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偷香”,却是巴蜀一带有名的一个采花贼。
问及为什么会在这深更半夜跑到灵蛇谷时,那货还颇委屈地说,因为他的“风流鬼”用完了……
“风流鬼”是一种烈性春/药,服下后不但会使人性致高昂,而且药效绵长,可以持续几天,向来是采花贼们的所爱。叶轻侯只听说过有这种药,却不知道它是用什么东西做的;而裴元只知道它是用产于巴蜀之地的一种螟虫所制,但是出于道德方面的洁癖,对于它的具体制作方法也不热心。
“那你为何要半夜来采药?也不怕被灵蛇谷的毒蛇给咬了?”
裴元问,并且打量了一下那个夜偷香,贼眉鼠眼,再看一眼叶轻侯,赏心悦目,啧啧,都是好色之徒,这皮囊咋就差别这么大?
“大侠有所不知,这‘风流鬼’是用一种螟虫排出的精/液所制;这一带有一种草,所开的花发出的气味酷似母虫发/情,会吸引大批螟虫雄虫围着它排/精。那些虫精必须在一个时辰内装瓶密封,否则就会干裂风化,而这花又只在夜间开放,所以……实在是因为最近风声太紧,小的买不到‘风流鬼’,就只好铤而走险,不小心惊扰了大侠……”
叶轻侯暗暗佩服,好敬业!采花贼中的生物学家呀!
而夜偷香一边小心翼翼地回话,一边偷偷观察着四周。
那个黑衣披发的大侠长得真是俊俏,但是实力也真是吓人,刚才只是一个照面,自己就不知怎么全身都动不了,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山鬼呢……
再看看那颗夜明珠,夜偷香暗自吞口水,如果自己有这么一颗,再加那样一副相貌,还用辛辛苦苦地偷么?老天真不公平……
不过……
他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叶轻侯,出众的职业素养让他一下子就分辨出这个美貌的年轻人是被麻药放倒的,再加上此时月黑风高,那两人孤男寡……男,但是采花贼的思维还是不可遏止地向不健康的方向发展了。
喵了个咪的,你自己不也是在行那苟且之事,还有脸来教训我……
但是裴元却被他手上还拿着的那一枝还没来得及扔掉的草吸引了目光。
他一把夺过那枝草,在夜明珠的光下仔细观察。
“龙脊草……”
然后他在草上刮下一层褐色粘液,粘液上粘满了极细小的黑色虫尸。
“死的?”
边上的夜偷香连忙回答:“螟虫排/精后就会死亡,然后成为母虫的食物,这是这种虫的习性。”
裴元突然将叶轻侯的衣襟拉开,袒露出好大一片玉白肌肤。夜偷香在边上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
娘的,难怪这个黑衣大侠要动心啊,那容貌,那皮肤,确实比大部分姑娘家家好多了啊!
只见裴元又取出一根尖端带细钩的长针,在叶轻侯的腹部摸索一番后,突然下针扎进腹部,又瞬间取出,只在腹部留下一个小小的血点。
他在针尖上取下了一只还在动的细小虫子,与龙脊草上的虫尸进行对比。
这两种虫,是一模一样的。
裴元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噬心蛊,可解。”
第68章
裴元发现了可能的治疗噬心蛊之法,顿时跃跃欲试。
他顺手将一枚银针飞入那个夜偷香的脖颈,不多不少,入肉三分,正好将人一针扎昏,却又不伤人分毫,如果不把针拔掉,夜偷香就绝对不会醒。
他正欲叫瓦力去采龙脊草的花回来,但是略一犹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瓦力是僧一行制作出来的一个非常有灵性的小机甲人。据说它采用了极为珍贵的物质作为内核。与其他机甲人不一样的是,它似乎有自己的思维!只是这货智商有限,白天让它去采药,结果它采回一窝小鸟,现在这大半夜的,天知道它会把什么东西带回来。
裴元觉得还是自己走一趟比较可靠。
至于瓦力,就留它下来烧点热水,兼看管这两个犯人吧。
龙脊草在这一带并不罕见,裴元很快就采了一大把回来,整个树洞内飘满了龙脊花的甜香。
看着裴元手脚麻利地将花朵碾碎取汁,然后灌进叶轻侯嘴里,瓦力摇晃着大脑袋,问:“花……漂亮……吃花……做什么……?”
“吃花能治病。”裴元随口回答,然后指使着瓦力去碾药,不要打搅他治病。
他灌完花汁后,将叶轻侯放下,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观察小白鼠的药物反应。
随着百日醉的效力扩散,叶轻侯开始渐渐地失去嗅觉,视力,然后是听力。
受到灌下肚的龙脊花汁的吸引,所有的蛊虫都拼命地向他的胃部聚集,如果当时有X光,他会发现他的整个胃部的内外布满密密麻麻的黑点,极是骇人。
接着,那些蛊虫全都一动不动,排/精之后死亡。
在胃里的那些细小虫子立刻就被胃液溶化吸收;脏腑之外的那些蛊虫悬浮在人体的组织液中,被溶解然后净化也是时间问题。
而它们排出的虫精却是立刻被吸收了——“风流鬼”的一大卖点就是吸收快,见效快,作为它的最主要原料,自然也拥有这样的特性。
叶轻侯立刻全身发热,视力和听觉的丧失使他的全部注意力都不得不感受着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可是,真正折磨他的并不是越来越火热的欲望,而是——
——百蛊噬心!
百日醉的麻醉效力,开始失效,虽然他的身体还不能动弹,但是触觉却已经开始恢复了。
他体内的蛊虫虽然都已经死亡,但脏腑中被啃噬过的伤口还在,在“风流鬼”的感官放大下,竟不比真正的百蛊噬心好过多少。
百蛊噬心,听上去好像很疼,但是事实上,比疼痛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剧痒。
中了噬心蛊的人,发作时,由于难以遏制发自五脏六腑的奇痒,往往会不断自残,甚至用尖刀把自己捅成个马蜂窝。所以在蛊虫噬体而出之前,中蛊者往往已经自残而死了。
叶轻侯此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没有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的东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放在下/腹处升起的火热难耐的欲望和体内不可抑制的剧痒上。
他感到身上的粗布衣衫像滚烫的荆棘一样让他难以忍受,只想把它撕碎;身边的裴元,甚至不远处躺尸的夜偷香,都在对他产生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五脏六腑的痒得要命却又挠不到,恨不得能吞下一把刀片。
在不断的难受挣扎中,他终于成功地……动了一下手指。
裴元看得仔细,拿起一个小本记录:百日醉,剂量三钱,身体麻痹时间四时辰。
然后叶轻侯又努力一番,终于身体也能动了,蠕动着缩成一团,浑身被汗湿透,眉头紧蹙,看上去十分痛苦。
裴元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