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响起吱呀一声,有间房门被推开,众人的目光被声音吸引,好奇着循声望去。
门里走一个如画人,看到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他,他也没有紧张,俯身作揖,没事人一样去院子一角将拧干的衣裳晾在了绳子上。
举止之间尽是风姿绰约,别说是侍女红着脸偷看,就连护卫和家的家丁都忍不住看两眼。
玉容卿眼尖,看李沅换了一身灰蓝的衣裳,猜想是昨晚他的衣裳被汗浸,应该是问护卫讨了一身干净的换上了。
只是,他这身衣裳有点小了,手腕露来不说,领还有点紧。
一大半的护卫都被莫竹带去抓人了,只剩常柏和靳松在她两侧保护她的安全。
昨夜的事靳松是知道的,玉容卿便起身到他面前小声问询:“李沅穿的衣裳是你谁借给他的?”
靳松笑答:“是我。”
“你的?”玉容卿打量靳松的身形又看看李沅,疑惑道:“怎看起来那小?”
靳松挠挠头无奈道:“属也不知道,姑爷看着身量跟我差不,我才把衣裳借给他,没想到他比我还要结实呢。”
主仆两个靠近密谈,十分正常的举动落在李沅眼中却变了意味,看靳松憨笑着挠头,李沅却觉得这人是不是对玉容卿别有用心。
她身总有很人簇拥着。
李沅心感落寞,却见玉容卿撇那一群人向他走了过来,像一只轻盈的精灵迈步到他身前,伸手给他整理领。
己珍藏的人露在天光之,玉容卿觉得惜又觉得豪,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害羞,问他:“你睡得好吗?”
李沅微笑:“谢你昨晚照顾我,我很久没睡得那安稳了。”
昨晚她哪有帮上什忙,不过是给他亲了两,又不是灵丹仙药,还是李沅己有毅力抗重压。玉容卿受之有愧。
晾好了衣裳,李沅不想打扰卿卿忙碌,准备回房,却被玉容卿拉住,“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坐?我要审几个人,请你帮我听一听。”
来玉容卿的邀请,他没理由拒绝,“好。”
侍女加了一个椅子,让李沅坐在玉容卿旁。
玉容卿又想起什似的,让海派人去找了几个农过来,一旁听。
一个时辰过去,陆续有护卫捉了人回来,都用麻布堵了嘴蒙住眼,麻绳捆了个结实一个个排在院子里。直到最后一个人被莫竹捉回来,小小的身板拎着膀大腰圆的汉子进来,丝毫不费力似的。
莫竹复命:“小姐,这一伙恶徒共七人,都已经在这了,他的家人我也叫人看起来了,铁定一个都跑不掉。”
“好,你先到一旁去休息,我来问问他。”
玉容卿起身挨个看过去,转身问海:“他谁是主谋?”
海伸手指指了一个人。
玉容卿抬手示意,常柏便走过去将那人嘴上眼上的麻布拿了来。
嘴上没了东西,吴大立马跪地哭喊起来,壮的身子差点把麻绳都给撑破了。
“小姐明鉴,我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哪里的来那欺诈害人的勾当,分明是庄主己办事不力,找我这些无依无靠的平民来当替死鬼。”
被尖锐指责的海没有言反驳,竟也是怕了他这群人凶恶的嘴脸。
玉容卿坐在椅子上不悦道:“在这,说话要有说话的规矩,我问你你才答,不要说这些空无凭的谎话来敷衍我。”
“小人哪里敢敷衍您,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您不信以问问他。”吴大句句铿锵有力,真像是个被冤枉了的好人。抬头看向一旁旁听的几个农,他却不敢言语。
玉容卿轻吐一气。
靳松立马上去给了吴大一耳光,力道之大,扇的他半晌没缓过神来,脑子里头嗡嗡的响,怕不是给打坏了。
“都说了问你你才说话,我小姐说的那明白,你的耳朵是听不进去吗?”
玉容卿摆摆手,靳松退到一边。
等这吴大终于安静来,玉容卿才问他:“你刚刚才到这里,怎就知道庄主对我说你欺诈害人呢?你又怎知道庄主办事不力呢?”
吴大磕磕解释不。
玉容卿厉声道:“既然庄主指认了你是主谋,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你当着众人的面将你带人的丑事都明明白白说来,改日上了公堂,我或许还求府尹留你一条性命”
“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之中有七个人,个个都有嘴有眼,看得见也说得,我大不必单在你一人身上费心。”
听完这番话,吴大心里打鼓,回头去看他一众兄弟,眼睛嘴都被遮上了,根本没办法串供。
在村中横行霸道许多年,吴大还以为会是什老爷大官来惩治他,没想到来对付他的是个小姑娘,仅凭三言两语就想骗他说实情,真是太嫩了。
他张开嘴便是无辜哭喊,一点没有代事实的想法。
护卫有六人在看守相关家眷,留在宅的还有六人,玉容卿又跟海借了七个人,将七个恶徒分开带进房间审讯,吴大便是她亲来审。
照海所说,这七人海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左右折的是玉家的钱。
要想给他治罪,彻底掉这毒瘤,还得要确凿的证据。
“如果你其中有人揭发,有人不说话或者像吴大那样说无关的胡话,那揭发者是立功,以不受追究,最多罚几个月的田租,但不合的人就要被扭送徐州府衙,听府尹大人审理。”
“如果你七人都互相揭发,证据确凿,就要一起送去府衙受审。”
一番问询来,吴大依旧振振有词在这跟玉容卿狡辩,他那些兄弟已经有人招了,罪状写在纸上了手印。
半个时辰后,护卫将供呈到玉容卿这里,玉容卿看了两眼供,露微笑,一切尽在掌握。再看吴大,已然不像
刚刚那游刃有余,紧张着要看供。
玉容卿不再理会他,起身要去。
“小姐,我有事要代!”吴大朝她喊着,却没得来玉容卿一个回眸。
她冷道:“已经晚了。”
七人中有人代了罪证,玉容卿如约放他回家,又提醒说:“你的供都在我手上捏着,如再有这事发生,直接捉了人送去府衙。”
人感恩德,连连说己是被吴大威胁才不得已助纣为,如得了由,一定重新人。
剩三人,连带着他的供,和愿意作证的村民一起被送去府衙。
被绑上车的吴大恼羞成怒,愤恨地怒吼着:“小贱人你最好期待我死了,不然我一定不会饶了你,我要扭断你的脖子!”
败犬之言,玉容卿才不理会,反而安李沅,生怕他被这恶人给吓到。
李沅微笑着应她,转看向吴大时,眼神却暗了来。
处理好这些人,玉容卿叫人收拾好东西带上车,叫了海去私谈话。
等玉容卿一行人离开后,夫人才敢问海,“怎不见小姐罚你?她是原谅我了吗?”
海摇摇,“收拾收拾搬家吧,我已经不是庄了,这宅子也被小姐收回去了。我办事不力,小姐没让我掏腰包赔上那几千两银子,我已经很庆幸了。”
除却不得力的庄和村中作恶的恶霸,青山庄还是个好庄子,玉容卿会再找人来打理,不过费点时间罢了。
如此,此事也算落定。
——
车行到裕丰庄时,已经是晚上了。
庄主孙有财热情好客,早就准备好了房间和饭菜招待他,玉容卿在客房住,屋里是庄主动送来的账本,她看了两眼便看不去了。
海好歹还将账目整理明白,这裕丰庄的孙有财送来的账本就跟生了虫一样,一团糟,根本没法看。
还是直接收拾庄来的痛快。
入夜,玉容卿睡得沉了,没听到隔壁房间的门静悄悄的打开。
一身白衣如雪,在月光映衬犹如天仙凡,任谁见了都要被他的貌迷惑。
这天仙似的人却在夜中显露了杀机,只瞬间便从圣洁的天落,进到污秽血腥的鬼魅殿中。
轻功健步,不多时就到了青山庄,沿着山间主路往徐州的方向走,他要找一个人。
走不远便隐约听到有女子的哭声,细微无力,在密林中显得如此诡异。
李沅想起了他梦里那个哭泣的女人,想要去一探究竟。转向小路的方向,落到最近的树上,向便见到了哭声的来源,那是个绝望的母亲,踩着虚弱的步伐追逐着己的孩子。
她的孩子昏睡着被人扛在身上,定睛一看,正是李沅准备去处理的那个人。
吴大扛着孩子在山路上大步快走,全然不理身后的娘子哭哭啼啼,大声吼道:“那小贱人敢送我去官府,
让我在那多人面前丑,那我就去弄死她!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女人声嘶力竭,“吴大!你从府衙逃来已经是罪之身,就放过我的子吧,我求你了!”
吴大全然不顾,“子是我的,我一定要带走,你个骨头就回去吧!”
疯子讲道理本讲不通,被了迷药的女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起了路边一块大石头就往男人身上砸过去。
石头虽重,女人的力气却小,即便打到身上也不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