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六月

江澈这一届的考正好遇上省改革，原的文理科成了七选，除了物化生政史六门学科之外，多加了一门信息技术通用技术，不考虑实际情况的话，有多达十种不的组合。

只不过一班二班作为年段的实验班，理论上是不因为选科而重新打碎班的，在二时便默认了选物化生门，给他备了最尖的师资。只有个别例外的学提交申请另外选择其他班级，空的名额则由平行班中成绩尖并选了物化生的人补上。

江澈之前花费了太多精力去准备数学竞赛，选文并不占优势，二便依旧留在了一班，等到竞赛结束后就开始老老实实准备学考跟选考。

他的考试科目改革后，考试时间和次数也有相应的变化，原六月份的一考定终生改成十月跟月的两次选考机，英语也在十月和六月各考一次，大大提升了考的容错率。

除此之外，原文综理综也不再用卷面作为最后的，而采用等级赋制，照一定的人数占比划等级，相邻等级之间的差为3，从100满开始等差递减，最后录取时也就不再划文理科两档数线，以统一录取。

只不过江澈这种考试鬼才来说，多来的一次考试机其实没什用，仅仅是让他在的上半学期就拿了怕的440，包括140的英语和300满的物化生，提前步了在中养老的生活。

他那段时间的课表空得怕，物化生英门课不用上，加上他的竞赛背景，数学卷子也以不用写，每天只用多看看命题作文题解，晚上还大摇大摆不去学校上晚习，简直让在初摸爬滚打的顾湘羡慕得眼都红了，每天碎碎念着“怎比我初还轻松”。

一直等学期的招跟位一结束，江澈月份去了江大一趟，中间不知道是收了江大什好处，最后竟然放弃了跟清华的合约，签了江大的某个王牌学院的工科试验班，前年的考录取数跟清北持平，听起来就哄哄的。

所以真正到了六月份的考，江澈只需要考第一天的语文数学两门，给他的降一直降到一线，他闭着眼睛都在九月跨江大的校门。

只不过轻松归轻松，仪式感还是得有的。考这天早上顾湘她爸特意起了个大早，到菜场买了菜回来给他长寿面，虽然也不知道为什考要吃长寿面，但他那一大盆面热气腾腾煮来后摆盘摆得花团锦簇，看着就喜庆。

考这天初中的教室得腾来考场，顾湘便托了考生的福在家放假。只不过这天早上难得没赖床，着跟着他个家长起了个大早，睡眼朦胧着窝在餐桌上一块吃长寿面，不想错过江澈考这件人生大事。

等早饭吃完，个家长便纷纷表示要回去补觉，完全不顾忌正准备发去考的某人的心情，反倒是顾湘还算有良心，在他起身后想也不想就溜凳子，一路把他送到了门。

然后看他穿完鞋准备门，又忍不住也跟着换了鞋，声叫住他：“我送送你吧，我送你到楼。”

江澈回看她一眼，点应了声。

只不过她嘴上说着只送到楼，送着送着就莫名其妙送了小区门，一直到江澈声提醒：“你不回去吗？”

“我陪你去学校吧，免得你路上意外，我得把你送到校门才放心……”顾湘这话回答得一本正经，只是语气隐隐有些低落。

中途抬看了眼面前熟悉的路和红绿灯，大约是天高考的缘故，连车流喇叭声都轻了许多，还多了志愿免费接送考生的车辆。路上有两两没穿校服的学生，脸上的表和平时很不一样，一看就是准备去高考的。

她看着他，没忍住有些艳羡，又不知道想到了，轻轻叹了气：“你以后估计也不再走这条去学校的路了，天是最后一次……”

江澈注意到她绪的变化，垂眸看了她一眼。

或许也有早起的原因，顾湘那些奇怪的酸涩绪这发酵得有些厉害，风一似乎都闻到酸溜溜的味道。她光是想到江澈的高中生涯天过后就结束了，心里的落差就不避免地越拉越大，嘴里不觉低声喃喃：

“江澈，你天考完，九月份就去读江大了……我之前看了多江大的照片，比我学校大多了，有十个堂，场也有个，还有很多社团活动，肯定很有意思……”

“我也想读大学哦……是我中考都还没考呢，还得在这读久的高中呢，得读年……”

顾湘说到这，抬轻轻了一鼻子，感叹道：“唉，高考真……我也想天就高考。”

江澈听到这，不得不停脚步，侧过身看着她：“你是不是怕……”

然而话一开，他又不知道该怎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尽他比谁都明白她为不高兴。

末了只伸手轻了她的脑袋，安道：“很快的，高中学习这忙，年一子就过去了。”

顾湘当然完全没被这句话安到，尤其是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学习很忙的话。

这她也没心思想学习了，垂眼睫抿了抿后，总算忍不住声提醒他：“是你去读大学之后，一个学期都不回来次了，我就只一个人在这……”

高中本来就够难熬的了，更何况他还早早脱离了苦海，离她这远。

“不的，”江澈轻轻叹了气，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去北城读书，江大那个校区离我这开车才半个小时。”

“才半个小时？”顾湘听到这句，诧异地抬，想想己走路上学都得十分钟呢，他上大学竟然才半个小时，一秒便忍不住打了他一，“那你怎不早说？”

亏她昨天晚上想到这事都有点失眠。

“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个校区就在银泰边上，对面是西溪地，你不是都去过吗？”江澈问

她。

顾湘听他这一讲，似乎也有了印象，她妈妈以前开着车带她路过的时候甚至特意指着窗外让她看过，说什那就是传说中的江大，江澈以后说不定就上这个大学呢。

只不过当时那个校区的大门貌似不是很气派，就一块大石头写了个字，潦草得很，跟她后来在网上看到的有个拱的校门不一样。

毕竟是闹了个乌龙，又是在他面前，顾湘难免有窘，只移开视线小声辩解：“那不是我妈说你上大学之后就不回家了嘛，得跟大学学住寝室什的，说亲戚家那些小孩上了大学一年都见不着几次面，还说在大学走一圈都得好几个小时……搞得我还以为有远呢，谁知道你上的是什家门大学……”

江澈被她的形容听，抬抬示意她：“行了，快走吧，现在知道了就好。”

顾湘赶头跟上，这松了一大气，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许。

只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一早起来着凉了，等一路走到新外的校门时，她的肚子从刚开始的隐隐作痛变成了一蹦一蹦的疼，又怕打搅他考试的心情，只偷偷捂着肚子忍着。

江澈还是发现了，光是看她佝偻着背就意识到不对劲：“你肚子怎了？又疼了？”

顾湘肚子疼的病是最近一阵子才有的，吃完了饭老是胃胀气，只不过全家都以为是她吃太了，泡两包午时茶喝喝就过去了，她也没说什。

天貌似疼得格外厉害，顾湘本来只想用一句“吃坏肚子了”一笔带过，然而接着就警觉起来，抬头看向他：“完了，不是我爸做的寿面有问题吧？那你怎办？你现在疼不疼？”

江澈听到这句，低头跟她面面相觑了一眼，很快安道：“应该不，我现在不觉得难受。”

“不行不行，你等一啊，我打电话帮你问问我爸我妈，”顾湘光是想到他考掉链子就吓得要命，也顾不上己痛得像在被机关枪扫的肚子了，赶拿手机打电话。

那头蔡芬芬跟顾东胜显然都睡死了，过了好一才接起电话“喂”了声，一秒顿时被顾湘说早饭有问题的话给吓清醒了，赶睁开眼仔细感受己的肚子，最后得结论：他没事，只有顾湘疼，赶回来喝午时茶。

顾湘听到这话也放心来，挂断电话示意江澈：“太好了，就我一个人疼，肯定是昨天晚上吃坏了，早饭没事。”

江澈听到这话轻松不起来，担心地问她：“那你怎办，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湘赶摇摇头，伸手把他往学校里面推：“没事没事，你快别想我了，赶进去，想想你的考试。”

江澈当然也知道考重要，只是进去之后仍然不大放心地一步三回头，刚想提醒她别再喝什午时茶了，赶去医院看看，就看她有着急地踮起脚尖，摆摆手促他：“快进去，等你午考完了我就来接你。”

他暗暗叹了气，只好听她的话，转头去找己的考

场。

第41章 尝了十一 我也以找个男朋友……

江澈午提早交了数学卷子来之后, 却没在挤挤挨挨站满家长的校门找到顾湘的影子。

直到来回绕了圈，还差点被校门蹲守的记者拉去采访，他才算接受这个事实, 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一边从书包里的手机开机。

手机里有条未读消息，他点开看了, 发现是顾湘的妈妈发来的：

【江澈啊，湘湘天肚子疼是得急性阑尾炎了, 现在在医院做手术，还特意让我跟你说一声, 午不来接你了】

江澈看到这个消息，原本因为没看到某人来接己的一丝怨念顿时消失, 第一时间给方打了个电话。

蔡芬芬这也还在医院，他问清址后, 拦了车就过去找他。

顾湘天早上才确诊了阑尾炎，因为再过两星期就中考, 怕到时候因为这事掉链子，加上蔡芬芬断言她要是再大冬天吃两盆冰淇淋迟早要完，便本着晚割不如早割的原则, 也不采取保守治疗了，午就被打了麻药推上了手术台。

江澈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 麻药的药效也过了，顾湘正在病床上睁着睛无恋挂点滴，她妈妈在一旁吃她爸从店里带来的午饭。

直到她从角的余光里瞥见江澈熟悉的身影, 神才跟着亮了亮，努力不牵动肚子上的刀，轻轻声招呼他：“你怎来了啊？考试考完了？”

“, ”江澈走近看了她一，发现她动完手术后脸上都没血色了，忍不住皱起眉心，低声问了句，“做手术疼不疼？”

“之前打完麻药睡着了不疼，现在有一点觉了，动一就疼。”顾湘说着说着，嘴角一个劲往耷拉。

“那得久才恢复好院？”江澈又问。

“好像得七天吧，学校那就去不了了……而且我这两天都不吃东西，只挂水，现在闻到我妈妈吃的饭都快香死了……”顾湘习惯性冲他哼唧哼唧卖惨。

那蔡芬芬听到这话，没好气睨她一，手上主动收拾起饭盒：“行行行，我去吃行了吧……来，江澈，这位置给你坐……刚好我跟湘湘她爸去店里一趟，你帮我看着她一。”

江澈点应了声“好”，在顾湘的病床边坐。

家长走了之后，房间里很快陷入安静，江澈这辈子还没怎在医院陪过病人，又没事做，跟她视了一后，只继续没话找话问：“你住院这天不去上学的话，学校那的作业怎办？”

“……”顾湘听到这话，给了他一个无语凝噎的神，反问，“江澈，你不觉得现在跟我讲学校的事让我很高兴吧？”

“不好意思，”江澈被她一问也反应过来，想了想道，“那你想听高兴的事？”

“你高考完不就高兴的嘛，我妈说你九月才开学呢，你放三个月的假，”顾湘光是想想就羡慕得要命，

咂了咂嘴又问，“你暑假有没有什安排？跟学去旅游什的？”

江澈摇摇头：“没什安排，不过放假之后第一件事应该是学车吧，到时候上学方便一点。”

“学车？”顾湘眼前一亮，“那你学完了是不是就己开车去读大学了？”

“。”江澈点点头，大概是想到了什，嘴角跟着弯了弯。

“那除了学车呢？”顾湘又问。

江澈看她一眼，回：“就是监督你学习吧，不是得上中了？”

“……”顾湘翻了个白眼，往后仰了仰头，把脸缩被。

过了一后闷声提醒他：“那你每天午都到学校帮我把卷拿过来吧，我待给阮明昭发个消息，让她帮我把卷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