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处理收购,闻野压力很大, 时常失眠。
每天晚上,助理就会用精油提前在房间里薰蒸好,效果还不错。
闻野接过,扫了一眼,淡紫色的液体在光下透出耀眼的光,“只有这么点了吗?”
“哦……”
“再去订购些吧。”
助理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为难,“这个精油,是当初书小姐挑的,所以我不知道......”
助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小心地打探了下闻野的神情。见闻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才敢继续道。
“书小姐以前就经常向我打探您的近况和喜好,她当时看您睡眠不好,专门找人配的,还有像您之前不是脖子不舒服么,办公室您喜欢的那个靠枕也是书小姐费尽心思给您挑的,书小姐,真的很关心您......”
闻野愣了下,随即眉头紧紧蹙着,“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书小姐怕您知道后不开心,不愿意用她选的东西,所以就让我不告诉您......”
闻野沉下眸色,助理以为提到了他的痛楚,赶忙道,“闻总,是我多嘴了。”
空气陷入短暂宁静。
半晌,闻野缓缓开口,“还有哪些东西是她让你买的。”
“啊?哦哦哦,还有上次那个......”
助理滔滔不绝地例举了一大堆书清曾托他置办过的事,甚至从两人订婚的时候就开始了,多到如若不是时间不够,他估计能说上一整天。
闻野沉着目光,他万万没想到,书清对他的关怀,竟然入侵到了他生活的每个角落里。
而且,甚至比他自己都还要观察得细致,小到连他爱用的沐浴露乃至钢笔牌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一瞬间的窒息,心里变得更加沉重。
闻野望着窗外萧瑟的风景,光秃秃的枝丫,只有冷风从上面划过,看不到一丝生意。
就算这样又怎样,书清也已经背叛他了。
甚至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跟那个男人成双成对。
但此刻。
他却说不清到底是书清的背叛让他觉得愤怒。
还是对后面那一种想法,更让他觉得气愤和惶恐。
——
书清准时到达民政局,和上次不一样,今天的民政局里,清静多了。
闻野晚一步到来,裹着黑色大衣,身姿被衬托得更加修长。
那一张脸依然俊朗到极具特色,野性和英气的叠加,让人过目难忘。只是此刻被冰寒蒙上一层凛冽,让人不敢靠近。
这次目的明确。
书清也不想再耗下去。
她直接掏出协议,递过圆珠笔。
闻野注意到书清白皙的指尖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红肿,忍不住冷嗤一声,“你的新男友难道不会给你买手套吗?”
书清有些诧异,诧异男人竟然会对这些小事注意,“这些事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不喜欢戴手套。”
闻野没再开口了。
他提起圆珠笔,快要落笔时,指尖却迟迟未动。
他冷下嗓音,过了很久才徐徐说道,“如果你现在愿意跟那个男人断干净,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可以勉强当作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书清敛起细眉,“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度的时候,不过现在是我提出的离婚,和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有什么关系。”
闻野侧头狠狠盯着她,“放眼全榕城,你觉得还有比我条件更好的?”
书清有些无语,不过男人确实也有资格说出这句话,但是,“我说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而且,我嫁的是人,不是钱,如果只有钱,那我自己也可以很好的养活我自己,你快签吧。”
书清的态度坚决。
闻野紧握着笔杆,似要折断。
等了一会儿,书清见他还不下笔,好心提醒,“你也不想耽误时间吧,我相信榕城大名鼎鼎的商业奇才,应该能找到更好的。”
闻野咬肌紧绷,黑眸将书清冷艳的模样死死框在眼中。
半晌,才蹦出两个字,“当然。”
他落笔签下署名,几笔完成,字迹清晰狂野,和他的性子有几分相似。
协议终于完成。
书清心里一直以来的一大块石头,终于落地。
两人把材料全部交齐。
等待的过程中,闻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直直望着登记的工作人员,坚强的外壳,终于有一丝丝抖动。心里的那一处空缺最终成形显露,被越撕越大,不管怎么冷静,都填补不上。
这种失去控制的无力感,是他许久没有体验过的,十分厌恶的......
然而不到二十分钟。
一切结束。
三年多的婚姻,就这样匆忙而又仓促地完结。
有一瞬间,闻野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记忆还停留在以前。
书清还是自己的妻子,还会像以前一样,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全心全意地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
可照入窗户的光线暗去,又再亮起。
书清已经站起了身,拿上挎包,说了声“再见”,毅然离去。
那一刻。
血液瞬间倒涌,全身冰凉。
闻野下意识地抓住眼前那只娇弱的手腕,仿佛只要他一松开,一切的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永远离开他的视野,不会再回来。
书清被闻野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回过身,曾经温柔的面孔满是疏离,软弱也被坚强所替代,“还有什么事吗?闻先生。”
闻先生。
闻野低头笑了。
这个称呼,还真是叫得陌生而又客套。
“我和别人还有约,可以请你放开吗?”
闻野眉眼一敛,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
别人,还不如直接说是那个男人。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书清换上冷漠的语气,“对。”
简单一个字,却如同尖刺生生扎在闻野心头,鲜血淋漓。
他徐徐松开书清,顿在空中的手,紧紧握住,用力到有些颤抖。
他整张脸阴沉到没有一点儿温度,冷严的语气深处,还有一丝无力,“你走吧。”
语毕,书清转身离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没有一刻的放缓和停留。
走得干脆利落。
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
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闻总,还去公司吗?”
闻野愣愣望着冰凉的地面。
半晌回道,“去,怎么不去。”
他不相信离了书清,自己就不能工作了。
助理被闻野话语里的阴冷给震慑住,慌忙应道,“好的,闻先生。”
——
清冷的街道,寥寥几人在路边上走着。
刺骨的寒风刮着肌肤,刀割似的,只留下疼痛。
书清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