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来历给弄清楚了。
沈芙和春芽合力都没搬动它,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决定就将它放在门口不动了。
“怀君,你手中事务繁重,”是夜,沈芙半睡半醒间察觉到身侧一沉,抬手就搂了上去,“本就劳累了,更不用顾忌我,还送来那么多东西。”
黑暗里季怀旬呼吸沉稳,似乎笑了:“喜欢吗?”
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沈芙犹豫着回答道:“还,还行吧,亮闪闪的,放到阳光下照着更是夺目,摆在那是挺好看的没错,但——”
沈芙说这话,本意是想婉转的告诉季怀旬送来那些珠宝虽然好看,但她平日用不惯这些,闲置在一旁用不上很是可惜,还是不要乱花钱为好。但季怀旬不知道石缅送了些什么来,听了她过于委婉的话,只当石缅送的是一些寻常摆设,没放在心上。
“喜欢那好,”季怀旬打断沈芙的话,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不容置疑道,“让他接着送。”
就这样,房门边沉重的箱子越来越多,几乎要堆成一堵墙。
临近年末,纪云又带了几件适合做棉衣的衣料来看望沈芙,进门前奇怪的朝那处望了一眼:“珍宝阁原来也是有这么大的包装箱的吗?它那处摆买的东西都是小巧玲珑的,像这么大的物件倒是少见。”心里好奇不已,纪云转头问沈芙,“斗胆问一句,少夫人在珍宝阁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沈芙茫然道:“啊?”
自从那次她从沈府回来之后,每次再出门,季怀旬不管多忙都会腾出空陪在她身边。沈芙劝了几次都没效果,又不忍心他耽误正事,只能乖乖待在府里。所以乍听到纪云的问话,沈芙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又哪能去什么珍宝阁里买东西?
目光顺着纪云刚刚望着的方向看过去,沈芙恍然大悟:“珍宝阁原来是一个铺子?我还以为这几个字写在箱子上只是作为装饰,是我孤陋寡闻了。”
连纪云都啧啧称奇的自然是个好东西,沈芙想了想,又道:“纪夫人走的时候,选一箱带走吧。”
纪云听她轻描淡写的口气,以为箱子里是不值钱的东西,也放下心来,一边随手掀开盖子去看,一边随口就要应下:“那就谢过……”
看清里面的东西,纪云手一抖,“啪”的将箱盖合上,“谢过少夫人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
这里面琳琅满目的宝石珠串,哪一颗不是价值连城!寻常人家只得了其中几颗,就能保证一年衣食无忧,要是看到这一箱箱的眼睛都该红透了。也就是少夫人敢放在院子里摆着,要是换了她,就算夜夜抱着它们睡觉,心也难安。
纪云刚想提醒沈芙将这些宝物藏地隐蔽些,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不会有人自找死路,来皇长孙眼皮底下偷东西,她这个好心实在有些多余。
不再管这些杂事,纪云拉着沈芙转身进屋。两人研究了一番布料,又聊起了家常。听她说自己无聊烦闷,纪云突然提议:“左右我铺子里也忙,你不如趁平时空暇多学上几样算法,许能帮我理理账呢。”
沈芙眸中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虽识文断字,但平时守在后院,这点本事不敢在季怀旬面前班门弄斧,只能读读书籍权当打发时间了,倒没想过还能学些新本事去闯闯事业。被纪云这么一点,沈芙倒是有了新的盼头。
别说,她在算数方面还算有天赋。
连着几日刻苦读书,遇到不会的就四处请教,不过几日,沈芙就能替纪云打理一些简单的项目,甚至还处理的颇有条理,连纪云都忍不住赞叹。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沈芙处理账簿的手法越来越娴熟。她心里既期盼季怀旬能早些领兵端了宫城里那位行事不端端逆贼,解了他心头之恨,又害怕入宫后她处处受限,活得不如眼下般肆意。
一时间,她心里纠结万分。
都说祸不单行,沈芙思虑万千之际,又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出了点异样的状况。
看着一桌的佳肴,沈芙苍白着脸,又端起最爱的甜粥舀了一勺放入口中,不安的发现自己此刻不仅没有半点食欲,甚至胃里还直泛恶心。
对一个吃货来说,这就是出大事了。
沈芙托腮,一脸忧郁:“春芽,你变了,变得不关心我了。”
春芽疯狂否认:“小姐,我哪有不关心你!”
“你没发现我除了吃的少了,还变得昏沉起来,无论睡了多久都不够吗?”沈芙控诉道。
春芽听了沈芙的话,却不以为然:“小姐多虑了,你平日就是这样,一日里清醒着的时候很少,惯喜欢在床上躺着,可懒了。”
沈芙:“……”别闹,她是认真的!
不过这些奇异的症状来的快,去得也快,沈芙没过多久习惯了,没把它当回事,只是在吃不下东西的时候有些郁闷,但转头吃了几颗酸酸甜甜的梅子,便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除却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沈芙总觉得石铭在刻意疏远她,遇上了也不像往日那样无所顾忌、大大咧咧的喊她“沈二”。
不过最近一次见面的时候,石铭一反常态,与沈芙絮叨了许多京城中的趣事。
顿了顿,石铭又接着说:“这些天在宫里我受了许多训话,也因此明白了许多道理。而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城南任职了……喂,别笑,你可别小看我,与我同行的可是秋试榜首的季丛季公子!”
“我没有嘲笑二公子的意思,”沈芙笑道,“只是想到二公子为官为民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奇妙。”
石铭看着她的笑,晃了晃神,没再说什么。
新官们上任后没多久,城门守卫就被以季丛为首的一行人偷梁换柱,换成了先太子旧部。京城外的精兵锐将们扮作布衣顺利入了京城。浩浩万余人,竟没惊动分毫草木。
那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季怀旬摸着黑起身,知道门外和宫城外皆已埋伏好兵马,只等他一声令下。手指碰上冰凉的盔甲,季怀旬在原地静立了一会,折回床边,在沈芙唇角处落下一个深吻:“等我回来。”
“一切……小心……”沈芙睁不开眼,只能闭着眼小声咕哝。
耳边滑过一声轻笑,沈芙又听到盔甲穿戴时碰撞发出的清脆声,紧接着脚步声慢慢远去。季怀旬轻轻关上门,替她隔开外面的铁马金戈与残酷的烽火。
沈芙再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她是猪精转世吗,睡得这样沉!沈芙懊恼的一拍脑门,刚想翻身起床,一阵酸涩就猛然从喉口处直冲而上,引得她干呕了好几下。
“小姐,沈府——”春芽走进房间,正说着话,看到沈芙面色惨白的模样,赶忙拿了热茶给她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