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直爽可以理解。但我们现在实为同僚,二公子用‘东西’这样的词来贬低同僚,影响不太好吧?”
刚刚传谣传的最起劲的时候,他怎么不想想“影响好不好”?现在转头攀起关系来倒是挺义正词严的。
石铭瞧不起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鼻孔朝天看着他冷笑:“哦?小爷瞧着你人模狗样的,心情好,也就抬举你一声,没成想你竟自己不要脸,公然承认自己是个东西?”
这句话逻辑是死的,那人哑口无言,脸色青红变换,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牙缝里连一个字都逼不出来。
和这些渣滓计较降了他的位分,石铭冷哼一声便转过脸,看都不往人群中看上一眼,啐道:“这都要进宫了,也不让我消停片刻,真晦气。”
众人的脸又是一白。
出了心头这股恶气,石铭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一转头,发现萧家两兄弟和肖齐鸣埋至胸口的头不知什么时候昂了起来,连腰杆也顺带挺的笔直。
只有季怀旬负手静立,眼眸沉沉,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
等在心里美够了,石铭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又转到季怀旬的身上,欲言又止,有意想和他说上几句话,但又不敢贸然打扰季怀旬的思绪,只好就这样尴尴尬尬的呆站在原地。
从小到大,长兄教他的又岂止是这一回?替他指路的又岂止这一回?长兄如父,可他又为长兄做了些什么呢?
石铭神情恍惚的想着往事,满心愧疚,没察觉季怀旬这时已经转过身,直面依旧白着脸的人群。
目光精准的看向方才对石铭呛声的那个人,季怀旬黑眸上结满了十月寒霜,下颌的线条崩的极紧,漂亮又凌人:“你说错了。”
“谁?”季怀旬的目光如利刃般锋利,那人受了这么一看,背脊上陡然爬过一串战栗。等反应过来,他又气又羞,几乎恼怒起来,“你他奶奶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教训我——”
话没说完,那人就觉得膝盖猛地剧痛起来,两边像是各自被什么相同的东西精准射中了一样,两腿也紧跟着变得麻木,再也无力支撑他继续站着,整个人也瞬间瘫软下去。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那人发现自己正狼狈的跪在地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起身。
不远处,地上散落着可疑的石子,若有心人注意到这一处,仔细数上一数,就会发现这石子的数目不多不少,正好是四颗。
这四颗石子自然分别出自肖齐鸣、左叁和萧家两兄弟之手。
听到那人恼羞成怒之下对季怀旬的辱骂之词,这四颗石子几乎是同时从他们的袖口中射出。在此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相互间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这种人不能脏了皇长孙的手不如我们先一步杀了他吧”的意思。
他不敢惹石铭,难道还会惧怕一个仆役吗!
跪着的人涨红脸,满心愤怒和不甘,赤红着眼仰头看向季怀旬,扭曲的神情蓦然静止了一瞬。
从他的视线来看,这个长相俊美的青年身后背负着初升的晨曦,长身玉立,就算身穿粗布衣裳也着挡不住过人的沉稳气度。
不知怎的,他竟说不出那些污秽的脏话了。
季怀旬垂眼看他,面色平静无波,不同于石铭的嚣张跋扈,他看人的目光里既没有嘲讽,也没有盛气凌人的张扬压迫,但莫名让人更加敬畏。
“你说错了,”季怀旬淡淡道,“石家二公子刚出生的时候,石家穷的连一口米糊都寻不着,几乎要将他活活饿死。正因为他并非Z来就养尊处优,所以更懂得体贴生在疾苦中的人。”
人群中有人嗤笑出声:“体贴?”
季怀旬也笑了。
“在座都是金榜提名的考Z,看着年岁都不小,该都经历过那场史无前例的寒潮吧?那就更应该记得食不果腹的时日里,是石家大开五处粮仓,无偿捐献人力物力,只为解京城之急的事情吧?”
众人苍白的脸色微变。
他们这么排斥石铭,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皆是出身寒门,而石铭却是京城首富的二公子。
所以那场寒潮里……
他们也确实受过石家的恩惠。
“就因为吃了那点粮食,我们就该任由二公子轻贱我们吗?”有人喊叫道。
季怀旬的笑意更深了:“二公子骂得是方才说石家闲话的多嘴多舌之人,你若是没附和说那些闲话,那他骂得便不是你,”话锋一转,季怀旬接着道,“可你既然觉得二公子在轻贱你,这便代表方才你确实是说了石家的闲话……”
“既然是你先不仁,二公子又何须对你有义?”
面对季怀旬,众人彻底没了反驳的言辞,脸色也一白再白,几乎变成了透明色。
偏偏石铭在一旁瞅准时机,又适时的插了几句话外音:“我凭什么让着你们?就因为我的钱比你们加起来都多吗?就因为你们穷的催人泪下,却还不知道留下口德替后人积福吗?我呸!”
众人(焦土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韩综看多了,有点走火入魔……
双手扶额(”3”)
依旧是祝大家晚安好梦~
第55章 顺利入宫
众人本来就被季怀旬三言两语堵得哑口无言,又被石铭的这番话给雷得里嫩外焦,一时更是沉默,黑压压的一团人此刻安静地像一只只孤魂野鬼,简直可以用“异常乖巧”来形容了。
季怀旬的眼睫颤了颤,隐住眸中笑意。
“过犹不及,”左叁反倒有些不安,在石铭耳边小声劝阻道,“更何况前头再查两家就到我们了,此刻若是惊动守卫,怕对我们不利,二公子闭眼囫囵给个教训便罢,我觉着也差不多了。”
石铭点点头,刚想告诉他自己是明白的,还没将话说出口,站在一旁的萧大郎却陡然将手臂搭在他身上,一边用另一只手大力拍着胸脯,一边出言安慰着他们:“害,别怕,入宫不过多大点事?”
“不是我自夸……”
“虽然同你们一样不咋会撒谎,但我与人攀谈的本事却是谁也比不上的,”萧大郎故作镇定,道,“你们就等着看吧,我与那守卫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称起兄道起弟来。等我与他之间有了深厚的情谊,他还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我们进宫吗?”
在要是放在初见的时候,肖齐鸣等人还会为了不让萧大郎尴尬而附和上几句。可这一路听的瞎话实在太多了,大家都有些免疫过度,不愿搭理他。
石铭却没办法不搭理。
——因为萧大郎搭在他肩头的手正在大幅度的抖动,还极有频率,甚至于连带着他的半边身子都开始摇晃起来,脑袋也嗡嗡作响。
“萧大哥,”石铭苦笑一声,“我们准备的足够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