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通牒了,她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楚笑在一次卓山过来看她的时候,让卓山避过其他人,替她约族长见上一面。
事后族长如约而至。
楚笑将黑巫的来信摊开放到了族长的面前,看着她震惊的神色,缓缓地将己后续的想法都说了。
族长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件事,你跟巫辰商量过了?”
“如果已经商量过了,我便不会有此次的相见了,您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不是?”
族长沉默来,巫辰这段时间状态不好,这是谁都看得来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只以为巫辰是近日过于疲累才会如此,她却是个知道内情的。
在她心中,始终觉得楚笑是个外人,无论是开始时候的提防、还是后来的利用,即使她加入寨子后,她也终究没把她当作寨子里的人来看待。
况且即使不是楚笑,而是寨子里的其他人,在这紧要关头害得巫辰如此,她也不会不管的。
这件事她私里跟巫辰说过,但巫辰性子执拗,他除了精神不济之外,在大小事宜上的确是没有过半分的差错,这让她没办法对此多加置喙。
这也是她听说楚笑要约见她,便答应来的原因,她原本想着趁机劝劝楚笑,却没想到楚笑己说要离开,而且还是去黑巫那边。
这实在是让她感觉震惊,但震惊之余,又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
黑巫来势汹汹,他现在对此都没有什办法,若是够有人里应外合,从内部将其击溃,那然是再好不过。
至于楚笑说她并非是黑巫的人这一点,族长倒是没花多功夫就相信了。
若她是黑巫的人,这些时日给他投毒或者暗害他的法子多了去了,她怎几个月过去了什都没做,反倒是帮着他炼制陶器、制作燃-烧-瓶和火-药。
而且这次黑巫来信也是她主动袒露来的,若她真的包藏祸心,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楚笑敛眸道:“我离开之后,您将这封黑巫来信交给巫辰,不必为我做解释,就让他以为我是阵前投敌了罢……若是我来日活来了,我会亲跟他道歉对他解释清楚,若是……让他恨我也好。”
如果他因为阵前投敌而恨她,那她死了,他应该就不会那难过了。
楚笑压了心中的酸涩,继续将另外两块这几日耗费了无数心血写的皮子放到了族长的面前,一一摊开。
“我将己所学尽数书写在这上面,或许有用之处。”
楚笑是挑南疆这边用得到的知识来写的,以后她若是不在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在未来某些关键时刻帮上巫辰的忙。
楚笑说着拿了另外一块皮子,这皮子被系的紧紧的,族长的视线跟着看了过来。
“这是关于我的来历、黑巫的信件、还有这次事情的一些解释,这是很私人的东西,还请您保证不给巫辰以外的任何人看,您也不看。”
族长历来德高望重,楚笑得了她的点头放心来,将东西交给她之后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本是无用,若我活着,日后我定然当面说给他听,若我不在了,他也无需知晓
,去让他为我再难过一回……但我总想着,万一我来日不在了,他从蛛丝马迹中窥探些痕迹,执着着不肯放,或者……”
楚笑努力地压抑着己的情绪,“或者待到我死后数年,他对我的怨念消散,记起了我的好,我也为己澄清一二,让他知晓他当初没有爱……没有看错人。”
纵使情绪激动,楚笑仍旧惦念着巫辰的名声,未等到‘爱’字便迅速地转了音。
她最后看了眼树屋的方向,在族长的刻意掩护,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这样静悄悄地离开了寨子。
她希望巫辰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最好的时候,不想他看到她变得又瞎又聋,更不想死在他的面前。
眼已经是她想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黑巫大巫责令她立刻回去,她应当是有些用处的,总不至于让她回去立刻受死。
只要她还有用,那她手里就还有筹码,再说她这身毒本身就是黑巫那边弄的,说不定够在黑巫那边找到解毒的法子,毕竟一个又聋又瞎的人不是什好属。
若是给她找到机会毒,说不定真的够里应外合,把黑巫从内部瓦解了。
她孤身一人背着背包行走在丛林间,隐约中竟然跟她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般无二。
但等到她摸到心的心蛊,想到身上藏着的巫辰给她的匕首,她便觉得还是不了,如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是飘飘渺渺无依无靠,无牵无挂了。
第85章 这跟预想的情况不一样!……
楚笑这次带来的东西不多, 除了心蛊和匕首之外就只有量的干粮和水、以及蓑衣、雨伞、换洗的衣物等。
她开始的时候其实想过带火-药的,但想到黑巫这边的人也不是傻的,未必不会搜身, 到时候若是被发现端倪, 很难解释清楚,即使只带制作火-药的材料, 也很难找个合理的说法来解释这些东西的用途,且他研究来的这种火-药, 需要一定数量才起到大的效果, 她这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也不妨事, 她身上的毒素要是利用得当, 产生的威力不会比火-药差,且更加的隐蔽, 无声无息,传播的范围也会更广。
楚笑一路往前走着,黑巫已经对白雾族发动了攻击, 而且还是长时间、间歇性的攻击,那必定是人为控制的, 也就是说肯定有黑巫的人潜藏在这周, 若是不意外的话, 她肯定会遇到。
她这个长老的身份应该多是有一些用处的, 这些黑巫的人应该够认得她。
黑巫的大巫要她回去, 这些人等到确定她只是己独一个人的时候应当会现才对。
听觉大幅减弱的弊端, 在这个时候显露了来, 她判断不附近的情况。
其实她从前天午蛊毒再次发作后就有了耳聋的症状,但她隐藏的好,加上楚笑这些日子嗜睡, 巫辰早晨门和晚上回来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睡着,巫辰这两日又忙,这才被她给蒙混过去。
她在树屋的时候除了感觉周围变得有些寂静之外,还不觉得有什,主要也是她那个时候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她跟族长和卓山说话的时候,也皆因为她声音大而没在交
流的过程中现什问题,尚且不觉得有什大的妨碍,直到现在,她独走在林间,才发现了听觉削弱给她造成的大影响。
这使她听不到以往在林间行走的时候所听到的脚步声,也听不到风吹过树叶和草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林间的虫鸣鸟叫也很再入她的耳,这就让周一时间显得寂静异常,这种异常无疑会在这种情况让人变得十分不安。
好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持续的太久,事实证明楚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果然在白雾族附近就有黑巫的人。
她走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太对劲,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人在跟着。
她并没有停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六个一身黑袍的人从各个方向走了来,六个人形成一个六角形,将她围困在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巫这边修习巫术的问题,这些人的皮肤都呈现了异样的苍白,看着略微有些怪异。
就在楚笑打量几人的时候,又有一个黑袍人从林间走了来,楚笑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这七人中的为首者了。
楚笑仔细端详着这人。
她年龄看起来已经不小了,她不仅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瘦削的不行,好像是一把骨头架子撑起了一张皮似的,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这是楚笑第一次和黑巫的人打交道,她对原主的记忆之又,难免心中感觉有些紧张,虽然如此,她到底已经预料到了眼的局面,加上这具身体原本就是长老,在黑巫的地位应该不一般,于是她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对方的反应,而后再根据对方的反应作相应的反应。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也只是看着她,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
且对方看着她流露的神情,和她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
楚笑之前假想了几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就是她原本是药奴,后来因为什原因在机缘成为了长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就是以前的记忆,这样就解释为什她的记忆和现在的身份对不上号了。
但这很难解释她身为一个长老,为什会孤零零的在蛊池中醒来,尤其还是在靠近白雾族,远离黑巫的蛊池里……
除非她这演的是苦肉计,想要做卧底。
她记得她刚遇到巫辰的时候,也的确是听巫辰他说是因为有黑巫现在寨子周,他探查黑巫行踪,一路追随而来,所以才会现在那片丛林的,这便对的上了。
如果只是苦肉计的话,需要这拼命?如果不是她的现,原主妥妥的就已经死了。
而且苦肉计的话,扮演一个完全跟黑巫无关的路人,不应该更容易引来巫辰他的信任?
有必要让她穿着黑巫的衣服,一眼就被认来是黑巫的人?
这不是弄巧成拙了?
再说这样的事情怎也不该轮到一个长老去做吧?
如果真的给她布置了这样的任务的话,也不应该那晚才让乌鸦给她消息,应该一早在她进入到白雾族后就给她传讯让她做事,或者探查情况才对。
上次信上的内容也不该只是让她回去,应该顺便
再问一计划进展的怎样了之类的才对。
第二种情况就是她以前就是长老,后来因为什原因犯了错,或者了什事,这才从长老变成了药奴。
她之所以现在蛊池,就是对她的责罚之一,等到他确定她死了之后才离开。
而现在因为什原因,她没死的消息被黑巫知道了,黑巫的人恢复了她的地位,并且让她回去。
如果是这种的话,那也勉强说得通,而唯一会发生这样事情的原因,楚笑所想到的就是权力的更迭。
每每权力的更迭都会造成很多人伤亡,站错队的场往往都是极惨的。
这个解释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要在靠近白雾族的地盘处决她,而不是就近?
为什要选择蛊池这样的方式,而不是其他更为简洁有效的方式?
当然,除了这两种之外也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