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话直接吐露:“你自己清楚,究竟是为了自我满足、虚荣心,还是——”
话还未尽,杵在一边的佟酩就沉步走了过来。
他不知何时扯下另一根窗帘系带,慢悠悠团成一团,如今就硬生生将那团布怼进嘴巴。
李怀仁:“!!!”
佟酩飞速抽回胳膊,而后垂首,嫌恶地擦了几下碰到对方嘴巴的手指。
“……”李怀仁,“唔唔唔!”
良久,宋立眠“啧”了一声。
他对李怀仁那番无差别轰炸毫无感触,既不愤怒也不难过,反而感慨起家庭教育问题。
果然,青春期的孩子需要正确的家庭引导,否则容易脑子不灵光,讲起道理来就各种生拼硬凑,牵强附会……
结果细思一番,全都狗屁不通。
如果我有孩子的话……
宋立眠审视不远处蹦跶抗议的李怀仁,又默默想:作为新时代家长,我肯定不提倡家暴。
不过,如果孩子不停嚷嚷这种逻辑死言论,聒噪得像只不学好的鹦鹉,宋立眠不介意用录音笔录下对方的胡言乱语,然后把人按在椅子上听个十七八遍。
听完还必须做阅读理解,解释这段话的字面意思和隐藏深意究竟是什么。
新晋教育家宋立眠如是想道。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可能有孩子,压根不需要操心这种事。
……等等,不对!
宋立眠略微偏头,视线触及到一道熟悉身影,眉骨不由得跳了几下——
人类雄性没办法生子,那……小妖怪呢?
宋立眠喉咙不免有些发干,他解开最上方一颗纽扣,呼吸好歹通畅了些。
佟酩不知危险将至。
他正顶着那双惹人心动的漂亮眉眼,随手扯了张湿巾纸缓慢擦拭,白皙细长的指节经过光线照射,濡湿得令人很想握住。
“总算安静了。”他将纸团扔进废纸篓,缓步走来道。
紧接着,他没长骨头似的挨向宋立眠肩膀,宋立眠肌肉僵了僵,竭力从乱七八糟想法中抽离。
恰到好处的温度混合柠檬味清浅钻入鼻息,宋立眠有些恍神,忽地意识到对方换沐浴露换很勤。
他回忆起当初,自己给小猫洗澡时的情形。
这只猫对宠物沐浴露香味十分吹毛求疵,假如味道不好闻,很大概率会生气咬人,不光如此,它还喜新厌旧,不愿意长期保持同一种味道。
总之就是个麻烦精。
没料到猫咪变成小妖怪后,也还是这个脾性。
当下,难搞的小妖怪正低声感慨:“人类幼崽真麻烦啊。”
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毫无自我认知。
宋立眠好笑地拍了拍对方从窗台沾染的灰尘,尘埃在空气间细碎开来,缓缓湮灭。
他眯了眯眸子,心想:你这只小猫崽更不让人省心。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
他将搁在对方肩骨处的手掌挪了挪,没多时,他虎口卡着佟酩颈侧,指腹摩挲着对方细嫩皮肤,懒洋洋“恩”了声。
佟酩喉结不自在地滚了滚,而后就抬起胳膊捏住宋立眠手指,不许他乱动。
宋立眠也不气馁,顺势勾住对方几根指头,亲昵蹭蹭,方才放开。
“……”嚎了半天的李怀仁发现没人理他,自己塞了一嘴布不说,还吃了一斤狗粮,整个人不免郁结沉默起来。
宋立眠搓着指尖残留的体温,瞄了眼身旁身高腿长、模样清俊、从抹好发胶的黑发到扎进短靴的裤脚都透着禁欲感的猫妖……
只怪目光太炙热,佟酩似有所觉,奇怪对视而来,血色不足的薄唇动了几动,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宋立眠强行挪开视线,细密感受左胸口悸动的轰鸣。
他突然觉得,整个房子里除了他俩之外,其余人都挺碍眼。
无论是那个咬紧牙关僵持的未成年,还是唯唯诺诺束手无策的已婚男。
宋立眠不满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只觉气氛一点都不适合谈情说爱,逼得他托起摇摇欲坠的矜持,收敛热吻恋人的冲动。
宋立眠在进这座房子前,还有丁点怀疑自己与白越见面会不自在。
佟酩说不定也这样想过,进门最初几分钟,一道炙热视线就没从他皮肤扯下来过。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多了——
有了佟酩的宋立眠,怎么可能再对其他人产生波澜。
无论是怀旧、愤怒、遗憾……通通都不再有必要。
他有许多与温情有关的课题需要教给小猫咪,有许多私密知识需要一对一亲自传授,脱离了贫瘠无趣的人生流逝得过于快了。
不允许他浪费和佟酩有关的每一秒钟。
他温沉眼眸,伸手摸向佟酩脑袋,佟酩下意识后仰,躲到一半又止住势头,任凭温热掌心缓缓落至发间。
宋立眠明白对方在担忧什么,就没弄乱那精心梳抹过的发型,只小心拍了拍,随即向门口抬了抬下巴:“好了,把人牵出去带路吧。”
不多时,李怀仁用惹人不适的双眸审视并肩走来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渐渐发毛。
“诶?”不远处,名叫白越的屋主用惊喜口吻说着表示遗憾的话,“你们这就走了啊?”
宋立眠表情浅淡,抬起一边胳膊摆了摆,一副懒得回头又不想说话的样子。
反倒那位嘴角时常挂着嘲讽的斯文男,忽地露出了堪称温和的笑容。
李怀仁似有所感应,梗着脖子惊疑不定与他对视两秒,就听宋立眠从他身边擦过,“咔哒”一声打开了门。
李怀仁迟钝三秒,猛地一旋身,眼看就要从敞开的门缝挤出去——
咚!
他其实算准了角度,可惜在关键时刻,一道不容抵抗的力度顺着手腕,将他猛地往后扯。
李怀仁龇牙咧嘴撞上铁门,额头瞬间红了一块,疼得眼睛也虚了起来。
配合那双被捆绑住的手,显得无助又可怜。
“小心点,”佟酩晃了晃窗帘系带,声音由远及近,漫不经心提醒道,“撞坏了脑子,认不清路就麻烦了。”
李怀仁闭眼感受着佟酩临近。
当那人立在身边时,若有若无瞥来的视线比刀锋还锐利几分,李怀仁脖颈不由得溢出细汗,心脏又生出难以抗拒的胆怯。
宋立眠将门完全推开,向后瞟了一眼。
绳带晃了晃,李怀仁就乖乖当起了领路小狗,不顾额头火辣辣的疼痛抬步向前。
宋立眠原本还在担心,拴一个未成年在大街散步似乎有碍城市风貌。
不过,当他走出楼道口,发现擦肩而过的住户并未投来惊异目光时,就隐约意识到什么。
他小声问出口,佟酩晃了晃系带,心情颇好地解释:“恩,其他人看不见绳子。”
“……为什么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