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院的妃嫔,人数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可谓是经验丰富:“微臣行医十数载,不会断错。”
楚长宁有些许失望:“春栀,跟御医去抓方子。”
春栀福了福身子,跟在御医身后。
夜间室温攀升,烛光罩在灯盏之中,透出蒙蒙柔光,不刺眼。
红帐之内,程玄明显感觉到她不专心。
他轻挑剑眉:“你还有心思分神,是朕不够得劲儿?”
106. 骑到头上 乖乖,这册奏折,竟是参她……
楚长宁略微回神, 复而圆肩轻痛。
锋利的尖牙嘬咬着如雪的娇嫩肌肤,听她软糯哼唧,程玄的薄唇凑到她耳蜗, 哑着嗓子:“专心点儿。”
身下人卸去了钗环, 放下发髻,如瀑秀发散在软枕边沿, 铺延开来, 如湖底的水草一样浓密柔顺。
眉似柳枝, 乌发红唇,眼波勾人得很,每每令程玄沉溺其中, 丢盔弃甲。
可扫见她清明的眼神,他心头那股子神魂动荡的悸动, 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他一直都晓得, 她爱的人不是自己。
程玄极尽讨好, 使出浑身解数。
少顷,她清明的眸子染上迷离,白皙的面颊醉似芙蓉, 悄然绽放在幽深黑夜,只有身为夫君的他,才能观之, 品之。
程玄眉梢染上愉悦, 怀中如波澜起伏。
烧着地龙的暖阁,气温节节攀升。
事毕, 程玄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突然出声:“下午请御医过来问诊, 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楚长宁不意外,毕竟自己身处乾清宫,乾清宫是他的地盘,下面不知有多少人是他的眼线。
她回:“肠胃有些不舒服,御医开了药方子,吃过药,舒服很多。”
程玄侧躺着,盯着身侧的人:“如此便好。”
沉默片刻,他征询地问:“不如,要个孩子吧!”
楚长宁回望过去,垂眸沉思,然后点头。
程玄心里流淌着雀跃,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楚长宁浓密的鸦羽眨了眨,她比程玄更希望有个孩子。
若是日后闹翻,没有皇子,便是成功谋得李姓江山,到底是篡夺,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有了皇子,可扶持皇子继位,自己做太后,岂不美哉?
越想越美,累得四肢无力的楚长宁,就这样睡过去。
次日用过早膳,消了会儿食,楚长宁哈欠连天,爬上卧榻睡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有人掀被钻入,裹挟着一身凉意袭来,楚长宁睡眼惺忪地睁开:“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用午膳?”
她虽未开口抱怨,程玄心细如发,注意到瑟缩发抖的动作,抬手轻敲一记她光洁的额头:“成天净想着睡觉吃饭。”
楚长宁美目瞪他一眼,抬手揉了揉脑门,试图从被窝里爬出。
程玄跳下床榻,忙忙去取架子上的外衫,伺候着穿衣。
楚长宁本想打断,想说不合规制,可瞧着这厮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索性这里是后宫内院,那些口诛笔伐也管不到这儿。
便也由着他去了。
因近年关,依祖制从腊月二十六便会举行封宝礼,玉玺朱笔放置宝盒里,皇帝有充分理由能名正言顺的罢朝休沐,与民同乐,是以近日各地外放官员的奏折如流水般涌来。
用过午膳,程玄又该回御书房处理公务,他恋恋不舍揽了把楚长宁的腰肢,食指细细抚摸她下巴颏儿:“听说大长公主时常给驸马书房送汤送水,怎的不见你给为夫送送?”
楚长宁轻拍开他作乱的手指:“晓得了晓得了,皇上去忙公务吧!”
得到抚慰的程玄走出两步,停住回身:“怎么觉得你在赶朕走?”
楚长宁“啊”一声,眨了眨眼睛:“皇上发现了。”
程玄气哼哼,不甘心回来在她朱唇轻啄一口,放言:“等着,晚上看朕怎么教训你。”
目送那道高挺如松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楚长宁转头吩咐小厨房熬些川贝雪梨汤。
进入十二月,寒风肆掠,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儿。
夏竹提着食盒,春栀捧着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披到楚长宁肩上,嘱咐:“外头天寒,主子小心冻着。”
领着夏竹一块儿来到御书房,立在殿外的两名带刀侍卫瞧见了楚长宁,毕恭毕敬行礼:“卑职拜见皇后。”
楚长宁颔首:“平身。”
两位侍卫瞧皇后没有踏入御书房,而是身后的大宫女递出食盒。
这二人常年在宫里当场,若是些个脑子蠢笨的,哪里能做得天子近臣,眼力劲儿非常人,哪里敢伸手代劳,只垂着脑袋,盯着自个儿脚尖:“路总管吩咐过,娘娘还是自己送去吧!”
这御书房,是机密重地,各地奏折、典籍,以及边防图,一般后宫女眷没有皇帝召见,不得入内。
踏入殿内,挑开帘子,一股热浪袭来,不多时,楚长宁后背沁出热汗。
书案上的年轻帝王翻阅奏折,英俊无匹五官仿佛得上天的格外偏爱,精雕细琢,龙袍金冠,抬眼时,乌黑的眼眸因深邃,给人一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
皇位稳固,这两年里他周身叱咤风云的威势渐重。
他抬眼时微微怔愣,狭长漆黑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和煦如春日暖阳,搁下笔墨,快步走来:“宁宁。”
楚长宁从夏竹手中接过食,放到一盘的书案,从里取出一只瓷盅,用勺子舀了一碗出来:“这是臣妾特意命人给皇上熬的梨汤。”
程玄接过梨汤,拿勺子搅拌了下,有些迟疑。
楚长宁不由分说,从他手里瓷碗,送一勺子进嘴。
程玄沉默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误会自己,想要解释,听楚长宁吩咐:“夏竹,再帮皇上盛一碗。”
“朕只是不爱食川贝,并非疑心于你。”说着,他拿走她手里的碗勺,送了一口进嘴里。
楚长宁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可这是臣妾用过的?”
“好甜。”程玄不太在意:“你我夫妻一体,为夫还能嫌弃你不成。”
楚长宁试探地说:“那下次不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