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脱脱一假小子打扮。
她擦擦嘴,又了杯茶清。
然后长叹一气:“别提了,本来还想有点仪式感,洗香香来见你,但最近有部新片在筹备拍摄,我人都要忙吐了。”
喻涵在一家娱乐公司任职化妆师。
影片开拍前,大概是美工部最忙碌的时候了。
“到现在还有演员没确认我也是服气,这要怎给那几个角色先定妆,入殓妆吗?”
听完她无厘头的吐槽,沈暮忍笑。
指尖拨着茶杯,随一问:“不是片酬问题吧。”
喻涵毫无形象地抖着腿,“那不够,我九思娱乐的金主是江盛啊!”
对此,沈暮茫然地眨了眨清透的美目。
刚踏校园,社会领域是她也许有耳闻,但绝对未涉足过的盲盒。
在喻涵长吁短叹地科普后,沈暮才有所了解。
江盛,是目前遥遥领先、稳居全国之首的企业集团,其产业链强势覆盖各行,海外影响力更是举足轻重。
放在古代,妥妥就是富媲国的名门望族。
而喻涵所就职的九思娱乐,正是江盛旗的公司。
九思品的影视,启动资金当然最不必愁。
沈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光是听听,就觉得那样的世界离她好遥远。
想到什,喻涵突然问起那个在卫生间快活的宋哥。
沈暮三言两语表述后,喻涵摸着嘀咕:“没听过圈里有这号人物啊……”
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沈暮拉她站起来,笑说:“好啦别八卦了,走吧,睡晚了你明天铁定会累。”
结束一天的密集工作,喻涵早快神志不清了。
她抛开杂念,伸伸懒腰:“行,我冰箱啥都有,到家己煮点吃的,我就不管你了啊。”
沈暮微顿,抬眼看她:“你家?没帮我租房呀?”
喻涵拎起她的包甩到背后,不以为意:“寒碜我呢?住你老公家不比破公寓舒服?”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和你男朋友……”
沈暮然而然地挽上她臂弯,声音轻来,听起来有点为难。
不等沈暮回答,喻涵勾住她的肩就往茶室外走。
“没事,他这段时间不在,在我也给他轰去,臭男人有我景澜宝贝养眼吗!”
喻涵原就比沈暮要高些,且马丁靴底厚,瞧着倒还真像是搂着小娇妻的大丈夫姿态。
沈暮无奈笑了一笑,跟茶室。
她没多说什,只是回味到喻涵方才的称呼时,不经意半垂了眼帘,容色稍微静敛来。
景澜,宋景澜。
太久没人这叫过她了。
久到己原来的名字,听上去都有些陌生。
这一刻,沈暮突然有所意识。
她真的回国了。
但她还不确定,回来,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直到喻涵声问买过单没有,沈暮倏而笼回思绪,无事发生般笑肯定回答。
“成,行李箱搁哪了?”
“那呢。”
两人悠哉地往一楼
前台走去。
与此时,201茶室的门移开。
秦戈先一步走,推了鼻梁上的眼镜。
“说真的,被霍克这种怪脾气重视的,不是泛泛之辈,好在我灵通,提前获悉到黎美院的消息,我必须得为艺术学院争取一这位弃法归国的优秀小才女!”
江辰遇轻弯着薄唇,慢条斯理随他楼:“你倒比秦叔操心。”
“不是,谈恋爱都没这走过心,哎……望上天念在我为南大呕心沥血多年,赐秦某脱个单吧。”
听罢这番言辞,江辰遇只回馈他一声轻哂。
话音方落,秦戈正要往前台走,望见什忽然顿了足。
默愣须臾后,他痛心疾首,唇齿间隐有几许酸味:“啧,你瞧瞧,侮辱性极强!”
江辰遇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门掠了一眼。
只见那两人勾肩搭背,拉着行李箱走了茶社,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恩爱情侣。
在一旁等候的代班助理见他了楼,即刻过去询问:“江总,您要回去了吗?”
江辰遇的目光仿佛一瞬都未停留在那杏色身影。
眼风轻轻拂过,他淡“嗯”了声。
方特助留在法国办事,代班助理对江辰遇的习惯并不十分熟稔,纠结半天妥与不妥后,终于还是犹豫着将话问了来。
“我刚碰见陈制片和人约在214包间,似乎是要商量关于九思最新一部IP的事宜,您……要过去看看吗?”
话音方落,秦戈就先拍了拍他的肩,调笑说:“小伙子,纵观古,帝王只批奏降旨。”
言之意,在金字塔顶端的某位品金主,作为背后的主受益人,经他准奏后,只需要向他启禀影片最终盈利及影响度的结果,至于过程,商界一向是各司其职的规矩,如果还要他费心,不如趁早罢官还乡。
代班助理隐约明白了其中道理,尴尬地挠挠头。
念及什,江辰遇敛眸沉默顷,不愠不火开:“明天上午十点,叫陈旭到公司。”
江盛旗公司千千万,代班助理这回长记性了,想他是要亲到九思视察工作,忙应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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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涵独居的三室两厅在春江华庭,七栋24层。
“喻白进组了,忙着拍最后几场戏,他要知道你回国了,在火星也肯定立马飞过来。”
沈暮心中一阵感触。
她对喻白的印象还停留在年前,那时他才十岁,总笑容阳光地喊她姐姐。
一走年,喻涵的小童星弟弟都长大成当红小鲜肉了,沈暮在推特的娱乐新闻上好多次没认他来,无怪都说青春期一天一个样。
跟着喻涵走进宽敞温馨的暖色调客房。
沈暮弯唇说:“看来我需要个微博了,好随时关注大明星的动态。”
放好行李箱,喻涵靠在门边回头看她:“都不用问,一句话,那小子绝对屁颠屁颠发你行程表,你景澜姐比我这个亲姐亲多了。”
玩笑几句后沈暮就推她回房睡觉,以免明早起不来耽误了工作。
彼此太熟,免去客套,喻涵说完就打着哈欠让她己随便折腾,然后倒头睡去了。
真实存在的七小时时差太磨人。
沈暮一时难以适应国内生物钟,洗完澡后,她抱了本设计美学类书籍,靠在床头,渴望收获困意。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她徒劳无功。
倒时差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对她这种间歇性睡眠障碍者。
在床上躺着,沈暮拉过被子盖住脸,没过一会又叹息扯来。
越想入睡她反而越是清醒。
只好丧气地摸过枕边手机,向Hygge倾诉:睡不着,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