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影子飘飘荡荡，经过的地方，都有碎光落。

她就是九重天凡的神仙，给这个阴暗的世界，带来光明。

“喜欢吗？”

阿陵看着她发光的眸子，有些惊讶道：“你这是在做什？”

“我不想你以后看到东海，会有那些不好的回忆。而且，夜，是你的生辰。”

阿陵一怔：“你怎知？”

阿启晃了晃手里的镯子：“白虎上神这镯子送给你的时候，说，那天是你生辰，虽然神仙没什好祝贺的，但凡人寿短，每一年都过得认真，我也想，让你高兴点。”

阿陵笑了笑：“那你什时候学会放火的？我怎不知道？”

“这副身子会的，而且，这镯子会落桃花，我便用桃花做了灯，让浮在海面。”

阿陵目光映着这片灯海：“朱雀属火，你现在在我的肉身中，倒是运用如了。”

阿启：“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我互换了灵魂身份，顶着你的脸当鬩尊。”

阿陵听到这话，忽然笑了声：“朱雀上神，风评被害。”

阿启：“我也试过把你的神心挖来，就像当初的承诺一样，你好像跟这副身子融为一体了……”

阿陵寻到一处石头，坐了来，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阿启与他并肩而坐，脸上映着海灯的光，浪漫极了。

“天界剿了鬩域，把灵兵都镇压在了渊寂之地，你为鬩族报仇，无厚非，但我为天界而战，这也是我为神的信念。”

阿启看着这片飘飘荡荡的海，内里鬩煞之气暗流涌动，一冒头，却都被这火给压了去。

“阿陵，我都没有错。”

“但我是神，你是鬩。”

阿启：“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与他不一样。”

阿陵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万年前我来不及问，但现在，我想知道，镇压灵兵的是我，亲手挖了你的心是我，把你扔入轮回的，也是我。”

阿启：“但这三界之中，只有一个你，会为我而死。”

阿陵心头一震，是那种久违的情愫，一点点破土，开了花。

“阿启。”

他握着她的手，“原来，鬩，也是有心的。”

“何止有心。”

她闷声说了句：“如成了人身，更想你了。”

“什？”

阿陵不解。

“原来人的欲望，是比神鬩都要厉害。”

“你才当人几天，怎就悟这般多。”

两人坐在海边，静静地看着灯海，阿启忽然开：“你知道吗，夜，也是我的生辰。”

阿陵愣了愣，正在想送什东西，比得上这一片灯海……

“你是不是在想送我什礼物？”

阿陵抬头望天，忽然看见了什，朝她一笑：“要不，我将这天上的月亮，摘来给你？”

阿启愣了愣，就在阿陵问她：“你喜不喜……唔！”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人堵上了。

这次，是红衣吻上了玄袍。

在这灯海映亮天空的夜里，相隔一万年的上神

与鬩尊，都变成了对方的样子。

阿陵，当时间足够漫长，那个意中人还不现的时候，就会把己变成了她。

“阿陵，我在这人间，成亲吧。”

第118章 娘子好凶 郎君他低了低头，笑得有些温……

雨停了，雷也不再响，人站在山腰处，看到一望无尽的灯海。

“师父，好漂亮啊。”

希夷望着那海，眼里泛着星星。

一旁的山原：“我看到卿，和花娘子坐在了一起，好像挺开心的，但，他，是不是忘了正事。”

希夷无奈地抬头看他：“山原阿兄，好好坐在一起看灯海，才是正事啊。”

山原：“……”

清垣：“这东海被桃花灯照亮，倒是让那些小妖鬩有了顾忌，平静了来。”

希夷松了气：“玄卿真有本事，还真把入了鬩的师姐按回头了。这……就是大人所说的，一物降一物吧？”

山原低头看他：“小小年纪，你倒是懂挺多。”

希夷故作深沉：“咳咳，略懂一些医术而已。”

清垣话里没什情绪：“重玄署的人应该快到，你俩在这守着，我得赶回去给花三郎救命。”

听到这话，希夷道：“师父，你不一起带师姐回去吗？”

清垣：“她现在入鬩，心性不稳，若是带回长安，那就直接坐实鬩女名头了，”说着，目光瞥了眼山原，“但愿，玄卿懂点分寸。”

这话山原听懂了：“我家卿向来有分寸感，花娘子听他的，不会有事。”

清垣最后再看了眼远处坐在东海之滨的女身影，最后回身走入了荒林。

——

阿陵还在想着他的话：“你不要月亮？”

阿启仰头看天：“你笑的时候，眼睛就像月亮那般，你嫁给我，我便拥有了月亮。”

阿陵抿嘴笑了，脸颊有点热。

“凡人成亲，要有礼节，纳彩，问名，聘礼……”

阿启听到这话，扬了扬手，眸光却是真诚：“我的聘礼，便是这片东海，你要也不要？”

阿陵怔怔，己只在凡人画本里听过“江山为聘”的佳话，没想到：“阿启，你当真要娶我？”

“当了凡人，然要有凡人的快活。”

女的脸笑得灿烂，阿陵看在眼里，就好像，看到了己真正的快乐。

破晓的光，像橘子的橙色，一点点碎开，在天边的尽头浮起，东海经历了一夜的翻滚，仿佛平静了来。

只要太阳现，就是新的开始。

因为这点光，人类又有了欣喜。

逃离村落的渔民纷纷回了家园，好像做了一场噩梦，谁都不敢想梦里的经历。

而这天清晨，渔村里还来了一对年轻男女。

他衣着朴素，给了一笔银子，租了村子里一闲置的小院。

热心的婶娘打扮也比旁人讲究，端着茶壶给他倒水。

“这位小娘子长得真俊，眉宇英气，一看便知是大人家的闺女。”

说着，眼睛就往行的年看去：“一对佳人，怎生跑我这？”

女不爱笑，只冷冷道：“这里怎不好了。”

婶娘一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道：女子俊是俊，脾气也是不好。

倒是一旁的郎君，更爱笑些，于是转头朝年道：“二位租我家院子长住，不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