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部下战友挥剑过去竟是无半分手软。
他面上那种陌生的神色又浮上来了,就同他当年初回上阵一般,眨也不眨的眼、带霜一样的眉,千钧重的亡魂于他剑下颠簸过一遍,一丝情感都不曾在他眉目间泛起。
剑弩声、金鼓声、入阵曲,一样样地在青山下起伏,声势浩浩,泼天一般。春雾水汽丰沛,洇得天和地都很朦胧。可对面那副面容,他殿前枕畔梦里梦外瞧了千百遍,绝不会有半分朦胧。那张脸,分明便是沈明丹。
季霆比起怒,更多的是惊,沈明丹哪里有理由倒戈。于是他遣人去送沈明丹先前在宫中落下的黑裘——他到底不信,他的邈光会背叛他。可才隔了一日,那件黑裘便经了仆从的手原路返还,且附书一封,白纸黑字、短短一句:“良禽择木而栖罢了”。
季霆拨亮了灯芯,将那笺子于灯下展直了、又揉皱了,然后又给展直一遍。笺上笔迹他辨了一回又一回,绝不会认错。
他盛怒之下,终于将那信揉作一团,扔进火盆中烧成了飞灰。
火扶摇而起,焰色深深深深,雾一样。“邈光”这个称呼跌落到那团层层叠叠的火中,转眼便湮没无声。打那以后一个卫王一个吴国沈将军,一边是楚河一边是汉界,泾渭分明得很。
可这份泾渭分明也是一日日叠成的,起先季霆怒罢了、又觉那句“良禽择木而栖”里满是蹊跷可疑,沈明丹这出背叛一丝铺垫都无,出征前日,人还挽着他的臂从天说到地、从国家大事说到两人小事,说得脸都红透。于是他总要寻了机会去问,再问一遍、两遍、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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