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伏水鹤

二十这一天，叶骁身上的痘疹开始溃烂，南庄用烈酒煎煮升麻给叶骁通身擦拭，叶骁疼得浑身抽搐，根本叫唤不声，擦一满手血，血水一盆一盆端去。

南庄冷静得像是在擦一块死猪肉一般。

到了二十七，传染的军士也开始发痘，当天夜里就死去了一个。

尸体和帐篷立时被拖去烧了，然后有两个列古勒的大夫也传染了。营地里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危。

这天傍晚，南庄叫来黛颜，淡淡地道了一句，“采浆吧。”

黛颜心内一紧，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到了叶骁的帐篷。

叶骁的痘疮还在溃烂，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刚用酒擦过全身，疼到勉强清醒，挣扎着喝了蜂王浆。南庄到他榻前微微躬身，“殿，我要采浆了。”

按照韩十二教的防疫的方法，到了日，叶骁身上天花的毒性已转入体内，外面脓浆毒性已弱，取了之后用人乳稀释，浸润细棉片，捏成如枣核一般小巧，入鼻中，六个时辰后取，七日之内只要发一场高烧就终身不再得天花。

本来不应该取叶骁身上的脓浆，但是要等别人发痘取浆，却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韩十二的这个方子需要尽快验证是否行，如果真的行，就要赶在明年开春在北疆迅速推广。

叶骁看他一眼，疲惫地闭上眼。

黛颜咬着牙，将他身上还完整的痘疹刺破，挤里面黄色脓液，收进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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