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漠然地看着她，确定她问的应该是年纪，移开半边身子：“不小，将将好。”

蒙焰柔又黏上去：“真的吗，我怕他因为小……不会疼人啊。”

谢辰先是面无表情，继而想到什，勾了勾唇角轻笑道：“你放心，比你会疼人。”

“有多疼？”

“很疼。”

蒙焰柔：“？”

谢辰这是换了个魂在里头吧。

到了约定这日，谢辰坐蒙焰柔的车到了马球场。

日秋高气爽，天气晴朗且太阳不晒人，何止他几个，许多熟面孔都在，将圈定的场地分别占了去。

谢辰轻声道：“按计划来。”

于是江鄞过去道：“世子爷，您光是个练不成，不如喊上小侯爷和谢家郎，咱约一场。”

谢几洵与谢几轲日也在，谢辰心道老天都帮她。

贺裁风不经意地瞥到谢辰，朗笑道：“江大人，我是乐意陪你打，我表弟这才学了没几日，上场就是受欺负的。”

蒙焰柔骑马过去，谢辰漫不经心跟在后头，听得蒙焰柔道：“方才远远瞧着，小侯爷教的是好，惜不够精细。世子这样学去，不知何日才上场。”

贺裁风顺风接话：“这倒是，我己打惯了，教人却没有个章程，天生不是做夫子的料。”

谢几轲急着扬声道：“小侯爷，你还不如让我小姑姑教，当初我兄弟俩打得都不好，小姑姑一看就知道问题在哪里。”

蒙焰柔心道好小子，省了她不事情，“那得看你小姑姑愿不愿意了，姑娘教人打马球是小菜一碟，惜不轻易山。”

远瞧那边一圈人高谈阔论，只谢辰坐在马上低着头，似是在走神，脸上冷淡而不发一言。周书汶胸有成竹地料定道：“谢姑娘不会应。”

她不喜欢这种局面，以她的性子，一刻便掉头就走。

于是周书汶稍理鬓发，打马过去，打算趁她来时打个招呼。

谁知一刻传来的是谢辰清冷客气的声音：“恭敬不如从命，还望世子不嫌小女乱指点才是。”

周书汶：“？”

第41章 夫子 这是私会情郎还是培养全才

谢辰话一, 周边顷刻间都是赞成起哄声，谢几轲尤为高兴。他朝蔺长星抛了个眼色, 意思是“兄弟我厉害吧，这牛的师父给你找来了”。

江鄞与蒙焰柔不动声色地默契对望，让开一条道让谢辰策马过去。

贺裁风则轻扯缰绳，麻溜地跟谢辰交换了个位置，手里的画杖挽了个花，有模有样地叮嘱道：“姑娘，我这表弟悟性不高啊, 您得有点耐心。”

蔺长星眸子亮得炫目，给谢辰作了一揖，“有劳姑娘了。”

她道：“无妨。”

谢辰方才在旁边看了一会，蔺长星该学的规则与技巧都学了，贺裁风也算尽心尽力。

他之所以

上不了场, 是不适应在策马时灵活挥动画杖去击球, 打球顾此失彼、犹犹豫豫, 这与他水乡里养的温吞性子有关系。

归根结底，还是实战经验太, 他一个人练收效甚微, 以至于学会的技巧难以施展来。

谢辰带蔺长星到一旁跑了半场, 不断纠正和解说，谓倾相授。

果然比贺裁风教得更细致, 更易操作并学会, 若不是众目睽睽, 她几乎要手把手教他。

蔺长星陶醉在大的幸福与兴奋中，好几回望着谢辰的脸发呆。耳边是她好听的声音，耐心且温柔, 他什都听不进去。

谢辰被他的不专心惹恼，恨不得像当初教谢几轲一样，直接将他打明白，看他还笨不笨了。

顾忌着人多，她满腹不满都压来，只轻轻唤醒他：“长星。”

“哎！”蔺长星傻气地笑笑，小声道：“姐姐，晚上一起去吃饭？”

谢辰并不看他，脸色淡淡地批评：“就知道吃。”

他不反驳，只是道：“说定了。”

谢辰打马回到众人间，分析蔺长星之所以上不得赛场，正是输在灵巧运用上。而缺乏经验则不怕上场，要多锻炼才是。

谢几轲兴致，立即道：“正好场上人多，不如咱分成两队打个几局，小姑姑边打边教世子。这马球打多了就摸到门道了，比世子一个人在边上埋头苦练要好。”

此时站在旁边静观的周书汶笑了笑，温文尔雅地荐道：“既然如此，在也赶个热闹，给世子做陪练。”

谢辰带着蔺长星去一旁练时，这位周大人便过来看了，其目光专注而幽深，让人看不他究竟在想什。贺裁风偷眼瞧江鄞与蒙焰柔的脸色，都不是很高兴。

无风不起浪，传闻像是真的。

于是他故意笑着答应道：“周大人有兴致就再好不过了。”

蒙焰柔闻言神色一冷，丝毫不打算给周书汶面子，反对：“周大人的马球打得好，当用在赛场上，多得是人跟你打。我年轻人互相玩闹讨教，您又何必过来浪费时间呢？”

谢几轲不明白蒙焰柔的意思，摸不着头脑道：“啊，我没记错的话，周大人应该跟江大人龄吧。”

他没说的是，周大人只是更年轻有为些，因着风头太盛，才听着比他大了几十岁似的。人家又不是真老，干嘛不带人家玩。

江鄞咳了两声，挡住蒙焰柔飞去谢几轲身上的眼刀，呵呵笑起来：“并非因为年纪，阿柔的意思是周大人马球打得好，且时间金贵。您许久才来玩一次，就不必耽搁在我身上了。”

谢几轲本以为江大人是个好性子，一定会救场，谁知道他拒绝得也干脆。年更不明白了，只是一起打球而已，蒙姑姑与江大人为什再三推辞。

他本想再劝，却被谢几洵按住了肩，这是提醒他闭嘴的意思。

于是他只好旁观。

只见小姑姑神情淡漠地对周大人道：“周

大人忙去吧，好意我心领了，不必留作陪。”

“那就听姑娘的话。”周书汶脸上笑容未减，依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他在心里质问谢辰，她领了他什好意？他愿意给蔺长星做陪练，为何她要致谢？

她把话说得这样奇怪，而在场众人竟丝毫不觉得奇怪。

是他想多了？

周书汶知道有江鄞与蒙焰柔在，谢辰压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否则就会挨骂，何况……他深深地看了蔺长星一眼，笑道：“不叨扰了，等世子爷球技增进后，周某再奉陪。”

蔺长星将方才的事情看在眼里，蒙焰柔与江鄞的反应太大了。

他拱手回笑：“多谢周大人。”

周书汶脸上的温和直到看不见人时，才严严实实地收起来，一张端正儒雅的脸阴恻恻地冷笑着。

他太了解谢辰了，她厌恶结识无关紧要之人，轻易不做不喜之事，旁人一劝便答应不是她会做的事。

日却意教一个男子打球。

于是他留了个心，他略懂些唇语，方才远远看着，便大概得知了谢辰与蔺长星的对话。

然发现到夹杂在正经教训中的私人交情，她一直喊他“长星”而非“世子”，他腻歪地喊她姐姐，约她晚上私会。而她亦不曾拒绝，就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书汶发现这件荒唐笑之事，一时己都不信。辰辰那样的性子怎会轻易喜欢上旁人，何况是蔺长星——南州长大的未经正经教化的闲散之人。

哪一处值得她青睐？

又哪一处跟他比呢。

那边已经开场，击球声、疾呼声与马蹄奔腾声不绝于耳，众人欢笑，就连谢辰也大方展颜，高声提醒蔺长星何时攻守。

他许久未见到她这样高兴了，从当年诀别，谢辰就变了个人。性子比他认识她前还要清冷，人前几乎不肯发笑，寒冰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看来日很高兴。

就因为蔺长星？

呵。

周书汶笑了两声后骑马离开，官道上，随从轻言道：“大人，太子力保，盛匡不日便要狱了。咱是不是再派人……”

“此时手便是引火烧身。”周书汶冷声道：“非太子力保，这是谢潺谢卿的功劳，进了鬼门关的死人他都拽回来。”

“谢卿是不是与盛家……”

“就凭他？他还不是父亲的对手。”周书汶慢悠悠道：“找人盯好他。盛匡最好什都不知情，若盛经年真给他留什，谢潺又想利用这把刀，他便非死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