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他的严伯看见,老人心疼坏了,和他一起暗地里对那胎记下手,什么民间偏方都用了,那胎记却像顽疾一般寸步不离。
“谢怀风……”短促的惊叫突然将谢怀风从回忆里抽离,床上的人手指在锦被上猛地抓紧,呼吸急到差点呛住。谢怀风将郁迟的五根手指慢慢掰开,同他五指交错着握紧。
谢怀风静静看他,过了半晌低头将额头贴在锦被上。凛州时他托柳蔓香试着解这寒毒,柳蔓香的师父并非中原人,说不定能摸出什么门道,任谁都知寒毒无药可解,若不是郁迟的师父能力通天,他是否在十六岁时就已殒命。
五指交握的力道加重,谢怀风感受到了细细密密的心疼。虽然事情算不上尘埃落定,但他终于能透一口气,那个名为“严泺”的巨石被掀开,给了他一点喘息的机会。谢怀风更像是折磨自己一般,将严泺这几个字摊开铺平,让所有人都去看,他心里麻木又畅快,但总能喘口气了。
能让他敢这么仔细看看郁迟。
郁迟当时想的是什么?惊讶吗,厌恶吗?谢怀风心里很清楚,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太磊落,他告诉郁迟别将辨别善恶的责任扛在肩上,他其实是在为自己狡辩。青喙撞见傀儡生食心脏时的震撼和恐惧在谢怀风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多怕在郁迟心里自己那点形象彻底破灭,飘散,甚至颠覆。
怕郁迟眼睛里那点炙热的光暗下去,变成冷漠的疏离;怕在郁迟心里自己不再特殊,他不会再因为自己一句话臊到说不出话,耳垂红起来;怕他已经不可自制地喜欢上郁迟,郁迟却要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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