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能事事顺意,省得成天造七作八的,好叫身边的人都清净一些。
崔英不置可否,只继续道:“成亲的日子也选好了,反正不论李四郎中与不中,她到时都得嫁了。再在咱家留下去,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崔玥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这时卢诗敏话一转,开始谈起崔婉的事来:“听说二妹夫明年春也要下场?”
崔婉点点头。
“可有把握?”卢诗敏关切地问。
崔婉为难,她跟吉顼说熟也不熟,对本朝的进士的文化程度更没有一个比较可靠的判断,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我确实不知、不懂。”
卢诗敏便安慰:“不懂也罢,我常听夫君夸二妹夫之才绝不逊于他,二妹妹无须担心,二妹夫定能博取功名的。”
崔婉巴不得吉顼别中才好,压根儿无所谓。若不是她说话没份量,她早就劝他莫入仕途,当一世平安闲散人最好,反正她手上有大把银钱,养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崔婉草草点点头,敷衍道:“借嫂嫂吉言了。”
这时,卢诗敏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绸裹得严严实实之物,飞快地塞到崔婉手上,神神秘秘道:“这些东西是我出嫁前,我乳母给我备下的。如今我用不上了,正好给你。”
崔婉好奇地就要打开,却被卢诗敏一把按住:“等我们走了你再看。”
崔英却不高兴了,就要去崔婉手里抢:“嫂嫂你啥时候给二姐带了东西怎的没告诉我。快让我看看是啥好东西!”
卢诗敏却不肯,急得一把拍开崔英的爪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娘子,看什么看!”
崔婉一听,立刻猜出包裹里是大概啥东西了,脸一红,只觉手上之物有些烫手,忙站了起来,往一旁的床榻走去,掀开垫子将东西往底下一塞,才重新走回去。
这时崔英隐约也有点明白了,不敢再闹着要看,卢诗敏这才安心地说起家里的嘱托,悄摸摸地看了眼崔婉的小腹,面带忧虑:“二妹妹你成婚一年了,都未有音讯,祖母担心的紧,叫我问问你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崔婉无语:还没洞房呢,哪能孵出蛋来嘛。
为了不叫家里担心,她只能信口胡诌道:“请大夫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妥。”
“那绸子里头,夹了几张方子,妹妹不妨试试。”卢诗敏好心道。
崔婉只能囫囵地点点头应付:“晓得了。会的会的。谢谢嫂嫂。”
卢诗敏知她不好意思,何况还有崔玥在一旁,也不好往深处里说,又闲话了几句,便带着崔玥告辞了。
崔婉目送她们离去,暗暗郁闷:怎的所有人都突然关心起她的夫妻生活来了!?
第92章 我没看过
可要为夫帮忙?
嫂子和崔英没走多久, 吉顼回来了。
和吉顼一道用了饭,她便着手开始设计要给嫂嫂的孕妇枕,一心做起事, 崔婉转头便把塞到床铺底下的东西抛之脑后。
崔婉如此一忙碌, 便到了深夜,吉顼都过来准备就寝了, 看到她正拿把剪子在裁布头, 难得见她做东西做到这个时辰, 却不知是做什么紧要之物,便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做何物什?”
崔婉随口应道:“我嫂嫂有喜了,给她做方便睡觉的枕头。”
吉顼剑眉一挑, 显然不大认同:“你又未曾有孕,如何知道你的东西合孕妇之用?”
崔婉心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淘宝上孕妇枕比比皆是,前世她婶婶怀二胎时叔叔就买了好几种款式给她试哪一款舒服好用,枕头枕套还都是她清洗打理的,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事实定不可能告诉吉顼了, 于是头也不抬地敷衍道:“神仙托梦的。”
这回答可以说是极其敷衍,吉顼却也不恼, 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利落地打样,一边调侃道:“神仙倒是和你挺亲近。”
“可不是么!”一晚上便做完是不可能的,眼见手上的东西可以告一段落了,崔婉舒一口气, 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 心情大好,便冲吉顼眨眨眼调皮道:“可能神仙见我长得太好看了吧。”
突见崔婉对他展露如此俏皮可爱的小女儿情态,吉顼愣了愣后, 缓缓吟起一抹笑,一瞬不瞬地瞅着她。
崔婉也反应过来,懊恼自己怎么突然对他撒娇了,定是日日与他相对,不知不觉便放下戒心,把他当自己人了,竟然这么臭屁的话也敢在他面前张口就来。
怕被他嘲笑,崔婉脸一红,想起自己还没沐浴,便将剪子往桌案上一扔,丢下一句:“天色已晚,夫君且先安寝,我去沐浴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遁了。
白气升腾,崔婉在浴桶里舒服地泡着澡,身心一放松,也不去想刚才的囧事。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忽地,脑中电光一闪,她整个人突似被一道巨雷劈中,崔婉丢下巾子,猛地从水中站了起来:对了!大嫂给的东西!死定了!
崔婉手忙脚乱地擦干身子换上寝衣,便急匆匆往房里跑,心里不停地祈祷吉顼千万不要发现,又不停地想她要如何在他面前将东西拿出来,该把东西藏到何处去,更万分埋怨自己怎么当初就把东西放到床铺底下去了。
待她带着一身水汽,十万火急地赶到房中之时,吉顼正安安静静地侧身躺在榻上他惯常睡的位置。
见崔婉出现,他睁开眼冲她嫣然一笑:“夫人洗完啦?今日怎生如此之迅疾!”
崔婉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狐疑地将他从头至尾瞧了一遍,却始终没瞧出来他究竟发现身子底下的东西没有。
于是她尝试性地建议:“不若今日夫君睡里面,妾身睡外面?”
吉顼勾勾唇,状似诧异道:“这是为何?”
“额…额…”崔婉一时也想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干脆把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不为什么,就是…就是今晚我想睡外面,必须睡外面!”
没想到吉顼这回特别好说话,慷慨大方地点了点头:“可!夫人想要,为夫就是不习惯,也要把位置让出来给夫人的。”
说完便起身往里一挪。
崔婉心一喜,连忙躺到吉顼原来躺的地方,上面暖暖的,还留着吉顼的体温。
崔婉连忙揭过自己的那床被子盖好,又迅速将烛火灭了,然后,便在被子的遮挡下,趁着夜黑,把手伸进床垫底下摸索起来。
她艰难地扭着身子和手臂一点点搜寻,谁知从头到尾摸了一遍,却始终没找到要找的东西。
这时吉顼忽地开口了,语气饱含担忧:“不知夫人是否身体不适?”
崔婉没空搭理他,随口答道:“没有。”
“那是否有烦心之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