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偷天换日
烛依旧半躺在榻上,只是从榻上层层叠叠的柔,伸了满布赤黑色鳞片的蛇尾,卷住了连的脖子拖到榻前,压制在地。那密密麻麻的鳞片泛着属色的冷光,任由连撕挠抓打而不损丝毫,连挣扎了一阵,肢逐渐无力,慢慢了去。
用不着多考虑,宁秋鹤便放开了铁面人,回簪子。铁面虽然难抓,总不为了帮墨涫报仇而牺牲连,宁秋鹤只放手。
「怎?」烛却没有上松开连,而是抬手又招了招,轻着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吗?不再过来点?」
「你知道我来这里?」宁秋鹤当然不敢走过去,只往前挪了一小步,又站着不动。
「人不是有句话说,人老了,鬼老了灵。」烛往榻上的小矮桌上摆了两个小碗,倒了酒,依然是着道:「我一把年纪了,虽然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也得聪明点才是。来陪我喝点,?」说罢把其一个小碗往前推了推,己捧起另一个,喝了一。
见宁秋鹤还是站着不动,不禁失,道:「这久没见,怎就这胆小了?」
宁秋鹤只觉得压迫感太,不由主后退一步,小声道:「我没见过你。」
「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罢了。」烛似乎耐心极好,「别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你还有东西在我这呢。」
你这不是欺负了我家豹子。宁秋鹤望了被烛勒住了脖颈,委顿在地的连,又望了烛,虽没开,那意思倒是不言而喻。
烛见状,倒是快地松开了连的脖颈,蛇尾改为卷在连的腰间,这一只型大的豹子,被他轻轻巧巧地提起,直接放在宁秋鹤面前,着道:「来,小豹子还你了,还不快点过来?」
宁秋鹤见连无碍,心略定,便磨蹭着走到榻旁,正想坐到离烛最远的角落,却被赤黑色的蛇尾卷住了腰身,直接放在了矮桌边上。烛皱着眉道:「你这是投了个什鬼身子?怎地」话到一半忽然顿住,伸手去抓宁秋鹤的手腕,沉默了半晌,才道:「原来如此,你竟是跟蛇那小子好了?」
宁秋鹤:「」我才不要这怪叔叔近乎。
烛她的反应不以为意,顾地又喝了一酒,问道:「在我这的东西,你这次要拿回去吗?」
「什东西?」宁秋鹤终是禁不住好奇心,小声问道。
「是一缕神魂。」烛也未作隐瞒,接着道:「才一转功夫,就已经过去这久了,六千多年前,你世的时候,我还去扶桑看过你来着。你我属性相近,一直都比较亲密,彼时伏羲想要打破天道制衡,便托我去向你游说。」
说着忽而失,咳一声,道:「那时候我问你,我身为神的,一旦死去,便形消魂散,什都没有了,你甘心吗?你说,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天道大家都是一样的,为何要不甘心?」
宁秋鹤捧起面前的酒碗,喝了
一小,问道:「然后呢?」这故事听着虽然无无尾,宁秋鹤确实觉得有趣。
「然后?我然是说不过你的,于是我就回去,把你的话对伏羲说了」烛抿着酒,陷入沉思。
话说当年伏羲听了烛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道:「无私,故无我。她这样说,乃是因为她无牵挂之而已,她若有了牵挂的人,心之,然有不一样的想法。」
数百年后,烛再次拜访,见到在她身旁侍奉的昊君,恍然大悟,遂又将来意再说了一次。
这次她沉默了好久,最终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只是了一缕神魂,给了烛,淡然道:「你既已早早了决定,又何必再来问我?毁了道,我无以为天。」轻轻叹了气,接着道:「你且带走我这一缕神魂,在我死后」
哐当一声脆响,昊手上所捧的白玉香炉打翻在地。
「无碍的,玄嚣。」她低对昊道:「不用在意,你且去休息吧,不用一直陪着我了。」
待昊走远了,她低着,玉葱似的指在空中虚抓了数,叹道:「我终于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违背父神意愿的事情,我做不来。你想要何便何罢,反正你本来,就没有留给我拒绝的余地。若是他朝一日,你遇到我的来」
「哪来的若是?」烛不忍再听,打断道:「你魂寿未尽,届时只需转世便是,我必不负你,待我尸解以后,定去寻你的转,好照料。」
她亦未有反驳,只道:「好。」
烛原以为她伏羲一样,主动放弃神体去投。他以为很快便以摆脱天道制衡,在魂寿完尽之时得到尸解的契机,他以为一切都像伏羲的计划一样。
却没料到在开明一族遇上婀女,让这没有了道的世界走向延续数千年的战争,也没料到她一直守着她的职责,直到伏羲神体毁去多年,大道混沌之时,被后羿一箭穿心,落得了个神魂尽散。
叹一声,烛苦笑道:「在你死之前,我早已陷入沉睡,未履行承诺,你亦差烟消魂散。我还是最近醒来,尸解成功,才知道了过去数千年来的这些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这神魂,还想取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