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一路看，兜兜转转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卖满意纸张的地方，期间只有一家卖一深褐色纸张的店。迟疑着上手摸了摸，便发现这纸张很脆，不好保存，颜色也不容易看清字迹，遂作罢。

织罗也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洛河要纸什，还是安她道：“没关系，到了祈神节上会卖一好一点的，只是有点贵。”

这个有点贵的形容，就不知道是多贵了。

造纸需要大量用，洛河估计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正巧在市集，织罗就给她科普了这里的货币系统。

永辉城的货币大致为金银铜，外形都是圆形，中心再镂空一个小方块，颇有些东方古钱币的意思，但不存在元宝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装饰。整体以小巧为主，金银铜都是等大小，一比一百兑换。洛河估摸着这些钱币和己世界的一块钱币差不多大，林朝也以轻松地握在手里。

结合先前织罗所说的，在运队一天的报酬是一枚银币，但是要上百之五给城主作为税收，所以拿到手就是九十五枚铜币。城里的人每天每人到半桶，而额外的则需要十五枚铜币才换一杯，多了还不一定买得到。

刚才那深褐色的纸张就要两枚铜币才买一张，洛河和老板谈了几句，比划了好久才知道白纸一张就要十枚铜币。并且这纸张是只供神庙和各个高层机构使用的，只有在祈神节上才会对外公开售卖，并且数量不多。

她在心里把铜币当成一块钱换算了一，发觉价格都高的令人咂。

洛河就只好将记地图和写日记的打算先放了，靠己的脑子跟着织罗先把常去的地方记住。还好平时活动的地方并不多，只有在善堂借住的房间到堂，公共的浴室，城门，还有洗衣店之间的路线。

这里凡事要大量耗的劳动都是公共集中进行的，做饭，洗澡，包括洗衣也是。要用盆装好，再送到店里，照件数算价钱，一件衣服要五枚铜币。很多小姑娘不愿意让别人洗己贴身的件，因此这里也有租的洗衣房，用量计费。

洛河掰着指数，就算己天天在运队工作，去掉在洗衣店、浴室的费，就只存差不多六十枚铜币。之后还要租房子，买新衣服——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借了织罗的穿，实在是一项艰辛的历程。不由得叹了气，引来林朝和织罗不解的侧目。

织罗天穿了件亚麻色的长袍，金色的辫子垂在颈侧，海蓝的眸子，色的肌肤，带笑，是副好相貌。温婉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带着怎了的疑问望向洛河。

洛河笑笑没说话，却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天遇见的金发白袍人，也想起了昨天那支华贵的炭笔。

她心里一动，一个念浮了起来：把那个卖了，应该赚不钱吧？

洛河心想，不说做工，光是宝石和金漆就应该值不钱。如果卖掉的话，己不仅解燃眉之急，说不定还存一笔钱。

要

怎卖呢？

一整只笔是不敢的，但若是把上面的宝石取去当铺卖就取了。

但也只是取而已，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当铺这东西。洛河的父母都是工薪阶级，不说富裕，小康还是算得上的。从小到大对钱也没有过的追求，做这典当的事情还是有些膈应，况且这笔说不定人家只是忘了，等想起来之后还要要回去呢，到那时候己怎办？

洛河想了又想，决定次再见到那人的时候问问清楚再做打算。

结还是白做打算。她摇摇头，像是要把七八糟的思绪从大脑里一脑地赶去似的，又长长地叹了一气。

唉，任重而道远啊。

而看着身边的人表情时而疑惑时而恍然大悟，又是叹气又是摇头，最后又愁眉苦脸的两人：

织罗：？

林朝：？

；

等三人走完一圈，手上只买了些轻便的日用品，没什重量。倒是洛河的两条已经开始隐隐地发酸，快走不动路了。织罗在运队做惯了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两条还是老样子地迈步，林朝却也已经显疲态，但是也没有提休息。

这就有点苦了洛河了，总不己先提来，连个小孩子都不如吧。她不经意地瞟过林朝一眼，正巧发现这小孩也在偷看己，洛河一愣还没觉得什，露一个笑容算是打招呼。林朝却瞪己一眼，又回过头吭哧吭哧迈着两条小短明显加快了脚步朝前走。

这洛河反应过来了，敢情这是在和己较劲呢，想着己怎输给个小孩，一咬牙也跟着驱使是往前走。

织罗没发现她俩的眉眼官司，不明所以地问怎了，也没人回答。

三人就这从市集区往回走，却远远地看见一队人。

林朝是最先发现的，在这事情上她毫不糊。前方渐渐变得安静来，劳工呼和的声音也像灯笼一样飘飘忽忽地远去，只听见手上物碰撞的磕碰声。

明明光毫无阴霾，却像是有一道薄薄的玻璃幕墙将他前方的人画割成了两个隔绝的世界，谁也迈不过去。

她走在最前面，立刻向旁边伸手，止住了跟在后面的洛河和织罗。三人对视一眼，弯进一旁的小路，打算绕过那些人走。

小巷子里昏昏暗暗的，树立的墙将光切割成闪闪发亮的碎块，丁零当啷地碎了一地，铺在路上。

织罗和林朝在纷杂的窄巷里快速穿行，洛河安静地快速跟上，却还是好奇地往巷看。

那是一队奇怪的组合，外围的喽啰暂且不提，中心的是个迥异的人。他的站姿呈现阶梯形，两人站在中心，外侧两人隐隐落后半步，显露明显的主从分别。

外左侧的人高鼻目，发碧眼，是非常典型的西方人的长相；外右侧的人宽衣博带，五官柔和，鸦发雪肤，是很明显的东方长相。中间两人就更有意思，一人穿着白长袍，拉兜帽，整个人都包的严严实实的

。另一人则结合东西的风格，更像是从前西域人的长相，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面部。

洛河忍不住看了几眼，那白袍人似有所觉，忽然侧过脸来准确地看向洛河的方向。随着动作露线条畅的，洛河被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动，慌里慌张地逃窜了。

那些错杂纷的阴影让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镜面迷的蜿蜒曲折和扑朔迷离，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有些遥远的东西又在一个转角蓦然现，她的心里不知怎突然产生了对方离她极近，甚至超过了安全界限，仿佛那白袍人侧过脸来的一秒，就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己脸庞的错觉。

这种错觉来的毫无根据，莫名其妙，像是生趋利避害的本，或者是那变幻莫测的人类第六感，趋势着她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范围，就跑。

看着洛河算得上是炸的行为，那白袍人忽然及不查地翘了翘角。身边跟着的艾德蒙家的家主是个人，不知他为何笑了，也想活跃气氛：“大祭司是有什好事情吗？”

城主听了，也停与叶家家主的谈，看过来，饶有兴致地等着大祭司的回答。

那白袍人——大祭司，收回了视线，略带兴味地说：“想起一只抓来的幼猫，也不知在我那里习惯得怎样。”

艾德蒙不明白话题怎会从祈神节的安排跳跃到猫上，何况大祭司什时候往神殿里带了一只猫？他那里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他心里暗记：“大祭司那里当然是好的，想来大祭司的，仆人也会照顾好的。”

城主没有那估顾及，直接问了：“猫？大祭司养了猫吗？是什猫？带来我看看？”

这个时代养活己都不容易，何况再养只，也就权贵家才体验这种奢侈的玩意。

大祭司摇摇，拒绝了，只说猫还小，怕生。之后又回到了之前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城主拍拍他肩以示亲近，接着又听身旁的叶家家主继续说着这次祈神节的体安排。

光毫不疲倦地倾倒在每个人的顶，大祭司明明穿的最严实，却是个人中看起来最轻松的。

金发蓝眼，眸浅淡。行走间外袍衣料随着身体摆动，白靴上的苏不知在拂谁的弦，腰间左侧隐约露的金属剑柄泛着泠然的光。

第8章 永辉（八）

永辉城实行九日一休的节假制度，恰逢织罗班空闲，一气休息两天，就趁着机会做个大扫除，整理整理东西。

永辉城没有明显的季节变化，这天织罗说要清洗旧衣，洛河就在一旁等着一起送去洗衣房。

林朝也带了一些来，那些衣堆在一个小木盆里像座小山。她手短脚短，力气又小，抱过来的时候堆积的衣山连她的顶都遮住，人也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吓得洛河立马跑过去帮忙。

等洛河辛辛苦苦把东西都搬进房间里，才发现这堆里还有各种七八糟的玩、布料，竟然还有陈年的已经不穿的衣。

此

时织罗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洛河正拉着林朝坐在床边，试图劝说林朝把不必要的东西扔掉。

她拿起一件小衣服，摸上去非常柔，是专门给肌肤的幼穿的，翻来翻去也没看见脏污：“这件都不穿了，为什要洗？”

林朝木着一张脸，头都没抬，顾地叠着一只新的草蚂蚱，这里的小孩没什娱乐活动：“这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因为过祈神节了，所以想拿来洗洗。”

洛河不好说什，放又拿了一件白色无袖长衫：“那这件看起来也挺净啊。”

“那是我天热的时候穿的，都好久没穿了，拿来洗洗过段时间就要穿了。”

……这里原来还分天冷天热的吗，看来是我没有文化。

洛河默默记，抬头正巧看见织罗也拿一件无袖白亚麻长衫丢进一个大筐，准备等有时间再问问。

又拿一件：“那这件呢？”

“那是我天冷的时候穿的，上要天冷了。”

洛河：？？？

不是才说上要天热了吗？？？

还没等她开，林朝被她问的烦了，己跳床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一边抱怨道：“哎呀你是我母亲吗？有什好多问的！”

洛河一噎，放弃了劝说，弯腰开始分拣。

刚把一件衣服堆进草框，抬头瞥见织罗也扔来一件白色无袖长衫。

洛河：……

这件衣服是不是现过，是我眼花了还是我的时间线现了什问题？

她转过身去，看见在床靠近衣柜的另一边，拿来的衣物已经被织罗堆成了一个小土丘。

洛河：……

好的吧，她叹了气，然一脉相承。

不过爱也是女孩子的天性，细细想来己大学时候也买过很多妹服，大多快递刚到穿过一次就被压箱底了，买的很多化妆品都放在桌上懒得用，也没什立场多嘴什。

想通了就乖乖继续分拣，最后准备的各盆，框还不够，还是织罗去借了几个，又借了一辆小推车才门。

至于林朝，被她留看家了。

洛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