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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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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搭配,尤其在搭上一丝内力之后,几乎要盖过海浪声。

黄药师的调子忽而变了,我听得出来正是先前的碧海潮生曲。

于是我的琴声也跟着他一起变了。

碧海潮生曲不太适合古琴,古琴弹得出碧海之声,弹不出潮生之意,好在这是一场合奏,古琴曲低时,自有箫声来扬,箫声婉转时,也有古琴起兴,只是这一首在我听来可算完美的碧海潮生终究没能弹完。

因为欧阳锋吐了。

我有些古怪地看向同时放下玉箫的黄药师,问道:“莫非是我们把他弹吐的?有那么难听?”

黄药师则道:“碧海潮生乃情至之曲,心中有情之人极易被曲声所惑,原本对欧阳兄应该没什么妨碍,但他心中有破绽,又正在练功不曾防备,故而中了招。”

我点了点头。

但我不是很想去看看欧阳锋的情况。

黄药师也是这么想的。

欧阳锋吐了好一会儿,吐到我几乎怀疑他把明天要拉的份都一起吐出来了,才啪叽一下正面朝下摔倒在沙滩上,良久,从口中喃喃出一个词来:“大嫂……”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黄药师显然没有八卦的兴趣,只是淡淡地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不大高兴地问他,“难道只有‍‌‎​美­‍‎​‌人­‌‍­‎才能被人喜欢?”

黄药师看了我一眼,眉头忽然一挑,问道:“难道戚姑娘不爱‍‌‎​美­‍‎​‌人­‌‍­‎?”

我张了张嘴,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黄药师轻笑了一声,道:“强权之下,不分­‌‍‎­男‍­​‌女‎​,姑娘既是英雄,何苦做小女儿情态,有所欲,取之即可。”

他看着我道:“天下第一,当如是。”

☆、桃花记事(16)

我确认我听懂了。

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当初石之轩也是这么跟我讲的。

我几乎有些不能理解黄药师说的究竟是他的想法, 还是用来讽刺我的反话, 毕竟在我心里, 他跟石之轩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试探性地问道:“黄兄的意思,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黄药师眉头一蹙, 问道:“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我有些莫名的恼怒,大约是那种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但想法却全然暴露在了他人眼里的那种的恼羞成怒。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 说道:“黄兄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瞒黄兄,我确实对黄兄有些想法,但­‌‍‎­男‍­​‌女‎​之事岂有什么取之即可的道理, 这既是在轻贱于黄兄, 也是在轻贱于我, 这样的话,黄兄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黄药师的脸上忽而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他道:“我只让你取,并未准备让你取。”

我一时怔愣住了。

黄药师将手中玉箫转入身后,负手看向我, 只道:“我观你每日情态,早有猜测,我这辈子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并不确定自己对你究竟抱有何种感情, 但见你行径越发如同幼稚少女,实在看不下去。”

我几乎有些无法直面这扑面而来的羞耻感。

黄药师眉头蹙起,道:“你究竟如何养成这样的脾气?”

我轻咳一声,说道:“欧阳锋快清醒了……”

黄药师道:“怕他听见?”

我连忙摇摇头,试探地说道:“黄兄是怒我不争,觉得我配不上天下第一之名吗?”

黄药师道:“你这样的脾气,对朋友而言足够,对情人来说,却要少些惊喜。”

我顿时有些惊喜。

这岂不是在明示我?

我还待再问些别的,那边欧阳锋就清醒了,他整个人从沙滩上爬起来,一身的呕吐物也来不及擦,状若疯癫似的冲进了海里。

我很怀疑他一个西域人会不会游水。

事实证明他不会。

黄药师眉头拧得更深,取出玉箫吹出一道尖锐的调子,起初人耳尚可闻,越到后来越高,直到大音希声。

这几乎不能算是箫发出的声音了,而是内力催发后的效果。

欧阳锋果然半途清醒过来,挣扎着从浅水处爬了几步,随着海浪回来了。

他大概也觉得有些丢人,只远远地闷声说了一句多谢,就回客舍了。

说实话,他不必要谢的,毕竟他是在好好地练着功,毫无防备之下被误伤的。

欧阳锋走后,海边就只剩下了我和黄药师。

因为刚才的话,我有些不大好意思面对他,但又有些隐隐的期待,也不知是在期待个什么东西。

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夜深了,回去吧。”

我有些不太想回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居住的客舍和黄药师的住处离得很远,故而在走到桃林边上时就要分别,黄药师没什么犹豫地走进了桃林里,我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朝着客舍走去。

我已经踏出去好几步了,忽而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只道:“明日二更,我还在渡口。”

脚步声远了。

我一夜没睡着,满脑子都是一句诗。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然桃花岛没有柳梢,约的也不是黄昏后,但意思总是对得上的。

怪只怪石之轩给我的阴影太深,我当时又惊诧过度,没能有个正常的应对,前半夜我裹在被褥里静静地复盘,思考着当时要是怎么怎么讲,现在可能已经怎么怎么样,后半夜半醒半梦,脑子里又都是一些书生小姐月夜相约的话本故事,乱糟糟的。

黄书生在隔天夜里二更时来得很是准时。

欧阳锋没来,听着动静,应该是去了后山那边的海,他可能有点不太好意思见我们。

我也不太好意思。

二更月上中天,我没带琴,黄药师也没带箫,他仍旧立在那块离渡口最近的礁石上,见我来了,便点了点头。

随即就是长久的无言。

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一屁股在沙滩上坐了下来,看着黄药师道:“黄兄夜观天象,可看出什么来了?”

黄药师这才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天象。

海岛的星空可能比岸上的要低,漫天星辰宛若天将倾,与之相比,月光似乎已经不能掩盖星辰的光芒,沙滩上一片雪白色。

我没学过观星,只能看出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黄药师似模似样地观了一会儿星,又给出了一个似模似样的答复:“前些年观星,只能看出宋室将亡,帝星在北,这些年略有变故,但大势未改,今日一观,却见帝星南移,中原气盛,只不在宋室罢了。”

我这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了。

我之前一直听说厉害的观星者能从天象推断出天下大势,但骗子极多,像黄药师这样言之凿凿的,我还从未见过,不由问他道:“帝星南移的意思,是原先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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