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他与秦还一样,七魂六魄尽数迸碎,往后再无复生可能。
只是薛岚因不愿这么想,且不说程避醒后会是怎样一个反应——晏欺虽与易上闲之间一贯交恶,但说到头来,这段扭曲的同门情谊七弯八拐,总归没能歪到哪儿去。
“眼下局势正乱,走到哪儿都不得安生……莽撞即是一死,我又该如何去寻师伯的消息?”薛岚因摇头道,“师父病好之前,我不能再乱添麻烦。”
“那你打算……”
“都听师父的,他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薛岚因这会儿学得乖了,只要晏欺不开口,他就宁愿缩着当只兔子,但凡是晏欺愿意,做什么都是好的。
从枕听到这里也只是笑,并不多说什么。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但又不是普通的那种尴尬,薛岚因余光在看他——而他似在回视,又似在望某些别的地方,眼神是飘忽的,却是很专注的那种飘忽。
后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说话,说的也只剩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薛岚因懒得再去琢磨他的心思,当天绕过街角朝外溜了一大弯子,终是给程避那可怜小子捎带了几件保暖用的棉衣,后想着自家媳妇约莫还饿着肚子,便又顺手提了一碗现煮的馄饨回去。
前后隔有一段时间,再推开房门一会儿,晏欺没睡,正松松垮垮披了件衣裳,一人独坐窗台旁边发呆。
那时程避还迷迷糊糊窝床上躺着,看样子当真冻得不轻,即便适才烤过许久的碳火,脸色也依旧泛着一丝铁青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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