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每隔一两天，他都会过来租一本书，反倒成了书摊的常客。只是看到孟新辞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还是会害怕地低头赶紧选了走人。

万均修怕孟新辞觉得无聊，也问过他要不要去逛逛夜市，还让他从小篮子里拿点钱去买点吃的。是孟新辞从来都是摇摇头，不去逛，也不要钱，就静静地在旁看书。

他不喜欢看漫画，喜欢看最后一排放着的那些厚厚的武侠小说。

每本书都很厚，有些还不是用白话文写的，他有点难读懂，不过也知道个大概。每天看一点，一本这样的小说看好几天。

万均修怕孟新辞肚子饿，也知道他脸皮薄。所以人的时候会让孟新辞一个人看会书摊，他去给孟新辞买点吃的，有时候是玉米烙，有时候是糕，或者让对面卖烤冷面的大爷送一份来摊位上递给孟新辞。

孟新辞总会把第一吃的到万均修嘴里，小声地说：“叔叔先吃。”

吃完东西看书看困了，孟新辞就会靠着万均修的打盹。

万均修本就怕冷，现在又是冬天他的两条穿再厚的子也会冻得发青，所以会在椅后面放一条巾被。孟新辞靠着他打盹的时候万均修会把巾被拿来盖在他身上。

小家伙感到和越发靠得紧，有些时候还会把两只手枕在万均修上，像只小猫咪一样。

时间久了，南华夜市的小摊贩都知道残疾人小万家多了人，是个又好看又有孝心的小男孩。

他知道小男孩脸皮薄，不爱说话。是小孩越是这样，大人就越是喜欢逗小孩，经常笑着说“新辞啊，什时候把名字改成万新辞啊？”或者是“小新辞要对你叔叔好点，不要惹你叔叔生气，不然你叔叔就又把你送走啦。”

每每这时候孟新辞越发一句话都不讲，连头都不会抬。

只有万均修知道，小孩把头低低地往垂着，看着是在看书，是颤抖的肩膀早就把他卖了。万均修会抬手一一轻轻地抚摸着孟新辞的背脊，然后笑着对那些开玩笑的人说：“我家新辞就姓孟，不改了，难不成他姓孟就不是我家小孩了啊？”

“我家小孩很乖的，非常乖，我绝对不会把他送走的，这辈子都不会。”

回到家也是，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万均修也会用手背层层孟新辞的脸，对他说：“外人说什你都不要听不要理，我不会把你送走的，你相信叔叔，要对叔叔有信心。”

孟新辞往往也嘴，明明感动得都要哭了，说来的话总是：“晓得了，你还要留到我帮你抬碟片筐撒，你才舍不得把我送走。”

这时候万均修就很想照孟新辞的上来一脚。

第10章

和孟新辞住在一起以后还有个好处，就是以前万均修一个人住的时候夜里是办法帮己翻身的，现在孟新辞以帮着他翻个身，给身减减压。

孟新辞发现每天半夜万均修都会醒过来一两次，醒过来也不做什，

就是两只手把捞起来随意拨两就又躺了。

万均修双手就是个摆设，什事都是两条胳膊发力带着动作，简简单单的搬两条都得困难又吃力。

孟新辞问万均修这是干嘛，万均修告诉他躺久了不给减减压会压疮。原本应该是要翻身的，但是万均修腰腹没有力气，靠他己不到，只像这样随便一。

从那天起万均修醒过来的时候孟新辞也会醒过来，他说他要帮叔叔翻身。

头两次孟新辞得不好，要力气使得太小，翻不动万均修。要力气用过头了，差点把万均修推到床底去。后面多练几次，慢慢也熟练起来。

最近这两天，孟新辞眼睛都不睁开合着万均修两个人一起用巧劲很快完成翻身的动作，然后再躺很快就又睡得很熟。

天气越来越冷，尽两个人都穿着睡衣睡，万均修的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冰凉。特别那双脚，明明最近洗了澡以后万均修还会用泡会，还是没一会就变得冰凉了。

孟新辞睡得很熟的时候会不小心碰到然后被冻醒，等醒了反应过来又会直接把己搭在万均修的上帮他捂着。

万均修起先不知道，只当是小孩睡觉不安分。等后知后觉察觉到小孩的心思，心疼小孩懂事心疼得不行。怕小孩被己冻感冒，让他去小的那间睡。

孟新辞听到万均修不愿意和己睡，不知道己错了什，怎都不愿意己睡，也不进房间，就站在房门眨着红红的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万均修没办法，先哄着孟新辞进屋睡觉，

第二天在夜市买了双很厚的棉袜睡前让孟新辞帮己上。

棉袜很，一直拉到小肚。他从院以后就再也没有经受过系统的复健，虽然才受伤一年多，双的肌肉就萎缩了很多，两只脚也明显垂，特别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几乎整个脚掌都贴着被单。

上厚厚的棉袜，看起来说不的奇怪。第二天袜子也会退到脚踝，不过好在是没有再把孟新辞冻醒。

日子不紧不慢，生活不咸不淡。一晃孟新辞竟然已经来到万均修身边快两个月，爷俩从08年跨到09年。

一月一号，是元旦，也是孟新辞生日。

那天晚上万均修没有去摆摊，而是买了好多菜回家，给孟新辞了一桌子好菜。万均修的菜没办法讲究卖相，不过味道是真的很好，孟新辞吃得很开心。

他现在在万均修面前越来越放得开，不是刚来时看着盘子里的腊不敢动筷的害羞小子了。

也会主动夹菜给万均修，他知道有些菜万均修用勺子很难到己碗里，所以每次菜端上桌都要先往万均修的碗里夹很多菜，多到看不到面的米饭才会坐吃己的。

孟新辞从来不挑食，辣的甜的，咸的淡的，只要是万均修的他都吃得很香。偶尔万均修因为手抖放多了点调料他也吃得很开心，无非就是吃完了多喝点没什。

孟新辞从来没过过生日，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记不住他的生日。就算偶尔想起来了，也就是一碗面条就打发了。所以年孟均修小朋友看到桌子上还有个小糕的时候，简直要起来。

吃饭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盯着糕看，米饭粘在脸上都没发现。

“好好吃饭，吃了饭才有糕吃。”万均修温柔地招呼孟新辞好好吃饭。这两个月他好次暗地里把孟新辞和夜市里其他小孩子比较，发现孟新辞是真的有点发育不良。别的小孩子发育得好的，足足高他半个头。

万先生家里的伙从一菜一汤变成了两菜一汤，必须有有菜。早上吃早点的时候，小孟学还得多吃一个，一袋奶。

餐标提上去了，家支也跟着飙升。万先生深感还需要努力赚钱啊，养小孩是真的费钱。不过小孩的脸上有点了，脸也慢慢健康起来，万均修就觉得很值得。

“糕很贵吧？”孟新辞把嘴里的米饭咽肚，抬头问万均修。

万均修已经在解手上的手，他感觉不到饥饱，吃东西一般都吃得不多。要是长胖了，那他行动就更难了。他说：“不贵，不是大糕，就是童糕，就够你一个人吃。过生日嘛，怎都要吃糕的。”

孟新辞对着蜡烛很认真地许愿，对面的万均修微笑地看着他。

“许了什愿？”待孟新辞睁开眼睛，万均修就迫不及待地问他。

不知道孟新辞心里怎想，至在万均修的心里，天真的很重要。天是孟新辞来到己身边的第一个生日，也是第一个元旦。

万均修希望孟新辞来到己身边以后，是发内心地觉得幸福和开心。希望他像别的孩子一样，至在童年是以过得无忧无虑的。希望在己的努力，孟新辞以慢慢忘记那些惨痛的回忆。

孟新辞不好意思把愿望说来，撇着嘴吐槽：“你真的是太土了，我都多大了，我又不信这个。我就是装装样子，你还真的信了。”

——怎让你知道我怎想的啊！当我小孩啊！

万均修会心一笑，行吧，小孩大了，有己的想法。他把手和勺子放在桌子上，转着椅到孟新辞的旁边，抬手摸着孟新辞的头发说：“新辞，生日快乐。新的一年，就希望你在叔叔的身边快快乐乐的长大吧。”

万均修的手指手指没有办法伸展开，每次抚摸孟新辞的时候都是用手背蹭两。

孟新辞早就已经熟悉这感，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碰他，是万均修除外。就像现在，他也任由万均修像给小动物顺一样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颊。

听到这简单的祝愿，孟新辞心里的，却言不由衷地反问：“别个家长都会盼着家孩子成器，以后大事，你怎那没息啊。”

万均修愣住，转而笑得越发开心，他说：“你以后什，有多大成就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在叔叔这里，就只希望你开心健康地长大就好啦。”

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面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孟新辞耳朵尖，一子就从沙发上来跑到窗子边往外面看。

果然有几个年轻人聚在小区比较开阔的地方放烟花，有一个圆锥一样的烟花被放在地上，正在往外迸五颜六色的花火，好看极了。孟新辞很见过这样的烟花，不由得惊叹：“哇，有人在放烟花！好好看啊！”

每年元旦前后小区里都会有年轻人在那块空地放烟花，万均修身体不方便，从来不会去凑热闹。现在看见家小孩那喜欢，便开：“你要不要去看，或者你拿钱去买点，和他一起玩。”

“真哒？”孟新辞得到准许，高兴地回过对万均修说，想想又摇摇：“算了，不去了，你肯定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万均修不想因为己的原因，扫了孩子的兴。只好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我在远处看看。”

孟新辞眼睛亮亮的，对上万均修温柔如的双眼，他笑着推着万均修往门外走。

等他到的时候，那群年轻人正准备放最后一个大的烟花，每一发烟花炸开都会变成一朵姹紫嫣红如梦似幻的花朵。他两个人离人群还有一段距离，因为角度的问题，烟花反而像是在他顶绽放一样。

天酷小子心情很好，脸上带着点笑意说：“跟叔叔在一起这段时间，我真的过得很快乐，比在老家还快乐。”

孟新辞已经看过好多次万均修刮胡子了，都还是会觉得好难受。

他的手灵活程度就那样，拿不拿得稳那个剃须刀都两说，更别说剃干净了。好几回就算剃完了胡须门摆摊，孟新辞一抬还是看得到隐隐约约没剃干净的胡渣。

偏偏万均修这个人在部队里养成习惯，对仪容仪表非常讲究，不说穿得多好但是一定要干净清，所以好几次还把刮破了。

天也是，孟新辞实在看不去了，拍拍万均修的肩膀问：“你要不要我帮你。”

孟均修昂着捧着刮胡刀边刮胡子边说：“不用啦，你才多大怎会刮胡子。”

这子孟新辞不服气了，他本来就不喜欢万均修老是把他当小孩子，他站在卫生间里叉着腰说：“我以前帮我爷爷剃过胡子的，有什难的，总比你拿都拿不稳的强啊。”

小孩看起来还蛮有气势的，把万均修唬得一愣一愣的：“好嘛，你来嘛。别刮破了啊，要破相的。”

“怎！你别突然起来就行。”孟新辞每次都万均修痉挛叫风，解释了好多次是痉挛，不是风，他还是会这说。

孟新辞一只小手捧着万均修的脸，一只手拿着刮胡刀帮万均很认真地刮胡子。他认真的时候两条眉会拧在一起，还会眯着眼睛。

万均修纠正过他很多次，让他不要眯着眼睛。说以后会近视的，是已经养成习惯怎都改不掉，只由着他去。

“你刮胡刀好难用啊。”孟新辞吐槽，刮胡刀太旧了，刀片已经不太锋利，刮胡子的时候怎

都会留着一点点胡渣。

万均修不好意思地笑说：“超市打折买的，很难用吗？还行吧，将就用两年，等你也要刮胡子了再一起买个好用的。”

“莫动。”孟新辞怕他动，己真给他剃破相，手捏着万均修把他脸正过来。想想又说：“不用什都想着我，你要是需要你就买。我这离刮胡子还远呢，那你这几年就不刮胡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