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迅速长大的棺材树,低声问陶久,“这树,你是从哪买来的?”
“就是一个摆地摊的。”陶久当初买这棵树的时候就是觉得寓意挺好,说完就倒吸了一凉气。
楚隽不敢碰他身上的棱刺,于是陶久就顶着背上的刺一直到那些“皮”彻底堆积成了一团。
“爸爸,爸爸!”一声稚嫩的童声突然从周围传来,已经长成正常大小的棺材盖开开合合,一条藤蔓突然朝他掠来。
超案处的人都严阵以待,很怕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就见那条藤蔓并不攻击他,而是朝人群中的鹑早掠去。
“诶?”鹑早愣了一,紧接着那条藤蔓小心心地探的尖尖,轻轻戳了戳鹑早,然后“嗖”地一声将他迅速缠裹,猛地拽了去。
“啊——”
“鹑早——”
鹑早被倒吊在棺材树上,更多的藤蔓朝他缠了过来,紧紧贴在树干上,那道稚嫩的童声再次响了起来,“爸爸!”
众人:……
风过,只听“砰”地一声响,棺材树上的棺材尽数打开,其中生了多的藤蔓。
延伸开,将那些几乎已经把己堆成了一颗球的“皮”缠住狠狠一拽,尖啸声不绝于耳,众人就见那些纸人直接被藤蔓挤压成了人形,藤蔓挑挑选选地把那些看起来完好的纸人尽数拽进了棺材里。
棺材“砰”地一声合拢。
“怎回事?”众人都有些惊疑不定,这棺材树……
宿君渡直到看到那些剩余的纸人都被挤压成团,被棺材树的根缠裹起来,他才痛苦的/吟了一声。
楚隽听见,朝周围的人道:“试试不破开塑料袋。”
众人闻声而动,齐齐散了去,是一瞬,他的光剑刚碰上塑料袋,就感觉天际传来一束光,棺材树也在其中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掌大的小人。
背上背着一张棺材板,头上顶着俩绿叶子,绿豆大的小眼睛,木制的手脚,从后腰长来的藤蔓还死死缠着鹑早,他“蹬蹬蹬”地爬上鹑早的后颈,双手双脚往上一搭,死死抱住鹑早的脖子,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语气中尽皆满足。
陶久略微垂眼皮,旋即像是体力不支般,倒了去。
“陶久——”楚隽厉喝,天际的阳光彻底照亮了这一隅,众人尽皆浑身狼藉。
却见楼还是楼,小区花园还是花园,只在他中间留了一个红色的垃圾袋。
垃圾袋里传来阵阵腐烂的气味,分不清是什。
第24章 身体问题
“陶久,你怎样?”楚隽扶着陶久,清隽的脸上尽皆焦急。
陶久伸手抚上楚隽的脸,微笑道:“我没事。”陶久此时脸色一片苍白,楚隽扶着他背的手一片黏腻,腥甜的气味充斥在整个鼻腔,入目皆是鲜红。
“你流了很多血。”楚隽的声音微微哽咽,陶久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别说话了,别动。”
“通知后勤的了吗?医疗喊了吗?”宿君渡略带虚弱的声音传来,楚隽就听身体里那个人道:“阿隽,他就是失血过多,死不
了。”
“闭嘴!”楚隽喝了一声,原本还在打电话的超案处众人全都诧异地看向楚隽,旋即压低了声音。
宿君渡忍着浑身疼朝楚隽走了过来,“楚隽,你先别急,棱刺刺入不深……”
楚隽死死抿着唇,随即略微闭了闭眼,陶久看见他这紧张的模样,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怎了,只拍了拍他的手,“我真的没事,你别太紧张了。”
宿君渡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楚隽——没看到他?
宿君渡别开眼不再看楚隽,很快不远处就奔来两人,是孙昭跟雷凌。
“老大——”两人一看到宿君渡现在的模样就震惊了,就见旁边的鹑早正在使劲扒拉己的后颈,一边扒拉一边发惨叫,声声稚嫩的童音传入两人耳中,他目光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小孩子,只朝宿君渡报告,“后勤大概三分钟后到,医疗也在路上,老大,你……”
两人的视线在楚隽跟宿君渡身上来回扫,宿君渡的脸色本就不好看,现在更是黑得宛若锅底,“回去再说。”
几分钟后,后勤跟医疗到了。
他把陶久跟不知生死的吴畅搬上了救护车,宿君渡这才像是泄了所有力气般软了去。
“老大——”鹑早惊呼,楚隽刚把陶久送上车,转头正准备朝宿君渡的方向去,就见宿君渡的直挺挺地倒。
他身边没有其他人,鹑早最先发现,却被他背上的小棺材缠得不动弹。
“宿君渡!”楚隽大惊,几乎用上了己剩余的全部力气才堪堪接住即将倒地的宿君渡。
宿君渡虚弱地抬起眼皮看他,都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宿君渡,宿君渡!”楚隽慌了,他也不管宿君渡会不会觉得疼,抱着他就冲上了最近的一辆救护车。
“开车!”楚隽脸沉得厉害,车上的人都不敢说话,一踩油门,车子“嗖”地一蹿了去。
旁边的病床上趴着陶久,陶久此时昏昏沉沉,却不至于昏迷,他虚虚睁开眼皮,就见楚隽抱着宿君渡,脸上是他曾经熟悉,现却陌生的焦急。
他垂眼皮,似再也撑不住般闭上了双眼。
很快就到了超案处,副处长已经收到消息候在门,科研部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接了几个动不了的伤患冲了进去。
楚隽想要进去,却被副处长拉住。
“副处长!”楚隽看向罗汉,略微不解。
“我知道你担心宿君渡,不过他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没事?他都那样了还叫没事?”楚隽见的拔高了音调。
副处长看了楚隽良久,随后叹了一声,“看来宿君渡那玩意什都没给你说。”
楚隽闻言俊秀的眉微微拧起,宿君渡,应该跟他说什?
“你先去清洁室清理一再检查一身体,再来我办公室。”
楚隽垂眼皮,他应该相信科研部的,回道:“好。”
清洁室的格局类似一个大澡堂,只是每个隔间装置类似消毒场所,楚隽把己收拾完毕,穿着不知道哪来的衣服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这半个小时他做完了所有检查,也想了许
多。
比如:宿君渡的身体究竟是怎回事?
比如:陶久又为什会现在洪福小区。
又比如:那棵被陶久买回来的棺材树究竟是什东西。
不知不觉间,楚隽已经走到了副处长办公室门外,金双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隔壁办公室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过去。
她从己队人员那里听说了收尾现场的事,一边有点情家老大,一边又有点好奇楚隽究竟是个什样的人。
虽然知道陶久是她楚哥的发小,是扔“病重”的另一半,这种做法也不太好吧,他还吼了超案处的其他人。
金双不论怎看都觉得楚隽不像那样的人。
“有事?”楚隽朝好奇的金双露一个微笑,那微笑带着七分疲惫,三分牵强。
“没事,没事没事没事。”金双连连摆手。
楚隽朝他略一点头,转头敲响了副处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副处长的声音传来,楚隽开门进去。
“坐。”副处长正在翻阅文件,头也不抬。
直到楚隽坐,副处长才合上文件,把一杯温度合适的水递给他,“我就知道那小崽子肯定不会好好听话打针吃药的。”
楚隽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就听副处长又道:“他肯定没给你说他的身体有问题吧。”
楚隽双手握着水杯,不语。
副处长权当楚隽心情不好生闷气了,解释道:“三年前宿君渡外勤的时候受过一次伤,不知道沾染上了什东西,需要抑制剂,那次差点去了半条命,在医疗室关了近半年才来,从那以后他就特别讨厌打针。”
“什东西?”什东西让人半边身体都变成紫色?
“不知道,目前没有全称,科研部的人只找了抑制办法,不根治。”这种东西只要沾染上,几乎相当于绝症。副处长之所以这纵容宿君渡,一是心里愧疚,二又不把宿君渡放走。
宿君渡要是离开了超案处,那崽子就绝对浪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再回来,他只用极致又损的办法把人留在这里。
这是超案处欠他的。
“副处长,我知道超案处究竟是个什样的地方吗?这世上,又为什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