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笑,说你这个丫头啊,哨哨子的性格,没事就在你耳边嚷一通。我后头耳朵不好,全是你丫头闹的。
老母亲很平静地交代她的身后事。火化了就拉倒,别在家里办什么白事,我不喜欢,清明去探我,也别学人家那么多花样。带束花带杯茶给我就够了。
学采,你们夫妻要好好的,将来小音出嫁也好她不想嫁人也好,由她自己去,答应我。女儿家活明白最重要,清清白白地活自在着,比嫁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家重要多了。
最后说到这个房子,很惭愧,房子当初不是她自己经济能买的。
这栋三间屋,是梁珍拿一块古董怀表典当的。
怀表是傅缙芳当初送给她的,她第一次去傅家玩。在他父亲的书房里,他请梁珍吃蛋糕,那块表正好送修刚回来,傅缙芳借给她看。
临了,他塞在她的挂线手套里了。
梁珍回头要还给他,他怎么也不要。
仅仅因为,他喜欢看她认真中意一件东西的样子。
所以,周学采才说傅家的爷俩,都是一样的偷香窃玉,惠而不费。
真所谓,真种就是真种,一点没有杂种。
他再问一遍女儿,“是不是那姓傅的送给你的?周和音,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奶奶把你惯到那么大,不是要你没骨头地收有钱男人的小恩小惠的。”
说话间,手起,物什落。
周和音想喊不,已经来不及了。
一对甜白釉的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这才,她的情绪到了底。“爸爸,你不讲理,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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