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旋便不打算回话，只侧头瞧了瞧苏仲明，漫步往前走着。苏仲明又继续往说：“前两日，我去探望了圣上，这圣上病得还真是不轻啊！才刚跟他说上几句话便头疼了……你觉不觉得，他这样子像是中了什奇怪的东西？”

“毒吗？”李旋听了，便直接回道。

“不知道。御医都诊不是这个来，我也不好随便判断，所以才问你啊！”苏仲明说了搁在心里的烦恼，稍稍有些如释重负了。

“不知道。我已经半年没见到圣上了。”定雪侯跟他一样，也是心里全然没有底。两人走到了桥中央，苏仲明又说：“听说当年桃夏国要和雯国和亲的事是突然的？而且和亲还是桃夏国提来的？”

“桃夏国本就是北方第二强国，按道理说，是不太会己上门来提和亲的，只有是弱国才会向强国提和亲，但是他却来了，派来和亲的公主还是云姬这个女人，其中一定有诡。想是这想了，但终归是没有证据。”

李旋也借周清静且惟有两人的机会，坦荡地说心里的想法。他身边的苏仲明一听，觉得是找到了知音，了当地接话：“把圣上生病的事跟她联系起来，我就有一种感觉。”

定雪侯不待他点破语谜便猜到他话中之意：“你怀疑是那个女人所为？”

“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她的言行一点也不像是嫁进来的，倒像是个入侵者，而且，连母妃都说，她极是个奸细。”苏仲明坦坦荡荡地说来。

“都是猜测罢了，她如果不露尾，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定雪侯平静地答道。两人一起慢悠悠地走到了桥的另一头，岸上不远处有几农舍，已经过了午时，那里平平静静的，没有一缕炊烟。

“你约我到这里来有什事？不会……只是看看这山这水吧？”谈聊了半晌，苏仲明这才回归正题。李旋厚着脸皮，回答他的问题：“想你，所以才约来，但也不知道你想去哪里，只好随便选了这里。”

苏仲明嘻嘻笑了笑：“你把我当好兄弟呢？都惦记着我。不过也好，我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正好缺个伴，我便当你是己的左右手好了。”

李旋觉得这是件好事，便欣然答应：“好，以后我是你的左右手。”携他在外溜哒了好一会，又与他乘一辆马车返回惊鸿都，携他至热闹的坊间集市走一走逛一逛。苏仲明初来驾到，早已想逛一逛这​­古­‎‍代‌‍集市，如得偿所愿，整个人高兴不已。

一路走走看看，两人却是一样东西也没有买，苏仲明只图着新鲜感走街串巷，东西看过之后便罢，而李旋只跟着他，两只眼睛只盯着他，顾不上别的。

两人路过一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小贩将他叫住了，苏仲明一见是​­古­‎‍代‌‍化妆品，便怂恿李旋：“你看看这个，买一个回去送给我姑姑，正合适呢！她一定会喜欢的，你要是不会挑，我帮你。”

李旋来不及拒绝，便瞧见他走近那摊子，只好无奈地跟了上去，看着他拿起一个胭脂盒来闻了闻，又是了神，心里一个劲地想把抹在他的面颊上。

苏仲明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李旋的神情，闻了一那胭脂盒，又打开来，用指尖沾了一点红粉，在手背上轻轻地涂抹，觉得不错，立即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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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把递给李旋，劝道：“这个不错，你拿着，到时候要记得送给她。”

李旋拿着，刚要把东西退回，苏仲明又作主张地对那贩子说：“你到定雪侯府去要帐便以了，会有人付你钱的。”一时间，李旋不知该如何是好。苏仲明回头，见他傻愣愣地拿着，提醒他道：“还不赶快收起来？拿在手里也不方便。”

李旋无奈，只好听他的那办了。

两人继而往前行，经过一家店铺时，前方突然现一位身着蓝衫、约摸三十头、看样子满腹经文的男子堆笑着迎面过来，朝李旋道：“李侯，咱好久不见，日怎见你这有兴致地与世子来闲逛啊？”

那人走近了，立即向苏仲明作揖，苏仲明微愣，张问他：“你是何人？”那人直起腰，笑答：“在贺舞葵，是朝臣。”

苏仲明来到这里以后，一直居于深宫，这一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在朝廷里当官的，不由心悦，继续问道：“朝臣？那你是几品的官？”

贺舞葵谦虚答道：“不才，只是太傅而已。”

苏仲明一听，不由惊喜，不由心道：太傅啊，好大的官！这大的官也像平常百姓那样随便在大街上走？

贺舞葵望了望日头，笑眯眯着，对不发一言的李旋说：“日天气晴艳，不如咱去喝一杯，李侯你看怎样？”

李旋看到他现，便显一副刻意要回避的样子，听他这一提，便想马上拒绝，淡淡地回道：“实在很遗憾，我要陪世子，恕不赏脸。”

贺舞葵不拘此节，依旧笑：“有什关系，请世子一道过去不就行了？世子不会这般小气不肯给个面子的。”

苏仲明有些为难了，回道：“去喝酒啊？我不善饮酒，去了怕会丢脸……”

贺舞葵呵呵笑道：“说来也巧，在的酒量也是不太行，不过只是喝一两杯罢，世子不要太过担心。”

苏仲明犹豫了片刻，到最后仍是为了盛意难为，便答应道：“那，好吧。”

贺舞葵得意地面朝李旋，问道：“世子都答应了，李侯，你怎样？”

李旋很是无奈，只好答应道：“去便去，我还怕你不成。”话落便迈大步，跟着贺舞葵一去了。

贺舞葵将他领到一家馆子，苏仲明偶然往一边望，发现这馆子的斜对面便是赌场。他在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那里有人因为赌光而被几个壮汉推街，拳打脚踢着，心里很是心疼被打的那个人。

入座后，苏仲明也晓得了——这馆子是贺舞葵常常带朋友来的地方，因此，纵然馆子里食客如潮，店主人依然还是很快地招待了他，什酒什菜，一呼必一一上全。

一大壶酒，醇香迷醉桌边所有人，各色各样的几道小菜直叫人忍不住垂涎——有脆香兔耳、烧排焖瓜皮、蒜香醋花生、肉末茄子、烧盘蘑菇及佛手瓜枸杞炖土鸡。

贺舞葵抓起酒坛子倒了半碗酒进己的碗，跟着把坛子放在了李旋的面前。那一脸严肃的李旋在望了那坛子数秒之后，才慢慢伸手，也倒了半碗，坛子发一声轻砰，落定在了苏仲明的右手边。

苏仲明大方地拿起坛子，往碗里只倒了一小酒，三只装有酒的碗‘砰’地一声碰撞在一起，随即很快分开，

苏仲明捧着那只有许酒的碗，慢慢地喝干了，放碗，便竖起筷子要吃菜，等到那坛子又转回到他面前时，他这回推辞了，说道：“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伤身，我喝汤便好。”便握住汤匙，舀了热呼呼的鸡汤进空碗里，吹了吹热气。

贺舞葵勉强不了他，只好与李旋互相传酒坛，传了几次后，坛子便空了，贺舞葵又叫伙计端来第二坛，反复如是，并不像他之前在街上所说的那般不胜酒力。三人吃喝正欢，这时，突然从灶房那处传来谩骂，苏仲明好奇着，起身望去，只见一厨子紧紧拽着一小孩的左耳来，要往大门外去。

那孩子看上去约摸八九岁，瘦瘦小小的，被拽得生疼，边哭边叫还挣扎着，引来在座食客探头旁观。

“大叔，求你了，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没饭吃，你怎不当乞丐去，反倒跑到灶房里来偷？我不报官已算是够大方的了，快滚！再让我看见你这兔崽子跑来偷吃，我拿棒子收拾你！”

“大叔，行行好吧……”

褴褛的衣着，脏兮兮的脸庞，加上怜的表情，苏仲明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怜悯，便扬声叫道：“厨子，放了他吧！他偷吃了什，我付钱便是！”

厨子回首，表情说变就变，立刻雨过天晴，露谄媚的笑容：“客官，您真是大善心！其实也什，他刚才在灶房偷吃了一个鸡腿，那鸡整个虽然才二两钱了鸡腿，咱怎端给客人呢？”

“你把端上来，就当是咱加的菜，一会一起付账，记得要包好。”

“好好好，小的这就照办，马上给您包好了送来。”

厨子满答应，立刻松开了那小孩的耳朵，转身回去了灶房。

那孩子不哭了，抹干了眼泪，苏仲明招呼他过去，他也很听话地过去了。几许，一伙计把一个纸包给送来了，苏仲明接过那东西后递给那孩子，孩子捧住了，却也不道谢，拔腿便冲馆子，没了踪影。

苏仲明看着这一切，怎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当愣住了。

有讽刺意味的话语在他的背后响起：“整个天，怜的人太多了，忘恩负义的人也很多，有些人哪，便是逮着你的慈悲心来骗你的财，他才不会在乎你是什感受。”

☆、第7章

尽管李旋的这番话是于好意，苏仲明并没有挂怀于对人慈悲却没有被感激之事，只是静静地坐来，继续喝汤吃菜。好半会，贺舞葵饮一酒后忽然问他：“对了，不知世子是否信卜命卦算？”

苏仲明愣了一，好奇：“算命？”

贺舞葵回道：“嗯……只是看脉相罢了，在略知一二，上次还帮李侯看过呢！”

苏仲明稍向前倾，略感兴趣：“结果怎样？”

贺舞葵皱起眉心，答道：“他命里注定是大福大祸，生死难以预料，不过，半辈子的日子会很享福。”顾斟了半碗酒，诱劝道：“世子想不想试一试？”

看相之类的，反正也只是听来娱乐一子，便给他看看吧！苏仲明心想着，便将手伸到贺舞葵眼，贺舞葵瞧了瞧他的掌面，用指尖点了点那掌心，神色开始突变，令苏仲明莫名地紧张起来，心咯噔一，问道：“怎……我的脉相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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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舞葵缓缓抬起头，笑了，答道：“当然不是了，世子好脉相！世子命里注定是个有福气之人，劫难来临有人挡，所以世子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而且……”顿了顿，他的眼睛弯成新月：“会在不久的日子爱上一个人。”

“啊？你说我不久会有桃花运？”

“信不信，全靠世子了，在力不及道师，不准的话，世子不要生气。”

“哎呀，给我看，是又生又死，又死又生，给他看，却倒是一辈子福气还将会有桃花运上身，我看你明摆着是在糊弄人，满胡说八道，招摇撞骗。”

李旋说着，饮了一碗酒，稍稍靠近身旁的苏仲明，劝道：“千万别听他的，男人嘛，只要长得帅，够潇洒，门天天有桃花运。这宫城里到处是美女，难保没有几朵桃花。”

苏仲明侧头看着他，听他的话语，愣愣地笑了笑。贺舞葵摇摇手，即刻说道：“他这纯粹是嫉妒世子的好脉相，世子甭管他，干！”说着便端起碗，苏仲明也立刻端起碗，与他碰碗壁。

当酒饮光了五坛，菜吃光了的时候，唯有苏仲明还清醒地端坐着，他左侧的李旋已经埋头伏在案上，醉得不省人事，右侧的贺舞葵，虽脸上缠绕着一层薄薄的醉意，但尚有一丝神志，迷迷糊糊中，还伸手推了李旋一把，对苏仲明说：“这家伙醉了，劳烦世子送……送他回去吧！帐……在来付……”

“你行吗？”苏仲明瞧了瞧他那模样，不由怀疑。贺舞葵回答，却异常坚定：“在还没有醉，不仅付帐，还己回去，世子放心吧！”

“那……有劳了。”苏仲明起身，扯了扯李旋，将他拉起来，朝他呼一声：“喂，别睡了，走了！”见对方未醒，只好抓起他的长臂挂在脖颈，便这扶着了馆子。

到了大街上，行走不到半盏茶，身后紧跟着传来一阵纠缠的脚步声，苏仲明闻之回首，却没发现什，以为是己的错觉，便不在意，继续往前走，刚走了几步，那声音又像尾似的再度跟上来。

苏仲明灵机一动，走快几步，趁那声音暂时没跟上，把李旋暂时丢在一人家的墙边，己则躲藏起来，暗中观察。没过多久，一道小身影映入他眼底，那人走到李旋的身旁犯起迷糊来，还语：“奇怪呢，怎到了这里突然变成一个人了呢？”

苏仲明趁其不防，悄无声息地走来，大的影子罩在那人身上：“小鬼。”那小孩吓了一跳，转身要跑，苏仲明眼疾手快，死死地按住他肩膀，让他脱逃不。

“放开我！”孩子挣扎着，大喊，连‘救命’都搬来了。苏仲明不吃他那一套，按着他的肩膀，愣是不放，问道：“为何要跟踪我？”

“我……我……你先放开我！”孩子吼道，再没有丝毫之前的怜相。

苏仲明依他的要求放开他，把胳膊交叉着在胸前，轻轻质问道：“吃完了鸡，开始有豹子胆了？”孩子低头，答道：“我……确实是吃饱了。”

“那你还跟着咱不放？家在哪的便回哪去。”

“我没有家了，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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