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到底拿了你什东西?现在在哪里?”
谢雪楼刚刚是心情太激动,所以直接说了来,现在听到君晏山这般发问,又想起己做的那事其实有欠分寸,不由得眼神有些闪烁,耳朵也莫名染了层薄红。
陆青禾也十分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刚刚狠起来好像要让他尸骨无存的人,就和君晏山说了这几句琐碎的话,情况便急转直,要从恶鬼转当菩萨了……
这真够逗乐的,这样想着,陆青禾没忍住直接笑了声。
这一笑又惹得谢雪楼抛过去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他以为陆青禾还在挑衅他。
陆青禾也倒是识时务,立马收敛了表情,表面了态度,他抬了抬颚,朝着谢雪楼背后的方向,示意他随意咯。
之所以这容易妥协,他然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仗着那东西在己手里,往死里作的去挑衅谢雪楼,本以为他不敢杀了己。就像之前在栖雪峰那次。
陆青禾拜入谢雪楼门,三番五次勾引谢雪楼,他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己,以前他不清楚其中因果,直到他发现了谢雪楼偷偷将君晏山殓尸藏于玄阳剑宗其的冰宫里,他才恍然大悟。
谢雪楼忍他,约莫只是因为他身负君晏山一缕生机……谢雪楼哪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竟也做到了不伤那人分毫。
陆青禾仗着这个底牌步步逼近,直到他偷走了冰宫里那个人,谢雪楼才如疯了一般要杀他,甚至不惜与他归于尽。最后他拿了君晏山遗体做威胁,谢雪楼才又饶了他一命。
陆青禾最后笑看了一眼他的‘保命符’,化作一缕青烟逃了洞穴。
反正,他手里还抓着别的东西。
第32章
洞穴里通透,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一阵带着腥气的冷风,还带着黏腻的水汽,直往人面门上糊。
君晏山呛了一,难闻到直皱眉,谢雪楼便提议先去。
“等一!”君晏山感觉谢雪楼态度有些怪怪的,稍微一想,便找到了关键点,“陆青禾已经把东西归还给你了?”
谢雪楼快速的眨了眼睛,似乎有些心虚,“……是。”
君晏山眯眼,朝他伸了小短手:“给我看看。”
他其实大致已经猜到是什了,毕竟这一路过来,这师徒二人透露的信息不算。
谢雪楼眼睑低垂,鸦青的一片睫毛将他眼里的情绪遮得干净,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有些忧郁。
这样的情绪只是一闪即逝,却还是被君晏山精准捕捉到了。
大概正常的人是不会做这样变态的事情的吧……谢雪楼想到己这十年的行为,都很难全服己,这是正常的行为。
而他心悦之人大概只是睡了一场,他的记忆和感情都还留在十年前,他会理解己这种举动吗?
他会明白,他已经为了他疯了吗?
君晏山本就是心思通透,天生聪颖的人,只是稍加思索,便明白了个大概,虽然无法做到完全的共情,却也知道他那些隐晦的小心思。
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谢雪楼,被丢的人是他,十年也不算短……
不知道该说些什,君晏山也没想太深,这一
刻只想抱抱身边这人,这个……从很久以前开始,便已经超友情太多的存在。
君晏山伸手,结果……
“……你做什?”谢雪楼声音里有些无奈,“给你看就是了,用不着撒娇。”
看着紧紧抱着己小腿的娃,什忧郁心情都退散了。娃太爱了,何况还是己盼了十年,藏在心底的爱人,有什拒绝他的理由呢。
“……”君晏山吸了吸鼻子,把屈辱的眼泪全抹在了谢雪楼裤腿上。
想象中安抚的拥抱变成了抱小腿撒娇!
未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谢雪楼却觉得,再多的伤痛,只要人回到他身边,都以被治愈。
他抬手一挥,之前被他施了障眼法的地方便现一只小船来,正是之前在上一层暗河里飘走的另一只。
只是当时隔得远,以君晏山此时一身凡胎的目力,只瞧是个小舟,而里面放着什却是看不到的。
这会靠近了看,君晏山才发现这只小船与之前承载小孩的那只有何不。
之前那只君晏山然在走进看过了,就是一只普通小船而已,但这一只表面被费心做旧了,内层却是修真界都难得一见的浮生木,还是这大一块做了整个船身。其实浮生木也没别的功效,就是隔绝外物比较厉害,这陆青禾难道还怕里面的东西沾了水不成?
这个想法真是太奇怪了,君晏山不得不这样想。
结果事实告诉他,还有更荒谬的等着他……船底居然铺了一块万年寒冰,众所周知,这东西就是用来做棺材的。
不过这一刻,他的注意力倒是先被更重要的东西吸引了。
小船里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具尸体更为贴切。
君晏山也曾有过对镜揽的时候,带都没这一刻的感觉来得诡异。
他其实也已经想到了,属于他的,被谢雪楼那般重视的东西。那个梦境是真实的吧,谢雪楼化了己一身修为和血肉,锁了当初雷劫劈过那方天地,把他的尸身换了回来。
小船里的‘君晏山’当是青年模样,此刻虽是生机断绝,但脸色只是显得苍白了些,竟看不什死气。而他眉目精致,一如生前。
他是长得这幅样貌吗?他竟觉得似乎不太像己。
那船里的青年双手交叠摆放在腹部,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衣襟袖,无一不是被精心整理过。
要说做这一切的是谢雪楼,他或许还理解,他尸身都被陆青禾盗走那久了,不一点损坏都没有,事实却是不仅没有损他尸身一分,反而也如谢雪楼一般见他尸身保管得万分妥帖。
陆青禾到底是按得什心思?真是个奇怪的人。
君晏山望着己的尸体看了许久,直到心里那点别扭感消失了,才伸手想去触碰,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躺那的己不太像个死人,便意识想去试探鼻息脉搏,只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谢雪楼却变得紧张无比,“阿晏……我,我没做过什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君晏山脑子还没转过来,心里想的也很简单——对尸体做什奇怪的事?都没知觉了……
君晏山的眼神太清澈,疑惑的望
向谢雪楼时,跟会说话似的。
果然,我还是个太变态的人。谢雪楼心里压抑的想着,却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耳朵尖。
君晏山见他这个样子,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还是没想得很深,反而是很不思议的反问道:“这还以做奇怪的事情?不是都冷冰冰,硬邦邦……”
他单纯就是说人死后的状态,不过越说越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谢雪楼抿了抿嘴,“……也没有。”
“啊?”
谢雪楼居然从己的乾坤袋里放一具冰宫来,整块都是千年玄冰打造的,然后伸手将小船里的‘君晏山’抱了来。
尸体的手脚然垂落,连头都微微歪着,靠在谢雪楼胸前……这哪里像被冰冻过的样子?
君晏山好奇的去碰了碰手指,软的,好像好带着一丝余温。
“怎会这样?”他感觉有些奇妙,还有些惊悚,似乎眼前这个变成了独立存活的个体。
心里感觉有些怪异,还有些说不来的堵……
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大概是他那缕生机的缘故。
果然,只听谢雪楼解释道:“陆青禾把那缕生机放了进去……不过以前也是不僵的,我有好好保护。”
说到这,他似乎又觉得这样似乎更像变态了。
把好友的尸身领回去,每日与一具尸体待上大半时光,与尸体说一些曾经觉得难以启齿的话,为尸体做护养……
君晏山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所以其实以做奇怪的事?”
谢雪楼:你的关注点好奇怪但我竟不知道怎答复你。
君晏山见他不答,又好奇的追问:“到底是什奇怪的事?具体一点?”
谢雪楼:“……”
“师尊?阿雪……”
谢雪楼到底还是没抵得住爱人撒娇,嗫嚅两声,犹犹豫豫的承认了己做过的‘奇怪的事’,“我……亲吻过……”
君晏山还刻意又等了片刻,确定谢雪楼没文后,才恨铁不成钢得说道:“就这?”
他还以为多破廉耻呢。
大概是被那本《物弟子传》给锻炼来的强大接受力,他甚至觉得有点不够劲。
“你不是看过陆青禾写得那些东西?”君晏山也不知道这会干嘛非要纠结这个,只是心里确实抓心挠肺的,想更了解一些谢雪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