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下他的外衣开始紧紧捆住她的双手。
虽然四周极黑,但林照知道这儿渺无人烟,连一户人家也没有,叫喊是没用的;如果趁机挣扎,凭自己的力气完全敌不过此人。这些都只会白费力气和激怒此人而已。
她在脑海中让自己冷静,快速思考起来。
身后的人还在打结,但他见松开林照的嘴后她并无叫喊,也没有再挣扎,有点奇怪。
此时林照开口了:“这么匆忙,连绳子也没有准备,是查侍郎查大人吧?”
身后的人没有作声,他用力扯了扯打好的结,确定已经牢固之后走到林照面前,目光狠厉:“可能要委屈郡主大人,忘掉今晚的一些事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照哼了一声:“查大人,你还知道我是郡主吗?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郡主还不知道吗?”
林照见装傻没用,直接放声问:“那你想对我怎样?”
“郡主的性命,我是要不起的。”查侍郎在仅有的微弱光线下举手查看着刚才林照留下的牙齿印,面容阴郁,“但如果尚未出阁的郡主今夜失了清白,郡主说会如何?”
见林照没有回答,他继续往下说:“若是郡主识相,从此忘却今日县衙中的事,那么今夜将无事发生。”
“白柳华值得你这么卖命么?竟敢与当今太子对抗?”林照痛恨自己毫无防备,完全低估了那个男人。
“我有些东西,在四殿下手上!”查侍郎狠声道。但他马上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刻住嘴止损,不再接下去。
他蹲下在林照面前,声音像千万只虫蚁蚕食着林照的耳朵:“郡主,可做好选择了?”
见林照双唇紧闭,横眉怒目,他从怀中拿出了方才从吴县令那儿拿的专门迷晕囚犯的药水,倒在自己的衣摆上,准备捂上林照的口鼻。
“那么郡主,对不住了。”
第16章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震惊!太子爷……
林照嘴角一抿,忍不住笑出声。
查侍郎见她突然笑起来,愣了一愣,下一秒就被制服在地,不得动弹。
“茅煺,太帅了!回去给你加鸡腿!”林照痛快道,要不是手被绑着,她早就起立鼓掌叫好。
方才她望见查侍郎背后的圆月前正飞下来一人影,她便知晓自己已安全了。看来她拉拢斐茅煺这个选择,真是太明智了。
“谢郡主,可我还是来迟了一点,让您受苦了!”茅煺一掌把还企图挣扎的查侍郎劈晕,憋屈道,“我太愚钝,把县衙翻了一轮才找来这儿。要不是太子殿下回别院后闻讯赶来,看出那县令破绽,怕是还要再拖一会儿!”
“白补华……?”
林照忽然感觉温润气息触过脖子,随后手腕上多了冰凉的触感,一双手在给自己解绑。
紧接着,平静而清晰的男声附在耳旁,低低响起:
“怎么,敢直呼我名字了?”
林照被耳边的气流氧得缩了缩脖子,窘迫地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
他什么时候来的……这下可麻烦了,可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和借他名号去清点钱款的事?
今天真令人头大。
松绑之后,林照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却发现方才被查侍郎拖行让她的腿上多处一齐爆发撕心裂肺的疼,怕是磨破了皮。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有伤?”白补华立刻捕捉到她的轻微响动,轻声问道,“可还能走?”
“能走,能走!”林照赶忙回道,生怕他追问自己什么。
斐茅煺一把扛起查侍郎顶在肩上问:“殿下,这人怎么处置?”
白补华一眼没看,脱口而出:“斩了。”
“可是殿下,不是不许用私刑么……”
“带回京中问斩。”白补华声音和缓,抬头看越发光亮的明月,“不早了,回去吧。”
林照跟在他们二人后面缓缓行进,即使已经很小心翼翼,但还是扯得伤口生疼。
白补华停住脚步,侧过半身,等林照慢慢走上来。
林照见他停下等自己,忙扬手道:“不用等我,你先走!我慢慢走就行。”
“很疼?”
“有点……”
疼,非常疼。林照在心里哭喊道。
在林照点头说疼的时候,白补华自己都没察觉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淡淡地看了林照一眼,将她轻轻横抱起来。
林照突然腾空,受了不小惊吓。由于担心摔下,她用手圈住了白补华脖子。但她发现好像过于亲昵,又强忍着害怕松开了手,只虚扶着他的肩膀。
从前两次白补华抱她,都是在昏迷中度过。现在她清醒了,反倒希望赶紧昏过去。她也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尴尬,只知道她的心脏从未如此剧烈跳动。
“那个……我能走……”
“太慢了。”
居然被嫌弃了……林照默默吸了吸鼻子。
“额……我可能,有点点重。”林照诚实地坦白。
她自从来了这里,自己宫里各种山珍海味应接不暇,伙食大大改善。不自觉就……多吃了一点点。
“很轻。”
林照闭上了嘴。白补华每次都能把她聊的无言以对,她决定睿智地选择沉默。
“诶?郡主你怎么了?”前方的斐茅煺见二人迟迟不走上来便等了一会儿,看到白补华抱着林照走上来,他大吃一惊。
“腿上一点点小伤而已,无甚大碍。”
“殿下,你不是向来不喜我们郡主么?怎么还……”斐茅煺仍旧一脸诧异,真诚发问。
“……”
林照仿佛感觉到空气中飘过许多“尴尬”二字,她现在只想马上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更不敢抬头看白补华的表情。她甚至觉得白补华会当场把她扔下来。
斐茅煺这孩子虽然平时粗枝大叶,但是这种时候怎么这么直男,这么不看场合!林照欲哭无泪。
白补华点点头道:“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这么深刻的设定居然不记得??
林照惊愕抬头,正好与白补华对视,她赶紧低下头,心虚地眨眨眼睛。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些什么。
接下来的一路,斐茅煺扛着依旧晕厥的查侍郎,白补华抱着林照走在后方,三人都沉默无言。
林照觉得这段路极其的长,极其煎熬,但她又很矛盾地觉得,白补华身上的味道极其怡人。
不知走了多久,白补华到了他的房内才把她放下来。
林照双脚落地,恨不得赶紧拔腿就跑。她向白补华告辞道谢,转身就走。
“站住。”
林照定住,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微笑:“表哥,怎么了?”
“和我说说,今天你都做了什么。”白补华坐在窗边看向窗外,左手右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