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受伤了，我去拿医药箱。”楚隽牵着他另一只手去了客厅，在拿了医药箱转身看见浴室那一片狼藉时，更确定了己心里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地给宿君渡把手上的碎玻璃挑来，上药，包扎，疼的时候轻轻缩了一，看得楚隽非常心疼，表面却还是一片清隽冷淡的疏离感。

包扎完在楚隽起身的时候，宿君渡将人猛地一拉，感觉到楚隽的挣扎，宿君渡轻声道：“别动，抱抱。”语气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楚隽没动。

“好了，天我要去一趟，你好好呆在家里好吗？这里我会叫鹑早找人来收拾。”说完他就进了残破的浴室，简单洗漱了一，开门即走。

楚隽：？？？

为什他感觉天的宿君渡有点不太一样，昨晚那个意识体跟他说了什？

接来的一段时间，宿君渡像是非常忙碌，经常早晚归，楚隽依旧在休大假，而他也知道，宿君渡并没有回超案处。

整整一周过去，楚隽身上的那股意识体再也没有现，他回超案处开始上班，副处长已经回来工作了，办公室里传来他不知道吼谁的声音。

办公室里一切如常，雷凌也回来了。

而这整整一个星期，他也没有收到伊文他的消息。

他究竟是找到陶久了还是没有找到。

这时，琮州城郊，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宿君渡身着黑色大衣，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用面巾围着半张脸，双眼深邃异常，左臂耷拉着，脸上脖子上都是擦伤。

“宣明，你究竟做了什呢？”宿君渡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铁链，这时从宣明手上抢来的，在宿君渡的旁边，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绑了江匿，亏他想得来。

“你知道把偷来的意识体强制入江匿身体里会发生什吗？”

“我只想江匿远离你，远离超案处，远离这个让人恶心的世界。”宣明呛咳着，“凭什你利用意识体做这些，我就不？”

“那你问过江匿愿意吗？”宿君渡在笑着，那种笑让人不寒而栗，仿若回到了最初，那个不管不顾的疯子。

“呵。”宣明冷笑，如果江匿愿意，他为什要绑了他，如果江匿放得楚隽，他至于做这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楚隽。

如果当初把他从深渊里拉来的人是他就好了，那江匿的命，是不是就会属于他，这个人，是不是就会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宣明低垂着头，偏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江匿，“你就没想过，他有变得跟陶久一样？你想他活在那种不人不鬼的阴影里吗？”

“你懂什？不用己的身份活去，算什活着？”江匿为楚隽付太多了，而楚隽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欠他的，江匿早就还清了。

每次想到江匿为楚隽付的，他就觉得己像是在被千刀万剐，如果江匿为他这付，命给他他都愿意，是楚隽偏偏不识好，他这样守着楚隽又有什意义？楚隽眼里永远没有他，只有面前这个疯子。

宣明恨极了这些人，“要杀要剐随你便。”

宿君渡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轻轻叹了气，“你知

道江匿为什这守着楚隽吗？”

宣明没有说话，这个疯子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还记得三年前一次任务中，你受了伤，几乎快死了，你知道为什你还光明正大的活来吗？”

“关于意识体，你又知道多？”宿君渡浅浅地笑着，宣明直觉他接来的话绝对不是什好话，面巾的薄唇死死地抿着。

“难道你不觉得，你已经死了吗？意识体不止异变生物，异变物体，也改造人体，代价你又知道是什吗？”宿君渡的语气越说越冷，视线也越来越冰寒。

“发现楚隽身上沾染上意识体的时候，是在你受伤的前半年，科研部用尽了法子都未曾分离来，在你昏迷的那几个月里，江匿跑了多地方你又知道吗？他几次生死都为了你你又知道吗？你活来，全是用江匿的生命数值吊着的你又知道吗？”

宿君渡像是觉得还不够，“你知道这种分享生命数值的代价是什吗？”

宣明已经完全怔住，他不知道，他什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己醒来后，江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都为楚隽着想，无论何时他都跟楚隽在一起，他以为……他以为己没来得及说的感情，江匿丝毫未知，更不知道……不知道……

“他就像得了永远也没办法治好的绝症，你处心积虑的想得到抽离来的意识体，殊不知，这只会让江匿离死亡更近。”

“不，你撒谎。”他的命怎是用江匿的命换来的，科研部那厉害，不治不好他，不。

“科研部的技术大多都依赖非人类身上提取来的量剂，这个你不不知道，技术再厉害，都没办法让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起死回生。”

宿君渡丝毫不顾宣明已经颤抖得不己，顾地说道：“你还私的怀疑他是喜欢楚隽，宣明，你就不觉得笑吗？你知道又知道江匿为什疏远你吗？”

“为……为什？”宣明没发现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一个不敢想的答案从宿君渡嘴里无情地说了来，“因为，你越是靠近江匿，江匿的生命值就会往降，你都会比预计的时间死得更快。”

死得更快几个字想一把把利刃，宿君渡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剐着他的每一处，每一寸。

他的视线落在江匿身上，他攥紧了从青河那里抢来的意识体，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杀了江匿。

江匿待在楚隽身边，是为了将这一切彻底结束的事宿君渡并没告诉宣明，宣明这个人整个世界都围绕着江匿，江匿做这一切的发点如何不是为了宣明。

因为知道宣明的脾气，他选择隐瞒，他如果知道这一切，会满世界的寻找那些异变的非人类，不放过任何机会，总部也不任由他乱来，单枪匹马的结局，死是必然，那江匿把他救回来的意义何在？

这是江匿为他两个人选择的路，真正的生死与共，代价却是不相守。

宿君渡不由看向天际，觉得跟江匿跟宣明比起来，老天给他跟楚隽开了个后门，这又何尝不是己选择的路。

很，穷其一生，这一个世纪，一个世纪，个世纪，都无法走向终结的道路。

现在，终归是

有一线生机。

想到楚隽，宿君渡脸上的笑顿时变成了另一种，满是缱绻的爱意，反向拔除的意识体啊，什不吸收，偏偏将他那变态的占有欲学了个一干二净。

宿君渡并不着急找到陶久，已经死了的陶久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模样，除了死后被意识体异变，宿君渡再也想不到其他。

是……意识体又为什会选中他？

而超案处把江匿的身份变成陶久，用意又在哪里？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宿君渡朝宣明道：“别让他找到陶久，你知道应该怎做吧。”

宿君渡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宣明喊住，“宿君渡，等等。”

他比先前又退后了许多，觉得还不够安全，一边说一边退，“你帮我把江匿带回去吗？”

宿君渡脸上那股痞劲又来了，“行啊，我记得你存了挺多钱的，记得打我卡上。”

宣明然意，宿君渡没忘记，他跟楚隽之前的小金库都在总部存着，目前他还欠了鹑早的老婆本。

超案处的鹑早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孙昭瞄了他一眼，“感冒了就好好戴罩，别传染给别人。”

大概孙昭的嘴是开过光的，办公室接二连三的喷嚏声响了起来，楚隽鼻尖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香气，紧接着就听走廊传来“轰隆”的奔跑声，焦言等一众科研部的人如过江猛兽般冲了来。

第45章 附身的你【十一】

“跑，快跑。”焦言一边跑一边朝一队的办公室吼，罗汉刚收到另一个城市打来“拉外援”的电话，气劲还没散，就听见走廊如开始了多人马拉松，打开门就见科研部的人在玩命奔逃。

“干什干什？鬼撵来了吗？”罗汉现在都还杵着拐杖，原本应该坐轮椅的，奈何他嫌弃坐上轮椅就感觉己真的成了没用的拖油瓶，拐杖是他老年生活证明己还有用最后的倔强。

罗汉话音刚落，走廊才修好不久的灯再次爆/破炸裂。

楚隽偏头就见一道黑影现在走廊拐角处，小棺材发一道尖锐的叫声。

“走！”楚隽厉喝一声，快速跑了去，还不忘一把将副处长扛起来。

“轰隆——”

屋内开始坍塌，超案处的人尽数奔逃，刚跑去，超案处的办公室就塌了近半。

“怎回事？怎回事？”罗汉杵着拐杖问离他最近的焦言，焦言也不知道干了什，脸上黑乎乎的，顺手抹了一把，顿时留一个印子，“不知道啊，异变是从牧城住的那间医疗室开始的，不知道怎突然就变了。”

焦言说得心有余悸，他就是看着上次伊文他那做了，想让牧城遭点罪，完全没想过竟然会变成这样。

“你是不是把意识体的原型用在了牧城身上？”楚隽沉着脸。

焦言犹豫了一，上次他就捕捉到了一丢丢，真的只是一丢丢，也就针眼那大一坨而已。

“楚哥，我真不知道会这样。”而且什原型不原型的，不就是量凝实了吗？

楚隽：……

他深吸了一气，超案处的人尽数跑了来，门卫更是吓得怔愣在原地，后勤部的人离得较远，听见声音也从后勤大楼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