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坐在圆凳上,好奇着问道:“为什要烧掉?”
李旋答道:“我家乡有个说法,若是亲手杀了这辈子最恨的人,被他血溅到的衣服一定要及时烧掉,这样他就不化做厉鬼来报仇。”一边说,一边用细木辊将火中的血衣翻了翻,让火焰烧得愈加透彻。
一回头,李旋见苏仲明直直看着盆中的火焰发呆,便拣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双手拉着他的前襟,直视着他双眼:“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扰,祯也平安生。”
话落,李旋无了无苏仲明的脸颊,勾上苏仲明的后景把他拉了过去,一一地无着他的后脑勺。
苏仲明贴着李旋的凶,听着李旋胸腔里的心跳,双臂环过这个男子的妖,忽然提一个要求:“我想去看祯,我的孩子。”
李旋答道:“本来以日发,没想到遇上那样的事。”随即关怀,“你的脚还疼?不疼了的话,我午后就回玄岫谷。”
苏仲明道:“疼是有一点,不过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桃夏国。”离开这个禁锢他许久的无形牢笼,离开这个他曾经只有悲哀而没有欢笑的地方……
李旋这一回很是大度,干脆答应道:“嗯,你想什时候走,就什时候走。”
苏仲明闻言,轻轻扬起唇角,着温馨的一抹微笑。
午后,做客许久的一行人便忙碌了起来,收拾完包袱之后,便要启程。
梅颖红前来送行,启唇:“没想到事情落帷幕,你就要匆匆辞别了。”
苏仲明愧疚道:“初次拜访落梅庄,却给梅庄主添了麻烦,实在心里有愧……”
梅颖红笑道:“苏公子说的是哪里话,青鸾城的人也帮了我落梅庄的生意一把,若不是你急着要走,我还会多留你十天半个月的。”
苏仲明笑,但随之想起一件事,忙说道:“对了!此前文茜曾跟随我周游列国,这次,我怕她又要跟来。”
梅颖红笑道:“苏公子放心吧!你尽管走,我己的亲生女,一定会好好管教!”
苏仲明答道:“劳烦梅庄主。只是,杨彬这小子,对文茜真是痴情,也是个好汉子,还望梅庄主好好考虑,纳他为婿其实也不错。”话落,不禁心道:杨彬啊杨彬,我天替你说了好话,你要争点气才是啊!
梅颖红敛住笑容,稍稍坦白道:“那小子虽然武艺跟基不行,但为人还算老实,我看他整日被我闺女打,也挺情他。暂且留他在山庄里干些粗活,若表现令我满意,便将闺女许配于他。”
苏仲明不再多说,只拱手作揖:“那,就此告辞。”
正当杨彬还在落梅庄的某处与文茜作伴,苏仲明却已经领着一行人启程了,离开了落梅庄。
山的路上,苏仲明启唇,对紧跟在身后的易烨青说道:“阿青,这次多亏你让杨彬去陪文茜,不然文茜一定又会跟上来。”
易烨青慡朗答道:“那个丫头和我路的时候,总是哭哭闹闹的,要求也多,弄得咱是鸡犬不宁,如她与亲娘相认,当好好与亲娘相处,不该再与咱漂泊。”
弈天闻言,即刻赞:“就是!就是!反正啊,她要不老老实实呆在雁归岛,要不就老老实实呆在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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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
易烨青笑了起来,脱:“看来,小鬼头对那丫头的积怨挺大的啊。”
弈天坦然:“我本就不喜欢她……”
易烨青一诉肺腑之言:“她仅仅是顽皮了一点,给主公,给大家带来了点麻烦,不过,漂泊的路上如果缺了她,其实都挺怀念有她在的日子啊……”
苏仲明垂眸,这一语的确是击中了他的心情。诚如易烨青所言,虽是因那丫头让这一路上都鸡犬不宁,但日子却是过得很热闹,一旦那丫头不在了,这漫漫旅路就如花朵了一片花瓣一般,不太完美。
快要到山脚。
陡然,叶双双叫了起来:“咦?你看!前方有一队人马!”
苏仲明即刻抬头,放远目光,果然见山脚停留着一支队伍,大约是一个师,却连一面旌旗也没有挂起,只簇拥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来历无法估测,着实神秘。
苏仲明领着大伙大胆地迎了上去,至那队伍前停步伐。
易烨青扬声问道:“敢问是何方尊驾?在此停留,怕是阻碍了我过路了。”
队伍之中,人人面如土木,无人回应,唯有马车的门帘动了,一只玉手掀起了门帘,探头来,朝苏仲明唤道:“苏公子!”
苏仲明一见,不由受宠若惊,回应道:“宝琴?想不到会是你!”
宝琴笑点了头,随即请了车内的另外一人,那人正是刚登基不久的桃夏王毓佳。
宝琴扶毓佳了马车,苏仲明即刻迎了上去。
毓佳启唇:“日,是想到落梅庄送苏公子一程,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你了!”
苏仲明答道:“其实,也不用这大费周章,我离开桃夏王宫时也说了想己走。”
毓佳道:“我知道。这次来,是来送你一件东西。”话落,便回头望了宝琴一眼。
宝琴会意,即刻将手中所持的锦曩递给苏仲明。
那是怎样的赠礼?
苏仲明有些好奇,接过之后,便打开锦曩,掏一看,是一块红玉制的玺印,长约三寸,宽两寸,顶部刻着一只虎,刻字面方方正正,刻着‘桃夏六部虎符’。
苏仲明有些不解,忙问:“这个印是……?”
毓佳答道:“如果你需要救兵,只要在信函上印上这个印,到任何一个桃夏国兵营都号令十五万个兵。不过,桃夏国也需要保家卫国的兵力,只答应你十五万。”
苏仲明高兴不已,答道:“为我兵十五万,已经感激不尽了!”收好这玺印之后,拱手作揖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但愿以后还够再相见,后会有期了!”
宝琴看着苏仲明等人骑上马,启唇:“苏公子。没有遇上苏公子,便不会有宝琴这一日,次相见,定然为你和陛侍酒。”
苏仲明执了缰绳,答应道:“一言为定!不过咱都不胜酒力,恐怕只以茶代劳。”一语落,又补上一言,“后会有期!”
宝琴笑答道:“苏公子,后会有期。”
苏仲明便一夹马肚,领着大伙驰骋起来,离开了桃夏国,几日后,抵达那一条熟悉的河川。那河面依旧平静而缓慢,须乘竹筏才前进,一行人便暂且卸马,改换竹
筏顺河漂流,此间,李旋取一条带子蒙住双眼,以此寻找失明时通往玄岫谷的方向。
到了那一座山崖,已是黑夜,银月穿行于黑云之间,但一行人仍然朝着目的地前进,每个人都戴着铁手钩,一步一步地沿着悬崖壁往爬,渐渐地,大伙皆嗅到来于方的淡淡香气。
那香气越是变浓就离谷底越近,苏仲明心里很是明白,于是大叫一声:“大家!预备——跳!”首当其冲松开手,跳入方未知的深处,一阵惬意而又恐惧的坠落感持续了片刻,身躯便落在一片花草之中。
背部鸭着那些花草,尽管不如软榻那样舒适,好歹是免去了背部的疼痛灾难。苏仲明很快便撑起上半身,站立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并为紧跟在后的李旋解开蒙眼的带子。李旋一看眼前一片黑乎,便依着直觉,领大伙往前走,然而,只走了片刻,便从那漆黑之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又是什人落在了老娘的花圃里?好啊,都一块剁了做肥料!”
腔调冷淡而娇嗔,话音一落,便有危险之物冲破平静的风,向这一行人飞来。
李旋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陡然变得有些古怪,不由脱:“有暗器!快躲开!”
苏仲明等人,闻言即刻左右躲闪开来,随之只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便慌忙点燃油灯,照亮脚,却见暗器竟是一把小短锄与一把短镰刀。
苏仲明笑道:“这是拈花娘子的工具!”接着,转过身来,面对暗器飞来的方向,大声叫道:“喂!拈花娘子!我回来了!”
不过片刻,远处便亮起了一个橘红的圆点,看起来如野兽的一只眼,甚是怕。但圆点渐渐逼近,也传来了沙沙沙的声响,随着那圆点靠近,苏仲明等人才看清那也是一盏油灯,火光照了女子的身形和脸庞。
李旋一见,便问:“你……你是?”
拈花娘子不由挑了挑黛眉,稍稍不满:“怎,失忆了?连老娘是谁都不认得了?”
苏仲明忙面解释:“他不是失忆,是眼睛复明了,所以认不。”
拈花娘子一听,登时高兴起来:“哟!这不是挺好的嘛!”
既然见了这谷里的人,苏仲明便忙不迭地开门见山:“上次素瑾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呢?我是说颜莹。”
拈花娘子的细眉挑得更高了:“回来就知道关心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你真是个贴心的父亲。”顿了顿,她又用手轻遮朱唇,笑了笑,改道:“说错了,应该是娘亲。”
苏仲明复问:“她在哪里?”
拈花娘子无奈道:“看你心急得。”说罢,伸食指,指向一个方向,“喏,人正在后林里散步呢!”所谓后林,便是那遍地长满篁竹的小林。
苏仲明闻言,顿觉不妥,脱道:“这晚了,你怎让她一个人处乱走呢!”
“哎哎!”拈花娘子一手叉在柳腰上:“反正现在也没长成个大大圆锅,你急什呐!再说了,又不是老娘让她去散步的!”
不急?这晚了,万一不小心脚一滑,人摔倒了,撞到肚子怎办?我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一个当父母的机会啊!——苏仲明心道,随即扯上李旋便往拈花娘子方才所指之处奔去。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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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见见谷主再去也不迟啊!”拈花娘子站在原地,冲苏仲明喊了一声。
苏仲明哪里顾得了回话,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跑。
拈花娘子无奈,语起来:“不领老娘的情,老娘就当夜没见过你二位。”在花草间寻回了己的锄头与镰刀后,一回头,才注意到留来的其他人,皆打量了一番后,态度依旧轻佻,问道:“你打哪来啊?都报上来路,要敢不说,就剁了当肥料!”
霏很无辜,不由道:“我无冤无仇,你干嘛一说话就这狠……”
拈花娘子干脆道:“你,一个两个来了,都踩在老娘的花圃上,你以为你踩的是普通的花花草草!”
霏闻言,便信手摘了面前的一朵花,凑到鼻子前一闻,当即吃了一惊,随即双脚发阮无力,幸亏由叶双双及时接住。
叶双双忙问道:“怎回事?!这花……!”
霏答道:“是药草,很奇特的药草,我只是特意闻了一就突然没了气力,而且头也很晕。”
拈花娘子得意起来:“知道厉害了吧!”
易烨青求情道:“姑娘,咱好歹都是来做客的,虽说一来就踩坏了姑娘你种的奇花异草,但主公说这里是入玄岫谷最方便的入,还请姑娘原谅。”
拈花娘子听罢,不禁单手叉腰,发起牢骚:“什最方便的入啊?那都是素瑾这小子瞎教的!他开了先河啊,那姓李的小子就跟着学了,这还没完了,那姓苏的小子也跟着学了去!这简直是要折腾死老娘啊!”顿了顿,刻意提醒一声,“还有啊!叫什姑娘啊,老娘比你大!”
易烨青当机灵,觉得抓到了美言的时机,便接话道:“想不到,竟然是大姐。我见如此年轻,还以为是豆寇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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