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报酬？”

迎面扑来的寒气，令风曦不由苦笑：“不全然是，我要闭关几日，有些事想拜托你。”

黎烨举起锦盒，话中带刺：“所以，这算连本带利还清了？”

风曦目视远方，带着一丝无奈：“或许你怨我疏远你，但我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

风曦缓缓转身，沿湖踏步，娓娓说道：“父神造我之时，刻意放一条情丝，让我不懂情爱，守得清明，方守护这婆娑世界，阿黎，你的情，我知，我无法感身受，拒绝你，是不想伤害你，你明白？”

她驻足，婉转回眸，诚恳地凝视着他。

黎烨跟在她身后，细细聆听，随她止步，面上闪过瞬息万变的神色，隔了片刻，终是压不住心潮澎湃，低斥道：“我不明白！”

“若你真不懂，又怎会惦记狐狸，纵容烈燚？在你心里，我只是你实现计划的棋子，为你生入死的属，是你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奴，所以，你从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风曦微微颦眉，柔声道：“阿黎，我把你当朋友……”

“狗朋友！”

言犹未了，黎烨断打断，他气般地冷冷一笑，嘲道：“呵！我终于明白烈燚为何要堕了，若非如此，也不引起你的注意。是不是我也要堕，你才正视我的心意？”

风曦顿觉冤枉：“他堕是本性使然，与我无关。”

见他脸色煞不好看，风曦立即改道：“界无主，恐生象，危害人间，你若想当帝玩玩，我倒是不反对。”

黎烨一气上不来，险些憋在闷死，他狠狠吸了气，恨道：“你还真想让我堕？”说了半天，是想让他压制界，免生局，她还真拿他当苦力使唤！

风曦失笑道：“性在心不在身，只要你守得住己的心，便不会迷失。”在没有完全驯服烈燚前，黎烨是镇住界最好的选择。

黎烨恻恻一笑：“你怎知我守得住？你就不怕我掀起腥风血雨？”

风曦无奈地叹了气：“阿黎，你不会的。”他的心性，她怎会不知，又怎会信不过？

“你！”黎烨咬牙切齿：“风曦，你欺我太甚！”

冷不防，风曦踮起脚尖，勾他的脖子，红一抬，贴上他的。

冰凉柔的感，激着他的心神，令他错愕不已。

就在红将退未退之际，黎烨转瞬回神，断收紧她的纤腰，抬手托住她的秀项，像久旱逢甘露的大地，渴望着雨的滋润，久久缠绵不去。

风曦悄然捉住他揽在己腰上的手，缓缓移到心，黎烨顿时呼吸一滞，是很快，他便察觉不对，掌的心平稳如故，不起一丝波澜。

而他早已心魂俱醉，怦然情动。

黎烨停纠缠，逐渐松开她，迷离的眸光慢慢清醒，面对她澄澈的眼神，他的心如被狠狠剜了一刀，刺痛不已。

“原来……都是我作多情。

”黎烨退得两步，勾苦笑，只觉心里苦得要命。

风曦转身，不忍看他伤情：“阿黎，做回你的风神君，在逍遥去吧，我不值得你留恋。”

闻言，黎烨大为光火：“那你打算怎处理烈燚？”

他顿了顿，缓了气，接着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你以为己以就这样困他一辈子？”

他走到她面前，逼她面对己：“他的脾性，你比我清楚，若长久不如意，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他什做不来？”

风曦淡然一笑：“其关心这个，你不如想想，否接受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

黎烨瞬时愣住，脑中徘徊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风曦在他愣怔间，转身离去，迎着湖面来的微风，缓步而行。

紫纱飘飘，如烟似雾，渐渐飘渺。

黎烨猛然回神，朗声问道：“接受，如何？”

没有不接受，无法不接受，但凡有一丝，他都要牢牢抓住，情毒深入骨髓，除非剜心剔骨，否则难以治。

不知不觉，捏起的掌心已布满细汗，心跳快到几欲脱而。

风曦没有回头，天籁般的妙音随她身影消失，袅袅传来：“上元夜，宛城月老庙，到时告诉你答案。”

直到余音消逝，黎烨仍呆立原地，久久不回神，满脑子皆是她的回音，还有那残留在他上的，她的余香……

第131章 终章 上元月圆人团圆

年的冬季，格外寒冷，一场瑞雪过后，满城银装素裹。

纵然如此，也挡不住人过节的热情。

上元佳节，街上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成双成对，热闹非凡，是这热闹，却小白没什关系。

踏遍她踩过的每寸土地，忆起相处的点点滴滴，脑海里尽是她的音容笑貌，往事历历，恍如昨日……

“娘子，等这些糟心事都过去了，我就成亲吧。”

“嗯……好。不过！我得先回宛城一趟，爹娘的忌日快到了，我得去祭拜一番，还有，我想等上元节去趟月老庙，听说这天向月老许愿很灵验。”

“许愿？娘子得了我这个如意郎君，还找月老许什愿？”

“这个……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娘子，我悄悄告诉你，月老那老头，老眼昏，成天搭红线，不知坏了姻缘，向他许愿不灵的。”

“啊？真的吗？”

“嗯！照我说，其去月老庙许愿，不如去菩萨庙请尊送子观音回来，娘子，你说好不好？昂～”

“哎呀讨厌！好好说着正事，你又不正经了……”

小白一身凡人装束，隐在芸芸众生间，踽踽独行。白衣墨发，眼睫低垂，朱紧抿，毫无神采，周围的欢乐，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跟随人，来到月老庙。

红男绿女，熙熙攘攘，有的为求姻缘而来，有的为求

白头偕老，终归不外乎“情”字。

高大的许愿树，挂满了红绸带，人将心愿写上，系在树梢，以为这样便直达天听，心想事成。

从前，小白只觉笑，而，却发现最笑的竟是己，凡人有愿望，还以祈求上天，他有愿望，又寄托在谁身上？

浑浑噩噩走到树，抬指摸着糙的树干，仰望满树红绸飘摇，只觉满心纷，相思疾苦，情不禁，泪染双眸，抬手压着树干，倾身向前，抵着手背，悄然泣。

墨发披散两侧，遮挡了他的哭相，将他隔绝在己的沉痛中。

突然，一样轻飘飘的事落到他肩上，惊扰了他的悲伤，他抬眸，目露寒光，拈起那落在肩上的红绸，意识便要丢掉。

无意间，瞥见红绸上的字迹，宛若晴天霹雳，缓得片刻，他颤指展读，心脏狂。

红绸上写道：愿沈烟和小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脑子空，呼骤停，是巧合还是……

“娘子！”

猛然，他回眸狂呼，声若洪钟，震傻了一众男女。

渐渐地，回过神来的姑娘，断袖，不由满面羞，纷纷向他暗送秋波。

他视而不见，推开一个又一个向他献殷勤的男女，穿梭于人中，满心满眼都是那温婉单纯的小女子。

“娘子……娘子……”

高呼一声盖过一声，寻遍月老庙的每个角落，又回到许愿树，终不见伊人芳踪。

难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样的姓名，样的字迹，连誓言亦是一般无二？

小白霎时委顿在地，痴痴发呆，双眸空无神，眼眶再次红了。

忽而，他扯一抹讥笑，笑己太天真，笑命运太无常，笑着笑着，泪便不受控地落来，他低低垂头，咬着拳头泪不止。

众人见他又哭又笑，只道是个疯子，皆离得远远的，小白依然故我，浑不在意旁人怎看。

泪眼朦胧间，一双绣鞋其不意地闯视野，小白停止哭泣，直觉想要抬头，却又害怕希望破灭，他紧紧咬着拳头，泪眼一点一点往上移。

“你哭鼻子的样子，真丑。”沈烟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笑语嫣然，眸里着温柔的泪光。

“娘子。”他轻唤，慢慢放拳头，恍恍惚惚爬起，抬手摸向她的脸，仿佛置身梦中。

沈烟伫立不动，任他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

小白细细抚摸，手温腻，不似幻想，他犹不敢相信，张手到处摸索，似要确认更多，心也随之越来越快。

不经意间，碰到柔处，沈烟倒凉气，犹如炸的猫般，扬手便甩了他一掌：“你瞎摸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