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轶架着他两条腿,俯下去问:“怎么不叫?”
他又一用力,泪水从许岩眼角流淌而下。
“是不是怕隔壁的人听到,嗯?叫出来,许岩。”
但许岩还是没叫出声。
只有被雨声埋没的破碎且克制的喘息。
不管摆弄了多少回,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过话,直到秋雨渐渐停止。
这只是一场交易。傅轶想。
是许岩认为的交易。
后半夜,床上的人昏睡过去,呼吸深沉。傅轶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独自下床穿衣服,又下楼添灯油,再去厨房烧水。
驿站里外守卫的朔方军还在守着,傅轶把他们全部叫回房间休息,又把许岩手底下的那个叫罗衣的女子叫醒,让她驾车沿着驿站道跑出一里地。
水烧热了,傅轶端着盆子回到房间。
他沉默地拧干帕巾,坐在床头轻轻擦拭许岩的脸和身体,擦掉上面残留的黏腻的湿汗和液水。许岩似乎太累了,还在沉沉睡着,连傅轶为他穿好了外衣也浑然不觉。
傅轶把自己的披风盖在许岩身上,打横抱起他。
许岩终于有了反应,下意识蹙起眉头抓住他的袖子,喉底轻唤:“傅轶……”
傅轶动作一顿。
然而许岩仍旧闭着眼,重新睡了过去,呼吸恢复均匀。
傅轶抱着他下楼,踏过一地湿软的落叶,从驿站门口一路向南走,一路沉默。
空旷林道的空气中带着新雨过后的湿润,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时常不自觉发抖,傅轶将他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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