕尔,形影不离。
因着对草原风光尚不熟悉,她不知该往何去看,盯着黑乎乎的夜色疑惑许久,忽到耳边暖,他双手覆于其上,将她眸光移至头顶星空万里。
燕都万人家灯火恢弘,永远将天空映衬得晦暗无光。
虽曾在绘本见过广袤群星,可真正其,触全然不同。
星河如练,惊鸿缠绕越过天际,直击心底,华彩迸裂而,与侧之人紧紧相接。
那她短短十六年人里,见过最美的夜。
后来他又带她去过许多方,走遍与燕都全然不同的草原市集,于林海雪原迷途误入落猎人篝火围炉,还有浮禺山巅唾手便可触及之无尽天幕,原真的要比方宫城大得多。
见过八姐姐与广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