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看到明言在菜地里,大伯娘跟她打招呼:“明言啥时候回来的我都没看见,哎呀呀,你人长得齐整,你手底下菜也长的齐整,莫不是种的时候打了绳?。”脸上笑盈盈的,一看就是好事将近。
明言笑了,她就是手感好,再说行不成行的她会很别扭,所以长出来的菜就很整齐,她问大伯娘:“相亲成啦?”
大伯娘高兴的直拍大腿,“成了!等着吃喜糖吧。”
陈梅搬了凳子出来两人说话,大伯娘迫不及待的八卦起对方的人家,真的很奇怪在短短的半上午就得到这么多的信息:“那大妮的后娘呀一句不带吭的,都是她二婶子给她张罗,真是命苦。”
“嫁到咱家来就享福了,正好跟娘家不亲,省的贴补东西。”
“就是就是,我也相中这个,哈哈,你不知道大妮的二妹也来了,就是大妮后娘跟前站着那个,绿豆眼蒜头鼻,小圆脸,也不知道咋长的,像圆锅盔上捏了个假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伯娘或许是被自己精妙的比喻戳到了,越想越觉得像,笑的直拍大腿。
李明言无语:…………
这个捏了假鼻子的圆锅盔,才是您真正的二儿媳妇啊。这个时候笑的欢,以后可有你哭的。
不过说起来锅盔,她有点想吃了。
第13章
锅盔需要发面,再用葱花,油盐辣椒油等作料拌一拌,将作料均匀的涂在饼上,然后在铁锅上均匀的涂一层油,不叫面粘锅就成了,小火焙,焙到两面焦黄,内里松软。吃一口都是面粉的香甜和葱花的咸鲜味道。
李明言立刻薅两把小葱,家里人口味都比较重,多放点葱花增味,马上去发面,晚饭还能吃上。
那边大伯娘和娘正聊得欢快,却突然听见大伯娘“咦”了一声,满是好奇的朝自家洗脸的台子边走。
眼见大伯娘拿起那块姜黄色的肥皂,瞪大了讶异的眼睛:“这是肥皂?真阔气啊,我还没用过肥皂呢。”
然后翻来覆去的在手上把玩,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陈梅不禁有些得意,这是明言弄回来的,“明言从窑头买回来的,洗手洗脸都使得,还能洗头呢,要不是除四害讲卫生,咱也买不着。”
李明言非常后悔,一个谎话需要用是个谎言去圆它,等到卫生宣传队下乡的时候,大伯娘肯定会问人家买肥皂,依大伯娘不依不饶的性子,肯定会说:人家窑头就能不要票卖肥皂你们咋就不行呢?
还有大伯娘爱占小便宜的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又说出让李明言不敢置信的话来:“借我使两天呗,听说洋胰子洗衣服香香的。”
李明言按耐住耸动的肩膀,不能笑!
现在的人真是可爱!等到物质丰富起来,再说这件事给大伯娘听,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好意思。
她火速把浇水桶放灶房里,然后择菜去了,把大伯娘留给娘去应付。
娘不知道在外头说了什么,然后回到厨房,拿着刀就往外走!
“娘!你干啥?”李明言瞳孔猛地一缩,为了一块肥皂,不至于吧。
陈梅有些犹豫,肥皂是明言买回来的,明言不会不舍得给她大伯娘家吧,“我给你大伯娘切点儿去,也叫你奶奶用用洋胰子,咱不心疼哈,就切一小片儿。”
陈梅用手比划出一厘米的长度。
娘俩都对彼此的认知产生了某种偏差,不过肥皂到底是给出去了,又切了一块儿,给三婶家也送一块,反正不要票,都是亲戚,一块儿用用洋玩意儿。
中午吃了豆干饭,还吃上了红烧麻雀,一个小小的麻雀,二两肉都没有,一家人吃的很香。
明礼问:“咱是不是天天吃肉?”
老四明江是个皮猴儿,他响亮的回答:“是!龙虾兔子猪肉,天天吃。还有麻雀。”
他们的爹对于情况很乐观,作为一家之主对于今年老天爷赏饭吃非常满意,“今年天成好,等大高庄收稻子了,咱就用谷子还换大米吃。”
明言却产生了紧迫感,她可是知道后三年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该准备的必须准备起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手机里的余额全部换成粮食,她有意换成粗粮,可是一搜索,却发现粗粮比白面还贵!这不坑人吗,不得己,李明言只得买上两吨高筋面粉囤上,只有这个最便宜。
两套价值观快把她绕晕了,现在所有手工的,原生态的,都不值钱。但是在手机上,这些都是比较贵的东西。在手机上,可以量产的工业品是最廉价的,比如肥皂,化纤布料。可在现在,这个都是有钱人才能买到的抢手货。
这倒给她赚钱提供了新思路,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赚钱屯粮!
这天,穿着绿色邮递员装的小胡走到了李家庄,熟门熟路的找到李明言家,递过去两封信函,一张汇款单。李明言看了看,一封给父母,一封给自己,另一封是大哥在部队的津贴。
邮递员都是熟识的,自从大哥去当兵之后,往来就多了起来。
看过三样东西,她还记得要签个名表示自己收到了,立刻摆出拿笔的姿势要去签名。
小胡一看,乐了,“不按手印啦,行,我还没见过你签名呢。”说着将口袋中的钢笔拿出来,甩一甩水,递给她。
明言一愣神,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镇上写信,是自己手写寄过去的,原来这个时候的自己,不会写多少字吗?
还是接过钢笔,在小胡递过来的表格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就是李明言,却忘记掩饰六十年后的李明言和十八岁的李明言有何不同。因为是自己的家人吧,所以就没有设防,其实仔细想想,娘有的时候也对她挺惊讶的,比如说看到她独立缝制的睡衣——手艺比我都好。吃到她做的饭菜——做饭又好吃了。
甚至都没有怀疑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已经是八十岁的她啦!她觉得是自己身在局中过于小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变化她都没有解释过,但是所有人都非常快的接受了她的一些改变,并自动的觉得理所当然。
李明言呼出一口气,心情轻快,那以后行事根本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应该相信大家的脑补能力。
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一封,上面是青涩的二十岁的笔迹,隔着六十年的光阴,李明言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看到那圆圆的字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起在灼热的午后,他俩一起写作业,大哥写的汗流浃背,仿佛写字是个多么下力气的活儿。
事实上大哥写字的确非常下力气,写字的时候拉开架势,甩开膀子,每写一个字,全身的肌肉都在动,都在一起用力。
可写出来的字却是圆圆的,很像她后世看到的幼圆体。
眼泪氤氲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