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业王那残酷的笑意深深烙在了康沐脑海里。
康沐摇着头,似是要摆脱阴翳:“他说得对啊,一条家犬而已。”
“你是不得已的……”
“我可不是自欺欺人的人,我心知肚明。做了□何必再立牌坊。”康沐坐在椅上,双腿不雅观地朝桌上一搁,从他脸上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怒或是悲,“我若不降,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拿起刀了,我是多么想酣畅淋漓地一战啊。天下,那该是多大的战场啊。我是真的很想……”
“二公子……”
袁永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康沐拦住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迟疑了片刻,虽然不放心,但袁永心只得从命。
康沐继续喝着酒,一杯接一杯,平静地如一汪深潭。他看到桌上随意搁着块玉璜,便拿起来玩捏着。这是块老玉,内有黄沁,造型古朴,捏在手里莹和光洁。恐怕是吴梓衣走得急了,来不及收好,就扔桌上了。
这个吴梓衣,总是喜欢摆弄些奢侈的玩意儿,自命风雅,一切吃穿用度,均是上乘。
“你要是喜欢,我就割爱送你。”安静中忽然响起一个温雅的声音。
康沐猛地跳起来,朝声音来源处望去,竟是吴梓衣春笑容可掬地立在屋内一角。他身着黑衣,看似普通,实则布料上用黑丝线绣着繁复的流水纹,袖口和领口也有同色的暗花,手里还摆弄着一把折扇,玳瑁制成的骨架简洁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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