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陌北不知道,他轻声道:“也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记得我曾经经历的点点滴滴。”
眉头皱着,边的血色似夺人心魄的恶,阮陌北牵起的手,轻轻在贺松明肩膀上推了。
贺松明缓慢地挪开,阮陌北得以坐起身,他嘴上仍然在缓慢血,不敢抬手去摸,生怕把刚刚结好的血痂蹭破。
指尖还有未干的血迹,阮陌北拿过一旁的伴生晶,在地面上,画了个圆形。
“曾经的宇宙空无一,慢慢的,尘埃,岩石和气在旋转过程中相互引,凝聚在一起,形成了星球。”
“其中有一颗星球,诞生在了茫茫宇宙中,和一起诞生的还有很多星球,但是宇宙不的,从生起,就拥有神志。”
更多圆圈被画在星球旁边,有大有小。
“一成不变的围绕恒星旋转,星球很快感到无聊,于是离开了,前往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开始己的旅程,希望寻找另一个伴。”
阮陌北在星球后画了一横线,表示运动时留的痕迹,贺松明盯着地面上荧蓝的线条,又看看阮陌北从袖中来的手臂,上面也有很多蓝色痕迹。
是画的。
被再度扑倒的那刻,阮陌北真不知道己究竟又错了什,他正兢兢业业讲述着星灵的故事,期盼唤醒对方相关的回忆。
贺松明在他颈窝用力嗅了嗅,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数不清多次,人鱼贺松明将头埋进他颈窝,安静地睡去。
阮陌北抬起手,轻轻抚摸头发。
“记得吗?曾经你也很喜欢这样抱着我。”
“……孩、孩子。”
“这颗星球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因你而诞生的生灵,都是你的孩子。”阮陌北轻声安抚着,也不知道为什贺松明会对孩子有那大的执念。
哗啦啦的雨声响起,阮陌北抬头望去,中的夜空晴朗,月亮高悬,看不见有哪里雨了。
但空气确实变得起来,怀中的躯不带人类的温度,冷冰冰的,阮陌北大气也不敢,他感受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听到了一声雷声。
贺松明终于抬起头,凝望着阮陌北眼眸,异色瞳眸中的癫狂消退了些许。
“你、是谁?”
“我是……”
话音在耳中愈发消退,阮陌北只感觉己张了嘴,却听不见声音。
雷声再度炸起,这一次变得更加清晰,风带着的汽,眼前景象逐渐模糊,在贺松明身后,阮陌北看到了一扇窗。
不断落的雨打在玻璃上,留豆大的痕,蜿蜒着向淌,看不清外面景象。
迷蒙之中,有人碰了他脸颊,阮陌北挣扎着,努力从混沌中挣脱。
那双手的指尖带着森木和百里香的味道。
他睁开眼,阅读灯在床头安静亮着,贺松明站在他床边,正俯身,一手撑
在他枕边,另一只手刚从他脸颊上收回。
“还好吗?”
贺松明神情有些担忧,阮陌北怔怔看了他一会,汽混着风从窗涌房间,在脸上。
“我刚刚……怎了?”
“你一直在说梦话,听不太清是什。”贺松明将手放在他头上,试了试温度,“噩梦了吗?”
“不算吧。”阮陌北撑身起来,雨还在,外面漆黑一片,看不究竟是何时间,他点开手环,竟然……已经晚上八点了。
第71章 第夜
“我一直都在睡吗?”
“嗯,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不好打扰你。”贺松明关上窗,“要变天了, 明后天会有风暴。”
“其他人呢?也都在吗?”
“应该在各的房间吧, 我没去看。”
阮陌北点点头, 睡梦中他了很多汗, 身上黏糊糊的,眼角似乎也有干涸的泪痕, 梦境中他确实泪了, 被那个嘴不知轻重的贺松明咬哭了。
他摸了摸嘴, 还好, 没有受伤血。
贺松明盯着他压嘴的手指, 移开了视线, “你饿了吗?我去楼弄点吃的吧。”
“我想先洗个澡。”
“那我去饭, 给你带上来吃。”
“你己一个人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没关系, 我心里有数。”
贺松明语气平淡, 既然他都说了心里有数,那一定是没问题的。
频繁梦后, 阮陌北更加笃定,贺松明和这栋庄园之间, 有着他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关系。
他绝不是一个领班表面看上去那简单。
贺松明门去弄晚餐,阮陌北坐在床上缓了会,错的雨痕模糊了窗外景象,只看到远方森林的影影绰绰。
梦境和现实中的两个贺松明截然不, 一个嗜血残酷, 一个冷静温和。
阮陌北着额角起身, 他拿了身干净衣服, 去洗澡。
尽很想像贺松明之前那样在浴缸里泡一泡,阮陌北还是没付诸行动,他最近这段时间不知怎回事,格外的困,万一在泡澡的过程中睡着,把己淹死就糟糕了。
仔细清洗干净,确定身体上该有的发都还好端端的生长在那里,阮陌北松了气,梦境里他被刮得光溜溜的,也不说到底好不好,就是横竖都不习惯。
擦干净身体,将巾搭在头上,阮陌北穿上干净衣服走浴室,刚吃过午饭就立刻睡到现在,他其实不怎饿。
这个雨不知道什时候才会停,听贺松明说明后天还会有雷暴,现在通讯装置没信号,无法知道天气预报的准确信息,贺松明大概从其他地方或者常年在庄园里的经验,推测的吧。
没过一会,贺松明开门进来,端着托盘,他手很稳,托盘上装着许多东西,丝毫不在摇晃。
“了这多?”阮陌北
讶然。
“还好,多吃点。”贺松明将餐盘挨个放在桌上,中午阮陌北拿来的香槟还没喝完,阮陌北找两支高脚杯,给他和贺松明各倒了一杯。
阮陌北随问了句:“其他人呢?”
“他饿了应该会己楼弄吃的。”
贺松明态度很明显,他已经不再想细无遗地照顾其他人了,作为这里的领班,李主管“失踪”后他就不断被那些人以各不的理由难为欺骗,现在死亡的影如影随形,大家众生平等,他也没必要继续充当负责的领班。
在雨声的伴奏,喝着香槟吃过晚饭,阮陌北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贺松明就已经把所有盘子餐都收拾好了。
贺松明暂且把东西放在一边,道:“我去收拾一,这段时间里先不要独门,好吗?”
“嗯。”阮陌北把桌椅摆好,稍微打扫房间的卫生。
贺松明还要等一会才回来,房间中只剩他一个人,阮陌北立刻就感觉到了无聊,他又给己倒了一杯酒,喝着莫名觉得不是很过瘾。
还有另一瓶没拆封的香槟,阮陌北盯着桌上的酒瓶看了数秒,伸手将拿过来,用力启开,对着瓶,仰头了一大。
他顿顿顿几就把酒了大半,完全当成一样喝,香槟的度数不高,对于酒量极佳的阮陌北来说和饮料差不多。
抬手擦了把嘴,阮陌北将窗帘拉开,雨云遮蔽天空,看不见曾经明亮的月亮,他坐在床边,怔怔地望着外面。
……好想去。
不,他答应了贺松明不会门跑。阮陌北用力晃了晃脑袋,他想要拿过床头柜上的书,却看到了脚边,散发着蓝色光芒的伴生晶体。
咦?
阮陌北俯身将拾起,指腹上立刻沾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粉末。
潭中发哗哗声响,溅起的滴落在他赤.的小上,阮陌北脚上的鞋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头顶的阅读灯光芒变得皎洁,月色般笔直地洒来,在地面上留一片圆形的光斑。
“刚刚、你的灵魂、又不见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阮陌北回过头,贺松明正站在他身后,浑身赤.,金色眼瞳在月色的照耀仿佛转着光芒,而猩红的那只眼里颜色愈发深沉。
“我去了另一个地方。”阮陌北轻声回答,风从他长袍的领入,地面上还留存着他刚刚为贺松明画的图案,圆圈当做的星球,还有运动时拖曳的尾痕。
“你的灵魂是完整的吗?我是说,现在的你,是不是缺了一部分?”
对方像是不太听懂他话语的意思,默不作声,阮陌北放弃了对贺松明的问询,相比起现实中的领班,梦里的这个贺松明缺了太多的神志,完全依靠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