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声音回想起来还近在耳边。
“你实在不想出国读书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国内,不要再给我惹事了!”
“阿白,听妈妈的劝,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该为自己未来好好着想一下。”
……当时有没有大吵一架,白藏纪记不清了,大概是吵架了的。
挂了电话以后白藏纪的心情十分不好,门外不断传来的门铃声更是让他烦躁不堪。
他一脚把身边的玻璃茶几踹翻,玻璃破碎的声音哗啦啦一片。
门外传来少年的喊叫:“哥,你怎么了?”
“哥,你开开门!”
白藏纪抓了抓头发,压住心底的烦躁过了好久才出去把门拉开。
陶嘉月就蹲在门口,一只手抱住膝盖一只手在楼道的水泥地板上划来划去,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听到门响连忙用手糊掉地上的字迹站了起来。
“哥。”
白藏纪皱了皱眉,“手有没有划到。”
陶嘉月愣了一下,拍了拍脏兮兮的手举起来给白藏纪看:“没。”
白藏纪冷着脸点了点头,却没有让陶嘉月进去的意思,扒着门框问他:“有什么事吗?”
陶嘉月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不好意思,我忘了。”
白藏纪有些不耐烦。
“我可以问你要一个礼物吗?”
“你说。”
陶嘉月缓了好一会儿,“我喜欢你,哥。”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不要喜欢我。”
白藏纪皱着眉头看他,眉目间皆是掩饰不住的厌烦,“听都听腻了,陶嘉月,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只能做兄弟不能做情人,你自己选的。”
“如果你来就是说这些,那我劝你早点走。”
他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却被陶嘉月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他苦笑一声,“哥,就跟我说一遍喜欢我好吗?就说一次、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
“有什么意思?”
“假的就是假的,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陶嘉月,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不是白藏纪第一次拒绝陶嘉月,也不是拒绝他时说话最难听的一次。
却是陶嘉月最伤心的一次,可惜那时候的白藏纪看不懂。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陶嘉月还是勉强笑着说:“我知道的,就骗一骗我好吗?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
“求你。”
他是笑着的,眼泪却不停的从眼眶里砸下,一颗一颗的眼泪,掠过他的笑容砸在衣襟上。
陶嘉月抹了把脸,“你说一句我就走好吗?”
白藏纪叹了口气,“不要搞得这样难看,陶嘉月。”
“就算我说了一句喜欢你,那喜欢也与情爱无关。”
白藏纪说着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早就跟你说过,情爱是最犯蠢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
陶嘉月看着白藏纪的眼睛,里面全是少年白藏纪看不懂的情绪。
“我喜欢你,我很欢喜。”
“我也很清醒。”
他是哭着说的,言语却那么真挚,白藏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你走吧,礼物我明天会补给你。”
“我不要,我就要一句喜欢,你骗一骗我好吗?”
他哭的越来越凶,嘴里说着“没有明天,没有明天。”这样白藏纪听不懂的蠢话。
“陶嘉月,没有喜欢。”
“没有喜欢,我不喜欢你!”
白藏纪想拿掉他扒着门框的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原来那么大。
陶嘉月再也维持不住那点虚假的体面笑容,崩溃的大哭着:“我知道,我知道的。”
“就骗骗我,就说一句好吗?”
“我求求你。”
他哽咽的已经快要发不出声音。
“我求你,哥……就一句。”
白藏纪被他的哭声扰的烦乱不堪,用尽力气把人的手从门框里拔下,然后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你冷静一点吧。”
门后传来微弱的哭声,随后越来越大,伴随着与之相反愈见微弱的敲门声。
白藏纪倚在门后,头一次体会到了心乱如麻的感觉,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小孩因为痛苦而不受控制耸动的肩头。
他对自己说,这不是绝情,没有结果的事不给对方一点盼头才是最好的处理,他从来都只是把陶嘉月当做弟弟。
以及,他绝不会喜欢谁,就算是欺骗的说一句,也不可以。
时间过去了很久,门外早已经没了动静,白藏纪离开门框走了两步,最后又回头对着猫眼看了一下。
他果然还没走。
他或许是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就那样直直的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前方又好像什么也没望着。
嗓音有点哑了,张开口喊了一声哥,开口说出的是过去几年说过无数遍的废话。
“好好读书,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少跟别人玩赛车了,很危险。”
“也不要跟人打架了,你总是容易冲动。”
“……”
“不要再胡混了。”
陶嘉月经常这样劝白藏纪,他的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却从来都没改过。
那夜隔着一扇门,就那样微弱缥缈的声音,风一吹就散掉似得,却比以前更清晰地落在了耳朵里。
“记得我、我喜欢你,很喜欢。”
“照顾好自己。”
他陆陆续续又说了些什么,白藏纪却听不清了。
冷风吹得他人有些颤抖,当时总是没拉下脸打开门让人进来,白藏纪毫不留情的进了卧室。
虽然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可到底是躺在床上半宿没睡。
从那以后,陶嘉月就再也没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了。
渐渐地,白藏纪也就忘了这个人、这些事。
回忆到此结束,白藏纪望着窗外滑过的落叶,恍惚觉得大梦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鱼 20瓶;柚子的猫薄荷 5瓶;
还有留言的小天使,爱你们哟~
第32章 往事
他直愣愣的抬起手摸了摸眼睛,竟也泛起了一些雾气。
“怎么了吗?”
一旁的阮云菡轻声问他,瞬间将白藏纪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了现世。
他闭了闭眼睛,企图消化一下心中的情绪,“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是吗?我也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
白藏纪总觉得女人的话意味深长,只沉默着没有接话。
镂花大门打开,车子长驱直入,道路边种植着一些名贵的树木,前方就是充满年代感的建筑,中西结合,古朴大气。
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