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还在小心地探问。
男人却一把挂断电话,眸色晦暗,他扫向面前阮家的司机:“她叫你干的。”
不是询问,是肯定。
“嗯,大小姐说让我到设计部去,表现得着急一些。”司机点头,对顾泽承是发怵的。
?轻?吻?最?萌?羽? 恋?整?理?
“她能开车的?”男人心里堵着起,却还是忍不住问。
司机:“大小姐之前试着开过几次。应该可以。”
顾泽承阴冷地勾了下唇,眼里全是嗜血的怒意,“阮西棠,你行啊。”
他气极反笑,心里真他妈的不是滋味。
她又耍他。
还为了个别的男人亲自开车,还为去见那个男人甩掉了自己。
还给他做西装。
顾泽承想到这里,恨恨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桌腿。他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彼时,阮西棠正专心地开着车。女人神色看不出情绪,她还稳得住。
下班晚高峰没到,车流不是很拥挤,阮西棠已经能够享受开车的感觉了。
中控台上的手机振动,女人随意瞥了眼,捕捉到厌烦的几个字,视线及时放回路况上。
不用也知道顾泽承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阮西棠恣意地挽唇,任由手机铃声响动,自己则是指尖偶尔点在方向盘上打起了节拍。
顾泽承,是你非要凑上来给我耍。
呵。
手机响了好几分钟才终于作罢。
顾泽承看着那一排的未接电话,看得眼底烧出了火,目光骇人。
阮西棠对这些一无所知。她现在只想着唐淮见到她做的西装会是什么反应。
车子开到了唐家的别墅。
唐致行和唐淮正等着她,裴虹更是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今天是唐淮的生日,阮西棠要去给他恭贺祝福。
四个人坐在桌上,阮西棠把礼物放到唐淮眼前。
“哥,生日快乐!”她甜甜地微笑,两只手捧住做拳,弄了个恭喜的动作。
唐淮伸出手的瞬间又停住,许久将视线从阮西棠的脸上挪开。
男人温和的气息浓重,也笑了起来。“哥收到了,谢谢西棠。”
“拆开看看。”阮西棠眼神示意他,眸子浸透星辰,碎光折影,令人动容。
唐淮按着那件礼物,打开前来了一句:“是不是西装?”
阮西棠赞同地颔首,拍下手,“对了!”
男人指尖颤动一下,缓缓地让那件西装呈现在眼前。
深蓝色条纹双排扣的西装,是他平时穿的那种风格。
唐淮不奇怪阮西棠怎么会知道他的身材尺寸。他的西装一直都是阮氏设计部的旗下门店负责的。
“我很喜欢。”唐淮言笑晏晏,温润如玉。
是真的很喜欢。
男人摩挲着西装的边角,压抑着心里的滚烫:“难得我们家西棠还记得。”
这是他和阮西棠的约定。
每年唐淮的生日,阮西棠都会和他说好在当天把礼物寄出。因此实际收到礼物的时候,唐淮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所以阮西棠说了,等她回国,唐淮的生日时她要给他一个真真正正的当天的礼物。
她要送他一套自己做的西装。
阮西棠懒懒地伸了个腰,掩去眼里波动的情绪。“哥,你对我那么好,我才不舍得忘掉呢。”
唐月吟出事的那段时间,阮家和唐家要忙着安排她的身后事。
阮西棠经常会偷偷一个人哭,去学校的时候还会因为没有了妈妈成为班上几个坏孩子嘲弄的对象。
当时阮家情况不好,那些原来和阮家平起平坐的世家也会落井下石。
而他们对自己的孩子也灌输了这些思想。
阮西棠和唐淮上同一所学校,小学部和初中部是一起。
那时候,唐淮会把那些欺负她的小孩子收拾一顿,打着那句简单的口号“西棠是我妹妹。”
唐淮显然也想到了那点往事,男人静默浅笑,却带了岁月拂过后细浅的后悔。
裴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垂落躲闪,有些不忍。
晚上的时候,阮西棠留在别墅。这里一直都有她的房间。
像唐致行和唐淮说的,也像外公告诉她的那样。
她永远都是唐家的孩子。
唐淮和阮西棠在三楼的阳台上闲聊。
男人两手撑在栏杆上,眼神藏着阮西棠的身影。
清风略过,夹杂疏懒的花木芳香。
“哥,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阮西棠点着脚尖,舒适惬意。
唐淮轻轻地说:“有。”
阮西棠唇边蕴起一抹笑,“那就好,我怕你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想要。”
“不会。”唐淮张了张嘴,尾音在风中碎落。
聊到后面,唐淮先回了书房。阮西棠待着,享受夜晚的沉静。
至少今晚的她不孤独。
书房里,男人小心地把一个木箱子打开。
里面封封明信片崭新如初,还有一些标注着相同时间的邮寄单,那些收到的礼物则是摆放在书架空余的地方。
邮寄单的背面,都是相同的一句话。
——愿我们西棠平安顺遂,得人守护。
唐淮细细地触碰它们,脸上浮现着温柔的光亮。其实之前的生日,他都在当天收到了阮西棠的礼物。
只不过,是他主动去了阮西棠所在的城市。那里的邮寄员和唐淮相识,那些本该跨越山海的礼物,唐淮都在当天拿到了。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因为唐淮不想给她负担。
西棠,我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只是,心有所属,爱不忍释。
唐淮阖眼,平缓自己的呼吸。
唐致行进来,俯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爸,如果你不姓唐该有多好。”唐淮抬头,眼里闪着那么一丝希望的光,很快又破灭了。
唐致行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阿淮,你放弃了,那就只能作罢了。”
唐致行看着他,似乎能看到当年的自己。
在秀场上那次,唐淮对他说。
——爸,我想和你一样,又不想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