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交给嗔王的?
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
郑念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不安的看向陈撑,却正好看到陈撑和楚修两人相视的一眼。
郑念一下子泄了气,他看向陈撑,想要得到些解释。
但是陈撑已经先一步上前,他跪在地上忽然哭出声。
“皇上,求您救救臣下!
嗔王得知三皇子已经研制出如何吸引墨鸽,逼臣将哨子和音谱偷去给他,臣害怕嗔王得不到会伤害三皇子,就、就偷了这些交给嗔王,但嗔王仍不满足,随后甚至要臣盯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并且诱导三皇子陷害楚修,陷害顾大人……
为了皇子安危,臣不得不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事。
前几日,臣从嗔王处回皇子府,被皇子捉到……一直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口。就怕皇子被嗔王记恨。
但今日,臣不得不说……
求您救救三皇子,救救臣!墨鸽驯养之法已经掌握九成,楚家不足为惧!”
郑念震撼瞪大眼睛,嘴里诺诺的说:“你骗人!你撒谎!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研制出墨鸽的驯养方法,儿臣真的没有。陈撑背叛了儿臣他一会儿是楚修的人,一会儿是嗔王的人,一会儿是儿臣的人,父皇,儿臣糊涂了。儿臣不知道了。”
郑念知道欺瞒父皇的下场是什么,比起偷偷研制秘笈,更可怕的是研制出了却不上报。
可他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陈撑!你为什么要害我……”郑念被皇帝的目光压制的不敢抬头,只能过去撕扯陈撑。
现在的他哪里还像是是慕朝的三皇子,比起嗔王的狼狈,他更像一个疯子。
楚修站在众人前面,他们现在的害怕无非是因为畏惧皇帝。
楚修的目光投在嗔王脸上的疤痕上,嗔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次不小心划伤了嗔王殿下的脸,楚修十分抱歉,但这不是你欺凌楚家的借口,也不是你纵容手下伤害墨鸽的借口,更不是接着伤强抢山民药材的借口。”
划伤?
不是无意磕伤?
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登上皇位二十多年,今天是他最耻辱的一天,被儿子欺骗,被亲兄弟欺骗……
嗔王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上次楚修接走那些孩子,皇兄把他痛骂一顿,更严正的说了,绝对不允许他们和楚修私下接触。
他知道皇兄的忌惮,因此一直把这件事小心隐藏,本来以为楚修行事小心谨慎,也绝对不会把和自己提前见了一面,甚至伤了他的脸的事说出去。
这件事爆出来,对他们两个谁都不好。
皇兄现在恨他欺骗,更恨他丢了郑家的脸居然被楚修伤到了。
但楚修他怎么保证今日触怒皇兄,还能活着离开金陵。
山里那群怪物,要是被放出来谁都别想活!
嗔王叩在地上,呜咽着开口:“臣弟知错……臣弟只是捉到楚修已来金陵却未奉旨入宫,所以,所以才和楚修动手,臣弟学艺不精,败给楚修,自知此事极为丢人这才隐瞒不报,肯求皇兄原谅。”
见嗔王开脱,郑念也狼狈的哭着:“父皇、臣知您对楚家忌惮,所以打算悄悄研制出楚家的驯鸽秘笈,等您寿诞之时作为寿礼奉上,儿臣愚钝,真的没有做出任何成绩,陈撑是在骗您,若有成果儿臣一定会献给父皇的。”
陈撑没开口,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自己先选了郑念,郑念愚蠢,后选了嗔王,嗔王嗜杀。
就在生死关头遇到了楚修,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可以追随的人,可这个人却是个不顾及当下的狂徒。
嗔王和郑念现在如此不顾及情面,把皇帝和他们对楚家的忌惮宣之于口,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全都认为,皇帝不会容忍楚修在如此挑衅他后,还能活着离开。
陈撑无奈,无奈至极。
皇帝在他们两人的孤苦狼嚎中淡淡发问:“楚修,你是找死吗?”
楚修才看完了慕朝顶级权贵的狼狈之像,现在心情不错,“找死,怎么会?”
皇帝被他的不逊气的胸口发疼,他用金龙纸镇重重拍了一声桌子,忽然站起。
他背后像是带着黑色的怒云,卷着雷电前夕的轰鸣。
元坤殿内,除了这一声轰鸣的回响外,寂静无比。
皇帝双拳紧握,双目发狠,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以为朕会容忍你这样欺凌我郑家子弟?”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陵王到!燕王世子到!泽王到!”
“婆依国、国主到!”
被寻风扼住喉咙的太监嘶哑发声,门外聚集的众人,他们早就到了……
寻风松开手,一脚踢开殿门。
最后的夕阳刺入元坤殿,皇帝背后狂怒的卷云,像是遇到了难以抵挡的此生宿敌,顿时消散无边。
楚修缓步靠近,眸中再也不是以往的假想的柔和,他把自己的不屑,与轻视,好不掩盖的传递给这位高高在上,蒙眼享乐的皇帝。
“不能忍了,那就别忍了。”
“你养的那些人,但凡有一个拥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等寻风带众人前来整整一刻钟,都得不到消息。”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活该。”
皇帝被气的仰倒在龙椅上,他捂着胸口盯着楚修,久久说不出一个‘去死’。
他昏迷前的最后几息清明,听到了这样的话。
“郑勇在我来金陵时用幼子为饵逼我露面嗜血歹毒,郑念偷我家传绝学乃是无耻窃贼,今日带两人入宫,为我讨一个清白,一份公正,但皇帝为了掩盖真相,想要除掉我。
若不是各位王爷大人及时赶到,我可能真就见不到各位了。”
夕阳已下,他却像是初生的太阳,熠熠闪光。
皇帝气的半死,再听不下去后面的话。
他晕眩滑瘫。
但却无人在意。
嗔王恐惧的看向站在殿中的三位异姓王。
还有那个人,寻风,婆依国新即位的国主。
文武百官甚至没有资格站进来,他们只是竖着耳朵听。
“各位王爷可否与我一道回霖熙郡,带燕王的尸身回乡。”楚修看向魏轩,“世子节哀。”
魏轩不敢看他,愣着点头。
陵王笑呵呵的收起眸中的精光,他是这里儿最轻松的人,他好好打量了一番元坤殿,就在这儿,他们郑氏的先祖展露了用蛊绝学,逼迫居功之上先祖退出皇位纷争,同时他挟恩图报,逼迫楚家先祖为郑氏忙碌。
他们的祖先这才愤懑龟息在各自封地。
多年来,只有燕王一脉真的软了骨头,其余人虽然没有了争霸天下的野心,但心里多少有些不平。
他们的后代,没有奇才,没有敢反抗的人。
但楚家有。
陵王重新看向楚修,“走,伯伯送你回家。”
他们铁甲入殿,寻风更是一身锦衣,站在楚修身边,国主、王爷……
谁都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多少人站在楚修背后。
众臣惧怕的看向远去的一行人。
“楚修、这是……”
“不能说,想活命就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