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哪怕老师说从哪儿下手都行。
那种无从下手的局促感觉还真不是盖的。
他是在那时候看见贺天明的。
拎着个书包咬着吸管,安静吸着玻璃瓶酸奶的贺天明静静地站在玻璃窗子外面,静静地看着他笑,眼神安静且温柔。
杜逢雨回头的时候,贺天明还没有注意到,仍旧是走神一样安静地隔着玻璃看着杜逢雨跟老师耍嘴皮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杜逢雨就这么看着,心跳突然落了一拍下去。手里的笔下意识地一划,将一条辅助线给画了出来。
老师在耳边吼出来的一句话里掺杂着骂和鼓励,而杜逢雨还没回过神来,仍旧是隔着玻璃窗,静静地看着贺天明,仿佛呼吸都暂时停止了一般。
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站在走廊上面,晚自习放学后走廊关了灯,只有这间教室里自己头顶亮着一条灯管,将微弱的光散发到了玻璃之外。可贺天明的眼睛里像是有着微弱的月亮光一样的东西,轻柔地铺在了眼底,暖得要命。
而这时候贺天明听见被蹭掉的碳素笔掉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愣了愣神,回过神来,这才算是对视。
那双安静柔和的眼在触到杜逢雨的时候,一刹那又增添了几分笑意。里面的月亮化了。
杜逢雨于是也笑了起来,世界和心里都像是被什么点亮了一样。
他是在那个时候看见贺天明的。在他们一起成长了那么多年以后。
但那道题仍旧是没有做出来,最后数学老师不得不拍着脑袋痛苦地将杜逢雨拎了出去表示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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