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后咱有了孩子,你也会像抱我一样抱着吗?”
玉容卿偶尔会担心这个问题,毕竟李沅待人有点冷傲,有的时候都见过几面的人,他也不会跟人家搞好关系,就连一在书院教书的先生都觉得李沅性子冷,不敢他深交。
李沅想了想,脑海中描绘着一个婴的模样,模糊的面孔,软乎乎的廓,让他完全没有去亲近的感觉。
但是,一想到这个婴是卿卿他生的,李沅的心就猛然加速,略显激动的心情隐藏在胸腔之中,在外人面前一向板着的脸渐渐浮上红。
会的,李沅说,我喜你,我只喜你。
“那是我两个人的孩子,我不像对卿卿一样把整颗心都给,但我会好好照顾,把养成一个好孩子,让健康安全的大。”发肺腑的承诺既坦诚又温柔,他眼中烈的感情足够将人淹没。
远隔千里,玉容卿坐在山匪的房间中,抚着己的小腹,一瞬间就联想到了李沅曾说过的那些话。
前不久还是温的春天,因为昨夜的大雨,山寨中有些冷。
玉容卿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默默咬着听两个山匪对她作置。
得知己新娶的媳妇竟然成了别人孩子的娘,显非常不愿接受,简单暴说:“赶紧开一副药打掉,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大喜的日子,给老子添晦气。”
玉容卿攥紧床单忍气吞声,一旁的曲中鹤静静起身,一收拾己的医药箱一回答显。
“这位姑娘身虚体弱,若是用药胎会伤到身子,日后都难再生育了。”曲中鹤淡淡地说着,转过头显说:“再怎说也是一条人命,大哥不如高抬贵手,也算是给太夫人积德了。”
若是打掉她腹中胎,显己也不有后了。这简直就是毁掉了他的梦想。
显咬咬牙,想了想己日后的孩子又想想己的老母,心一横,就放弃了打胎一事,转头对玉容卿说:“现在三个月大了,等足了月份生来,就把他送走,老子不会替别的男人养孩子。”
玉容卿勉答应,等胎足月还有六个多月,到时候她早就逃走了。
曲中鹤收拾好东西就要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嘱咐显,“姑娘的胎还没坐稳,大哥切记不要鲁莽行事,伤了姑娘的身子事大。”
这是在暗中提点他不以洞房。
玉容卿听了这位“三弟”话中的意思,暗暗感谢他,又觉得山寨中鱼龙混杂,说不定被她找到以拉拢的人帮她逃去。
显对曲中鹤说的话竟没有半怀疑,虽然很不满意洞房烛夜不圆房,是为了他家的香火着想,显还是忍了来,为了防止两个人睡在一起火,他愤愤不平的抱了被子去隔房间睡。
山寨里风风火火迎娶的新娘子竟然怀有身,新娘子一夜变妇,若是让弟兄知道,不仅显脸上无光,就连捉玉容卿的那些人也会惭愧。
为
了维持弟兄的和睦,曲中鹤显选择了保守这个秘密。
白日里吵闹的山寨一到晚上就变得安静来,玉容卿躺在陌生的床上,嗅着让人受不了的汗臭味,闭上眼睛。
等惊愕和惊喜一褪去,玉容卿冷静来,发现了盲点:她上个月还来过月事,怎怀有三个月的身。
距离上一次来月事只有二十天,她就算是真的怀了也不被诊断来,更何况那大夫说的话完全是错的。
当然脱而说己怀完全是为了解一时之困,玉容卿知道己是在说谎
——大夫也知道她在说谎。
他为什要帮她?
一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一个是中的“大哥”,玉容卿不知道曲中鹤为什会帮她说谎,甚至让显跟她保持距离。就像是……在保护她一样。
玉容卿想不透,一整天的惊吓疲劳席卷上来,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玉容卿睡到很晚才起,日头都上三竿了她才悠悠从房中开门,看到门守着两个大汉,知道山匪依旧不相信她,便乖乖退回房间中养蓄锐。
没一会,有人送了吃的过来,饭菜虽然豪放,多是大块的炒菜和手撕的牛肉,独有一盘致的豆沙饼,玉容卿吃饱后尝了一块饼,觉得味道不错。
她在这里尚吃饱饭,不知莫竹是不是还饿着。
玉容卿偷偷从己的裙子上撕了一块衬,包了些牛肉和剩的豆沙饼藏在怀中。
她在房中无所事事地坐着,打开窗子看外面的宅院,徒有一树繁花,却因为前天的落雨被打得七零八落,树枝变得光秃秃的,树积了一层花捻入花泥。
日头正当午的时候,院门被推开,显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过来房间扔给玉容卿一身衣裳。
“换上,跟我见娘。”
玉容卿拿了衣裳去屏风后,却不想显也跟着进来了,还冷笑着:“怎,娘子换衣裳,我还看不得了?”
玉容卿背对着他咬着牙不回话,只默默脱了喜服,只剩白的中衣,里头还藏着她给莫竹包的吃,被发现就不好了。
女子窈窕的身材被显看在眼中直惹火,那怯怯微缩的模样像一只被恶狼盯着的小兔子,让显心中升起一莫名的成就感。
虽然人不碰,但是欣赏一番总没人说他的不是。
玉容卿换好了外衣,乖乖跟着显去见他的娘。从昨晚两个男人的对话中,玉容卿知道这位太夫人在显心中很有分量,便想着趁此机会讨好老人家,说不定让他把莫竹放来。
宅子并不很大,比起朝园和玉府来是小得多。
从宅院里经过,玉容卿看到零零散散的山匪划拳喝酒也有在比武打架的,也一直有两队巡逻的人从各个院门外转一圈然后走宅门去外头林子里时刻警惕外敌。
两支队伍来回之间有半炷香的空白,玉容卿默默看着他巡逻的路线,不知觉间就到了太夫人的房门外
。
老太太年纪大了才得了这个媳妇,然把她放在手心里捧着,见玉容卿进来,白发苍苍的太夫人起身来迎,笑着说:“我都说了不用来看我,你昨夜新婚,天该多睡一会养养神。”
玉容卿面上笑着应她,说:“大当家的人很好,我天醒的晚了是我不好,还请太夫人不要见怪。”
“好孩子,别这说。”老太太微笑着看她,从怀里掏一个钱包来给她,“这是改费,显成亲风风火火的,我都没时间准备,天给你补上。”
钱包拿到手里,玉容卿常年跟银子打道,一掂量就知道是多钱,十两……跟富贵人家没法比,但也不是普通人家有的肚量。
玉容卿收了钱甜甜喊着“婆婆”哄得老太太高高兴兴,旁敲侧击求老太太把莫竹放来。
老太太一脸慈祥,被玉容卿哄的高兴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
一旁的显还有点犹豫,说娘亲思,却被老太太怼回去,“你这孩子,都已经拜堂成亲了,媳妇就是咱家的人了,你还这防着她,那人家心里还好吗。”
碰上这明事理的“婆婆”,玉容卿还有点庆幸,只是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显露了心的真正想法。
“夫妻不和睦,生来的孩子怎健康呢,你看你那死鬼老爹怎对待的我,你怎跟他学呢?”
老太太教导子很有一,玉容卿趋炎附和也很有一,忙应和说:“婆婆说的对啊,当家的既然娶了我,怎还拿我当外人呢?我在山寨里连个说话的姐妹都没有,要是没有我那小厮陪着,我这日子是要闷死了。”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显不胜其烦,喊人去放了莫竹来。
玉容卿在院子里见到莫竹的时候,他已经饿得过去了,玉容卿忍住要哭的冲动,去给他倒喝了,等他缓过神来,又把己藏的给他。
吃了点东西,莫竹总算有了力气,看小姐独一人在院子里,周竟然没有人看着,很惊讶。
“小姐,你没事吧,那些山匪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没有。”玉容卿顺顺他的后背,小声道:“有人帮我撒了谎,我把山寨里的老太太哄的高兴了,她这才叫显把你放来的。”
显单独住一个院子,除了主卧还有次卧跟书房,显住了次卧,莫竹就住了床板很的书房。
玉容卿亲帮他收拾房间,收拾好东西,看着墙上一片空白,心中疑惑。
“小姐,您在看什?”
“这个地方,原来应该挂过一幅书画”玉容卿指指墙上一个钉子,推测道:“钉子没生锈,不超过一年时间,说明这里应该住过人,但是什人跟显住在一起呢?”
那个大夫显然不是住在这里的,玉容卿回想己在山寨中看过的人,不觉得那些喽啰跟山匪头子住在一个院子里。
主仆两个暂时参不透其中玄机,先在山寨中住了来。
有“腹中胎”护身符,又有老太太对“孙子”的渴望,玉容卿在山寨中的权限越来越多,虽然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但在寨子里逛逛也有收获。
——
李沅是在玉容卿发后五天才发的,他本想早点走就跟她一道了,是家中杂事没处理完,还有书院那的事,他忙活几天把事情都安顿好了才发。
预想中他和萧成要一个多月才赶上玉容卿的商队,但意料之外的是,他第二十天就在荆州城中发现了商队的身影。
带队的张全和护卫队的常柏在街上好像在找什人,李沅心中不安,马叫住两人。
人来到商队落脚的一处民宅,等常柏说了五天前发生的事,他才知道——
卿卿丢了!跟莫竹一起丢了。
李沅怒火攻心,当即剑来抵住常柏的脖子,桌旁的张全吓了一,哆哆嗦嗦劝道:“姑爷息怒,当时天太黑,马匹受惊根本控制不住,这几天我一直在周打听东家的行踪,暂时没有发现东家遇难,应该是被困在哪了……”
萧成也说:“公子,小姐是个聪明人,不太迷路,跟商队走散也知道要来最近的荆州汇合才对,现在还找不到,跟大是被什人抓住扣了。”
常柏好歹有一身武艺,留着他还有用。
李沅愤愤地了剑一剑刺向椅子,直接将椅子劈成了两半,吓得张全直发抖,常柏也白了脸。
李沅压住内心的怒气,冷道:“城中找不到,城外有没有发现什。”
张全:“城外一直有人在各个村里庄里找,天早上,我的人发现东家和莫小哥的马从西面林子里走来,但那片林子太大,里面根本没有人烟。”
“那东面,北面和南面的林子里面有什,你也去问过吗?”
张全身子一抖,感觉被姑爷的眼睛看着就像身上被戳了一根冰刺一样,忙起身,“我这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