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211,双一流。齐活。
跟我斗?
那人却是愣了一下,被手机光照亮的脸微微地笑了起来。
有这背景,干什么不容易呢。非得来讨苦。
他像个关爱后辈的长者,看着张牙舞爪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一丝宠溺。
他说:“我不是来跟你抢戏的。我跟组。”
不知是他太过真诚还是他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气息,听见这话,向来多疑的龙放竟然奇异地有些放松了下来——不过没敢全部放松——他又坐了回去。
他这人吧,是个喜欢欣赏美的,甭管能不能上,只要有得看就不会错过。所以当他看见有一帅哥坐在台阶上,两条腿不自觉地就朝帅哥蹬了过来。
帅哥是真的帅,纵观全场,除了自己就没有比他更帅的了。
他也是个两面三刀惯了的,一听帅哥混上了跟组,态度立马就变了,好像刚刚还在心里怀疑人家的人不是他一样。
一般能混上跟组的演员大多都着不少的出演经历,因为在剧组时间多,很容易就拿到一些在外头压根看不见的资源。这种人就得被称一声前辈。
“抢什么戏?”龙放面不改色地说,“没有,哪儿有的事。我只是没想到前辈看着年纪不大,居然都混成《越关山》的跟组了——对了,《越关山》是‘观影’的戏吧?”
观影传媒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一个影视公司,不算太大,但因为出来的几部作品都是走的沉稳大气的正剧风,又多是原创剧本,在观众圈里还是有不少粉丝。
观影到现在为止出来的作品也不算多,但胜在精致,从没砸过招牌,所以粉丝间流传着一句话:观影出品,必属精品。
《越关山》正是观影的新戏。
“嗯,”那人点了点头,谦虚地说,“不过我不小了,年一出就该奔四了。”
“真是看不出来!最多25。”龙放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他横看竖看没看出来眼前的人有他说的那么老,“我叫龙放,前辈怎么称呼?”
“啊,季……”那人嘴一岔,“你姓龙啊?可巧,我姓凤,我叫凤三儿。”
“?”还有这种名儿?
“乡下人,没文化,家里排行老三,就叫凤三儿,”凤三儿很认真地跟他说,“剧组的招人条件我知道,就算我真想抢戏也抢不过你,我中专毕业。”他笑了笑,“所以,安心啦。”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你的眼睛,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是乡下人特有的那种山明水静。但他一点也不因为自己是乡下人就自轻自贱,为人相当的坦诚与随性。
他就像一块上好的玉,透彻而深邃。
龙放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季青——”
老杨头已经到了,拿着签到表站在台阶上,喊着人。他们要从这边坐车去剧组,不管是群演还是群特,都得跟着群头的安排走。
群头就有点像小学的班主任。
凤三儿也是今天第一天进组,所以也在这里等着上车。
“季青——”
老杨头又喊了一声,龙放正乐着是哪位同行这么不讲究,居然比群头还来得晚,就见旁边刚刚说完自己大名是凤三儿的乡下人站了起来。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了过去。
龙放:“?”
凤三儿合理地解释道:“大名不好出头,取了个艺名。”他还一连列出了好多现役娱乐圈明星的例子,以此佐证,态度是非常的严谨。
龙放:“……”
我信你个鬼。
☆、第 2 章
上车的人很多,不过除了龙放和季青都是别的剧组的。
季青第一个上了车,就在门口找了个位置坐了,然后就靠着窗户望向车外。
龙放本来在他后头,不过上车的时候被老杨头拉了一下,低声说了句什么,现在在老杨头身后站着。
季青了然地笑了一下。
老杨头像只护雏的老母鸡。
“有人。”季青把手臂往旁边的椅背上一搭,提醒道。那人刚想说没有占位的说法,可一抬头看见季青的脸,突然就怂了。
季青依旧温和地笑着,手臂也仅仅是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他知道自己只要稍微一拂就能拿下这个位置的占有权,可是他不敢。
他有种错觉,好像只要招惹了这位,这辈子都不再会有出头的机会了。
这完全没道理。
那人转身往后走,还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怕他,能在这里的见面,谁比谁高贵?
龙放无聊地和自己玩起了猜拳,刚刚老杨头让他等一下,他就一直等到了现在,还时不时地往车上瞅一下,就怕没座了。
他们这些小破演员,说得好听是演员,说得不好听就是劳工,衣食住行都没那么讲究,群头自然也不会给他们什么高档的待遇。一辆大巴常常装得人挤不下脚。
今天隔壁剧组要拍阅兵的戏,群演需求巨大,这一车人比往常还要多。
“好了没有啊!”龙放等不及了。
“催催催,没点耐心。”老杨头点完人头,才回过来问他,“我昨天说的话都记住没?”
“什么话——哎哟!”
老杨头卷起签到簿就朝他身上招呼了过去,龙放立马就记忆力爆表地“想”了起来,边咧咧边朝车上跑。他觉得老杨头这两天母爱格外地泛滥,都快成灾了。
老杨头点了一根烟,没想到一抬头和季青撞上了视线。龙放已经走上了车,季青的目光就随之移了过去,没再关心这边了。
老杨头用力地吸了两口烟,过足了瘾,然后就掐了。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龙放虽然看着粗心浮气,没点正形,可他也晓得事出反常即为妖。老杨头平常对他虽说也不赖,然而那终归只在公事层面,几时像这样管到私事上来了?
干他们这行,萍水相逢,有几个会对你掏心挖肺?所以龙放从来不去想这些虚的。
那就必然是事出有因了。
老杨头这个人,正派又贪闲,能劳他多管闲事的要么是他真的闲得发慌,要么就是“因”在他身上。他愧疚,心虚。
“难不成真有金主下海来淘小情人?”龙放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有理。
老杨头一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这回把他当成商品一样送出去,肯定心有不安。所以才劳心劳力地告诫他要坚守本心。
可这回事,难不成还讲究个你情我愿?
不都是金主爸爸说了算吗?
像什么威逼利诱,暗箱操作,只要金主们想,他们有一百种方法让小猎物们就范,哪里轮得上被安排者做选择?
还是说,那位金主不是传统的强硬派?
“喂,你压着他了。”龙放刚一坐下,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本能地朝声源处偏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