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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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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桩维持了不过月余的荒唐婚事。

石铭设身处地想了一番,觉得如果是自己处在季怀旬的位子上,估摸着只有将沈家满门抄斩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听到问话,季怀旬神色沉沉,没有回答,只是道:“沈二小姐的身子怎么样了?”

石铭准备了一肚子关于沈府动向的话,却没想到季怀旬单单只问了这一句,一时语塞,“是臣的疏忽,光顾着注意沈氏夫妻的动向,没怎么探查过后院,只依稀记得有人说沈二小姐已是油尽灯枯,估计没几日可活了。”

不知为何,季怀旬正在解腰间的佩剑的手一顿,重复道,“油尽灯枯?”

明明几月前还见她蹦蹦跳跳地在街坊间穿行,和身边的丫鬟神采飞扬的说些什么……

季怀旬有一瞬间的晃神。

与沈府联姻,不过是他为了避开公主选婿,不暴露身份的计策罢了。

而在诸多京城适婚的闺中女子中,这位沈二小姐虽是将军之女,但非正室所出,并不受宠,于当时的季怀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季怀旬记得石大人是这样劝说他的:“委屈皇长孙熬过这个月,等公主选婿的风头盖过去,下官再寻个由头让你与那二小姐和离,一切便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后来也果真如此,除了石大人与石铭,没人知道他曾经以石怀的名字存活于世,也就没人知道皇长孙与沈家二小姐短短月余的浅薄姻缘了。

“皇长孙?”见季怀旬静静出神,石铭忍不住唤了一声。

回过神,季怀旬“嗯”了一声算作应答,眉间有浓重的疲倦弥漫开来。松了披风的系带,他抬脚往外走:“我乏了,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我去宫外散散心。”

石铭拱手道是。

脱下银甲出了宫门,季怀旬才觉得鼻尖的血腥味淡了下去。

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了走,季怀旬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再等抬头就望见一处牌匾,明晃晃的刻着“沈府”两个大字。

季怀旬一愣,继而皱紧了眉头。

自己怎么走到这来了?

沈府外围着的士兵认出是季怀旬,纷纷伏拜在地,振臂高呼,“见过皇长孙!”

来都来了,季怀旬便不再纠结,索性上前几步。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今日,辛苦诸位。”

“随皇长孙一同替天行道,谈什么辛苦!”一个领头模样的将士恭敬行礼,似乎想到什么,有些为难,“沈府众人皆被我们关押在院中的一处,只除了沈二小姐……”

“她怎么了?”季怀旬抬眼。

“臣等问过沈府众人,得知沈二小姐病重已有月余,此前又来了一个道士,说沈二小姐缠绵病塌是因为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而被恶鬼缠身,这才让她独住在后院的,”将士为难道,“听了这话弟兄们都有些怕,不敢接近沈二小姐的屋子。”

他们怕什么?怕那些子虚乌有的鬼怪神灵?

季怀旬从来不相信这些。

如果真有因果轮回,恶鬼索命,那为什么仁善的父亲会被郑勇侯那样卑劣的人取而代之,郑勇侯又为什么能在背德丧义后坐稳皇位,问心无愧地执掌江山。

今日他能报仇雪恨,一雪前耻重回宫阙,也是十年卧薪尝胆后的结果,并没有依靠什么天运。

求天不如求己,在明白这个道理后,季怀旬就再不怕任何事情了。

不过也算是一桩幸事,季怀旬分神想了想,她那样病重,连床塌都下不了,若是蓦然见屋内闯进了将兵,受惊之下也只会加重病情。

想着想着,季怀旬面色淡淡,抬脚轻车熟路地往里走,“罢了,你们守在这,我前去看看人。”

将士本来想引路,却不想这位皇长孙比他还熟悉路,几步就没了影。

这场婚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个月,对自己这位妻子,季怀旬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印象,单知道她姓沈,周围人惯喊她“沈二”。

连个“小姐”的缀称都没有,可见她是多么被人轻视了。

成婚的一个月里,季怀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明面上与沈芙相敬如宾,暗里只冷着副心肠旁观。尽管这样,有时也觉得她可怜。

可她自己倒不觉得,什么时候都是乐呵呵的,心思又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季怀旬转进后院,看清那个破旧的小屋子后,抬手叩上门扉,喉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涩。

好歹也是沈府的二小姐,怎么过成这样?

大概是惊讶于突然人上门拜访,敲门声响起后,屋内静默许久,才传来丫鬟怯怯的叫声:“谁?”

季怀旬顿了顿,到嘴的话一变,“是我,石怀。”

门猛地被人从里打开,“姑爷!”

“小姐,姑爷来看你了!”丫鬟随着自家的主子被禁足在这个院子里许久,不知道此刻天下已经翻覆,面前这个人也早已不是与她家小姐成婚的“石怀”了,只是满脸欣喜,侧身引季怀旬往里走,“小姐昨天还念叨姑爷,今日您就来了!”

她会提到自己?

季怀旬有些诧异,心中一跳,低头迅速扫过自己的衣衫,确认没有沾上血迹,才一言不发地跟着婢女进了屋。

沈二小姐也听到来人了,强撑着坐起,婢女急忙上前要扶她,她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摆手连声说没事,“不用不用,今日我觉得比往日都有精神。”

自从被道士说身上有恶鬼缠身,沈芙就被勒令待在这个屋子里不许出去,整整一个多月,她都没有见到过除贴身婢女之外的人。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有人敢来看她。

“我这里实在简陋,”沈芙对着这位曾经的夫君,有些手足无措,“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季怀旬看着她形销骨立的病容,想起自己对她的利用,心中暗叹了口气,上前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无妨。”

见她接过白玉杯,季怀旬想着该说什么话好,却听沈二小姐先一步开口。

“往日的事……对不起。”

季怀旬正要收回的手一顿,下意识道:“什么?”

“你我成婚刚刚一个月时,我就听人说你夜夜流连花楼,一气之下连问都不问你就提了和离,实在是冲动了,”沈芙低着头,细长的指节摩挲着杯底的边缘,鼓足勇气才抬眼看向季怀旬,“此后我总是觉得自责,却没有机会和你说。”

石怀出身商贾之家,平日本被就被人轻贱,又因自己这样不分清白提了和离,这两年一定为这件事多受了许多委屈。

那些传言就是他为了激沈芙提出和离而放出的,季怀旬张了张嘴,刚想坦明,又被她打断。

“自那道士说我被恶鬼缠身后,就算病重到这样一个地步,父亲都不肯来见我一面,你却不计前嫌来看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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